楚江童直到進了古冢內(nèi)才感覺不對勁兒,因為這里發(fā)生了不小的變化。兩個短命鬼兄弟曾在詭塘邊盯梢過,發(fā)現(xiàn)那頂白轎子從冥世中出來后徑直去了古冢。白轎中一定坐著擾世妖蛛鄭袖,她來古冢里做什么?
此時,楚江童在古冢中發(fā)現(xiàn)了許許多多零亂的腳印,而且那個“三只貓”曾經(jīng)當作畫室的側(cè)墓室中,丟著幾只白靴。墻邊的石坑上,被擦得干干凈凈。楚江童看了一會兒,并沒有弄明白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突然明白:擾世妖蛛鄭袖可能將這里當作她的秘密場所。至于她有什么用途和目的卻沒法猜透。古冢里陰氣太重,人一進來就有種恍恍惚惚的感覺,以前進來時也有這種感覺,好像沒有這次明顯。楚江童感到很納悶,猜測到很可能這里被鄭袖施放了什么功力。
待來到主墓室中的柱子旁邊時,啊?這不是那只遠古壁虎嗎?是誰將它殺了?壁虎皮已經(jīng)干干硬硬,顯然被殺掉好多日子了。墓中特有的干燥將它身體里的水分抽干。楚江童揣著諸多疑惑走出古冢。
人狼峰上,剛剛過去的驚險,讓閻羅王加倍了警戒。他正在帶領(lǐng)眾鬼卒修筑工事,訓練場上,昃煙奇訓練鬼卒的號子聲響徹山谷。閻羅王身體力行,掄著鐵鎬揮汗如雨,那些火頭鬼和幾位短命鬼兄弟也同樣加入到辛苦的勞作中,而淳于蝶兒和眉月兒正在為鬼卒做新衣,補舊裝,可以說人狼峰上正處于忙碌的備戰(zhàn)中,一派緊張的熱烈場面。
楚江童心里感到了踏實與慰藉。因為上次的白羽兇寵侵襲,大家不再懶散和消極,至于那一部分不太安分的蠢蠢欲動者,在大家共同的熱潮中,也失去了他們的鼓動興致,只好隨了大流。
從軍營處的墻上看到,閻羅王制定了嚴格的獎罰制度。這充分說明,閻羅王不僅僅是冥世的生死大帝,而且還有其卓越的管理才能。將來的冥世主宰,仍然非他莫屬。
楚江童喊一聲:“閻羅大哥,來,歇會兒吧!”
“哎!好嘞!”閻羅王飛身一躍,從工事中躍到楚江童身邊,身上臉上汗涔涔的,熱氣騰騰。他望著剛剛筑起的工事,臉上掛著滿意地笑容。
“閻羅大哥,您親自勞作,也要保重身體啊!將來冥世中尚有很多事等你去做呢!”
閻羅王笑笑說道:“干這么點活累不壞的,這些工事也是在前期的基礎上修建,容易多了,噢,對了,為什么不讓喬闬過來幫忙,他可是一位難得的人才!”
“喬闬……唉,我們還是再過一段時間讓他來吧!”
“不,楚賢弟,這人狼峰上有諸多秘密,我們在這方面真不及他。讓他上來可以充分開發(fā)這里的潛在工事,將來若有仗打,也好立于不敗。你再想想剛剛被消滅掉的白羽兇寵,雖然它功力高超,若是有潛在工事的引誘和圍捕,也許它就傷不到那些兄弟了,畢竟到了廝殺火拼之時,那些冥世高手也不能只用正面去相抗,是不是這個道理呢?”閻羅王用商量的口氣說著。
楚江童想了想:“好吧!你說的不無道理,我們可以借助有利地形,同樣抵抗那種超絕的冥世高手,只是……這個喬闬很不聽話,若是讓他到來,恐怕又要讓你費心了,我還是有些擔心,他會惹怒眾鬼卒兄弟。”
“噢?你是擔心這個呀?不礙事不礙事,他來到我們的陣營中我自有辦法約束他,這樣吧!我找個時間去請他上山,多一個幫手多一份力量嗎!楚賢弟,你這次去冥世又帶回什么消息?”
“白羽兇寵應該不是鄭袖所派,看得出她并不清楚這件事,應該是鬼將軍王賁方面的問題。他這是想借刀殺人,然后再嫁禍于鄭袖。”
“噢?那么鄭袖的兇寵怎么又被王賁馴化了不成?”
“是啊,我也在琢磨這件事,看來事情還真不是那么簡單,通過這件事可以看出,鬼將軍王賁與鄭袖已經(jīng)有很大矛盾了,而且短時間之內(nèi)極有可能他們之間會發(fā)生一場在規(guī)模的廝殺,鄭袖沒有軍糧,她暫時會真向石棺夫人靠攏,若是她們合軍共抗王賁,冥世就混亂了。”
“冥世戰(zhàn)亂不可避免,你覺得石棺夫人會不會與鄭袖聯(lián)合?”
“石棺夫人總是心存顧慮,她不會輕易借軍糧給鄭袖的,如果她們談崩,鄭袖勢必會首先侵占石棺夫人的轄地,奪取她的軍糧庫,那樣石棺夫人就危險了。”
“是啊!石棺夫人正需要我們的幫助,她的安危我們不得不去過問,畢竟她是一個弱勢,如果我們不出手相助,她很容易被鄭袖或王賁滅掉。”楚江童說道。
這時,眉月兒和淳于蝶兒抱著一捆新衣從身邊經(jīng)過,眉月兒望著他倆笑了笑。
“眉月兒,太感謝你了。”閻羅王笑笑說道。
“閻羅大哥,這是哪里話?我應該做的,哎!小童你什么時候回來的,怎么樣?”眉月兒將目光轉(zhuǎn)向楚江童。
“眉月兒,我回來一會兒了,詳情有時間再說吧!你們?nèi)ッΑ背烷惲_王去山峰邊轉(zhuǎn)了轉(zhuǎn)。
第二天,喬闬便來到人狼峰。
閻羅王專程去找的他,佳勃和小佳荒也來了,正好在這里幫幫淳于蝶兒為鬼卒做衣服。再說住在這里也相對安全些,總有個照應。很快閻羅王和喬闬開始了新的合作。說來也怪,喬闬在誰那里都不聽話,卻唯獨對閻羅王敬重有加,連楚江童都納悶,眉月兒更是不解,閻羅王為什么會有這管理他的本事。喬闬被閻羅王安置在一處相對安全的營房中心,還為他弄來一些書籍閱讀。喬闬非常高興,他與閻羅王時常談論冥世的形勢,其見解居然令閻羅王大吃一驚。雖然有許多見解不乏偏激,但其想法應該很符合冥世現(xiàn)狀。
這天晚上,楚江童也在,喬闬又開始談論冥世形勢。
“我通過多方探聽,擾世妖蛛鄭袖和鬼將軍王賁在陽間都各自藏匿著一股強悍的精銳部隊,雖然他們?nèi)疾粍勇暽@的確存在。當初冥世覆滅時,他們便將那些驍勇善戰(zhàn)的精銳帶出冥世留在陽間,至于他們各自的目的,應該不言而喻。鄭袖的部下是一隊童子軍,個個兇殘孔武,難以匹敵,原先住在禪堂崮山上,現(xiàn)在不知去了哪里。這些童兵統(tǒng)一鎧甲,統(tǒng)一武器,功力超群,來無蹤去無影,他們可比白靴女鬼厲害多了;還有那鬼將軍王賁,他則從冥世帶出一隊騎兵,你們猜這隊騎兵胯下所騎的是什么?一般都以為是戰(zhàn)馬,那就錯了,它們是一群刀槍不入的冥豺,那些冥豺,皆來自冥世中的深山中,這些冥豺是王賁經(jīng)過多少年馴順所得。個個體型龐大,而且特別靈活兇殘,進攻時一呼百應,嚴格按照騎兵戰(zhàn)法,它們不僅能夠自己進攻,而且也能與背上的鬼將達到協(xié)調(diào)一致,因此,威風不可擋……”
喬闬直到今天才將積藏在心中的東西全倒出來,令在場的閻羅王和楚江童大吃一驚。楚江童陷入沉思,如果鬼將軍王賁和擾世妖蛛鄭袖果真有這兩股精銳還在陽間,那也太可怕了。他們?nèi)粲幸惶欤蝗磺謹_陽間,怎么防御和抵擋?
“喬闬,那石棺夫人有什么背景嗎?”楚江童問道。
喬闬搖搖頭:“她……我卻一無所知,她好像不尚武,不喜歡廝殺!”
楚江童點點頭,心里想道:石棺夫人如果真的那樣也就好了。
“我們所面對的兇悍之敵卻原來是這樣子,如果不是聽喬闬所說,真想不到啊!”楚江童目光閃爍,并沒有什么壓力感,反而刺激了他永不服輸?shù)亩分尽?
閻羅王沉默了好長時間,臉色沉重,眉頭緊鎖。
“閻羅大哥,我們不要被強悍的敵人嚇倒,喬闬所說的這些,我們更應該有所預料,縱然沒有這樣的勢力,我們還會遇到另外的力量。你想想,這是冥世中的強悍野心家,他們所能做到的正是武力籌備,不足為怪!”楚江童劍眉一挑,穩(wěn)穩(wěn)地站在屋子正中,向窗外眺去。遠處的山峰隱隱約約,仿佛畫中一般美麗。
眉月兒望著他,雖然被哥哥所說的現(xiàn)狀嚇了一跳,當看到楚江童的松散表情時,心里便不再緊張。眼前的這個年輕人身上,總是透著那種令人望而生畏的氣度與威風。
“楚賢弟,你說的對,逃避只會帶來被消滅,迎刃而上才是最好的防御!”閻羅王終于開口。
喬闬說完,開始沉默,他很不自信,在他的眼里,陽間人縱然功力再深,智慧再高也斗不敗冥世的勢力。因此,他最怕得罪鬼將軍王賁,認為他是不可戰(zhàn)勝的第一強勢。
楚江童似乎已經(jīng)猜透他的心思:“喬闬,冥塵之間第一強勢,并不是那些擁兵百萬的強敵,恰恰是正義與天道,相信這句話,最終會戰(zhàn)敗所有惡勢!”
“我的妹夫大人,如果只有天道與正義,鬼將軍的兵馬都打過來了,你用這幾個字去退敵嗎?”喬闬的語氣中不無揶喻。
“噢,我們不用在口舌上爭長短,還是在戰(zhàn)略上論高低吧!只要我們訓練好一支正義之師,一定會在冥世中立于不敗!”
“報——閻羅大哥,山下來了一個白靴女鬼,說是要見閻羅王!”這時,一個鬼卒急急跑來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