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貼地而來的一條條冥絲,楚江童不禁大驚,這些冥絲是專勒腳腕的,稍有不慎雙腳就會被勒掉。真沒想到,自己一直期盼解開的茅屋之謎中,竟然蘊藏這般兇險。同時充分表明,自己離冥門的秘密也經(jīng)越來越近。雖然剛剛消滅了一名白色布靴鬼,但并不意味著他們的消失,他們團隊中僅僅少了一名鬼友而已。
咦?這些冥絲是從哪里來的?源頭在哪里?楚江童眼瞅著地面上亮晶晶的冥絲包抄而來,想要躍出去已經(jīng)來不及了。一不做二不休,老子還不走了呢!呀——嗨——雙膀運力,端起骕骦陰陽戟猛地向地上扎去,爾后雙掌運功,身形一變,往上一抱“嗚!嗚!頓時一團團沙塵漫天而舞!急忙往空中一躍,奇怪,身體下邊猛然間出現(xiàn)一團如灰一般氣體,慢慢往上彌漫,直到將自己整個身體罩住
啊——這是怎么回事?自己被冥絲網(wǎng)俘虜了?好在身體和雙臂仍然能夠活動自如,只是那一片光芒越來越強烈,直刺得雙眼幾欲失明。天哪——越想擺脫它的氣罩,卻越是徒勞,它們仿佛緊緊粘在自己身上一般。完了!直覺告訴自己:被惡鬼控制了!如果被捆縛起來,休想再逃得出去!
此時的楚江童意識非常清醒,想巧妙掙脫冥絲罩的約束,可是這東西有著更為精絕的扣兒,如果找不到扣節(jié)縱然傾盡所有精力也休想打開。突然,楚江童一個靜止動作,往地上一坐,一動不動。
閉目傾聽,身體周圍如同蠶拉細絲,唰唰唰……一下一下向中間束緊。
冥絲的奇妙之處就是如此,能在無“人”控制之時同樣具有奇特功力!他隱隱感覺到,自己的衣服已經(jīng)被一根根冥絲所纏繞,它們以無比鋒利之刃向衣服上劃來,如同尖利的牙齒咀嚼著可口的食物。接著,鋒利的冥絲繼續(xù)往里收縮,已經(jīng)碰到了自己的頭發(fā),慢慢地,噌噌……機械車床中的線切割一般,頭發(fā)一根根碎裂、斷開……啊!楚江童雙手平伸,緩緩游動,身體看似不動,實則有個幻影般的身體已經(jīng)脫離開去,走——的輕松自然,毫無畏懼和焦急。那仿佛是他的靈魂,不,因為肉體還在凝神運功。只要肉體不死,靈魂便無法單獨脫體行動。
“吼——吼——”突然,一聲呼嘯,剛剛移出的影子迅速返回,他不能在如此的危急時刻,脫肉體而走!啊——剛剛重新貼合,身體便發(fā)出一聲強悍有力的震動,同時一團紫紅色的剔透光芒炸裂而開,原本罩在他身體外側的灰色冥絲網(wǎng)突然消失不見,地上可以看到一條條被燒焦的絲段絲條兒。
楚江童站起來,一步邁入茅屋中,油燈還在咝咝燃燒。唉!如果焚毀你太可惜了。若不焚毀,詭怪之事還會繼續(xù)。砰!油燈被戟刃拍碎,火光頓時淌了一桌,隨后向墻壁蔓延,一會兒茅草的屋頂也已燃燒,漫天火光好像與平常所見的火不同,而且溫度也奇怪,根本不燙,全然達不到著火點一般。不長時間,茅屋便燃燒干凈,而且沒有留下什么灰燼,這是什么火?他百思不得其解。
真沒想到自己的內(nèi)力將冥絲網(wǎng)給破了。那功力是什么,已經(jīng)達到幾階?是不是冥塵靈悟?不知道不知道!下一步,只想著快些去破譯詭塘。
詭塘里比平時干凈了不少,碧幽幽的水面上,那些白乎乎的影子已經(jīng)蕩然無存,還真點不相信那些溺尸全走了。
不對,前幾日虎兒在這里被幾個溺尸所困,今天并沒有沒看到他們。
茅屋之謎好像不是解開了,僅僅是被消滅了,詭塘與茅屋可不同。楚江童站在塘邊,他要再次利用自己的神奇聽功。詭塘里一直有種奇怪的響聲,既像很多人在笑,又好象有一臺巨型機械在隆隆轟鳴……那究竟是什么?楚江童決定靠近一步,聽得清楚一些。剛剛靠近幾步,再次閉目細聽,奇怪——毫無雜音,只有水聲輕輕涌動,剛才那奇怪的響聲再也沒有出現(xiàn),這是怎么回事?
他感到尤為震驚,可以想象那響聲,應該就是這詭塘中的主旋律。前兩次進入水中,都沒有聽到。他看到此時的詭塘水面上若隱若現(xiàn)著一根根細線——冥絲鬼網(wǎng)?嘿——這些混蛋們,真想置老子于死地哪!好吧!咱們就來個公平競技吧!
他沒有下塘,站在塘堤上,徘徊不定。詭塘里看似平靜,實際非常忙碌和不安。他們在急著做準備,水面時不時發(fā)出一聲聲水花拍動。
自己可不能上當,只要下去,那些鋒利的冥絲鬼網(wǎng)就會將人分割成豆腐塊。
“哈哈哈……”楚江童突然大笑,頓時驚得塘面平靜下來。
天色漸漸亮起來,詭塘之謎并不會隨著漸漸明朗,而恰恰被早晨的第一道曙光給推入又一個黑暗中。這時,他一扭頭聽到一種熟悉的聲音,哎?尤尼斯她們怎么來了?沒錯,那熟悉的腳步聲。
尤尼斯還沒進入松柏林,他便摸出手機,站在塘堤上問道,“真有點餓了,如果這詭塘里有魚的話。只可惜兩只野鴨直到此時還沒出現(xiàn)……”
“噢,你這個混蛋果然私自行動……”尤尼斯剛說完,小巫蠻已經(jīng)來到他跟前,蹦蹦跳跳的,當楚江童與它交流時,它卻冷漠下來,一幅老大不高興的樣子。
“噢,寶貝你怎么啦?”
“哼,它這還算好了些,在畫廊時它都快瘋了,直到我跟它說,走吧讓我們?nèi)ソ饩饶莻€混蛋時它才高興起來,這小家伙,脾氣可真不小,畫廊里有只杯子就是它打碎的,我感覺它是在鬧情緒!”尤尼斯氣喘吁吁地說。
“你該天天訓練,跑這么點路都喘粗氣,女人的喘息聲總會讓人誤會……”
“呸!你這叫違紀,如果出了危險怎么辦?小巫蠻的脾氣你得注意點,它畢竟不是人。”
“哈哈哈……它是老前輩,發(fā)點脾氣也是正常的,噢,這詭塘中有個天大的秘密,小巫蠻,不不不,不是現(xiàn)在下去,瞧瞧水面上有什么?”楚江童扔去一塊石頭,然后指給尤尼斯看。
砰!石塊被水面的冥絲鬼網(wǎng)反彈回來,已經(jīng)粉碎。尤尼斯驚呼道:“塘面上有什么?”
“冥絲鬼網(wǎng)!”楚江童嚼著牛肉干喝一口啤酒,平時那酷眩的神色難得如此放松地望著塘面,尤尼斯不懂他說的是什么。
“注解——”
“可能是陰世的冥蠶吐出的一種絲,被功力高深的鬼用作武器,雖然纖細若無,但鋒利無比,不用太大的沖擊力就會將人削為兩截,太可怕了!”
小巫蠻像個老人垂釣一般,坐在塘堤上,嚼著可口的牛肉干,當塘面上被通紅的日頭染成大紅時,他們誰也不說話,而是靜靜地欣賞。
“我們該怎么破了這冥絲鬼網(wǎng)?”尤尼斯摸出手槍,決定試一試。
“不行,尤尼斯,這種冥絲太細了,我們還是再想想另外的方法吧!”楚江童制止她。
她想了想,自己并不是要打斷那些冥絲,而是決定探測一下水中,好奇地問道:“船長,水下還有什么?”
“我也不知道!不過一定會有一個大大的秘密,沒想到那茅屋的秘密比它小多了……”
“這……你好像偷偷進過茅屋一般,在茅屋里發(fā)現(xiàn)過什么?”
“一盞油燈,一張床,一張木桌,除此之外便是墻上掛著的幾幅畫……”
“啊?不會吧?太不可思議了,茅屋后來——”
“——被我點燃了,它絕沒有什么歷史考古價值,連那火焰都很獨特,只后悔我沒有試一試,是否可以烤熟紅薯……”
“可惡,干嘛不叫上我?下次再這樣的話,我可不干了!”
“當然,我也只是即興而來,并沒有一點點準備……”
他們回到畫廊,楚江童抽抽鼻子,小巫蠻也抽抽鼻子,他們同時嗅到一股陌生的氣味。“怎么啦?”尤尼斯也受了影響,仔細搜索起來,卻什么也沒有發(fā)現(xiàn)。
楚江童聞到一股怪怪的氣味,挺熟悉,好像剛才那些溺尸身上的氣味。他們分散后,躲入這深山中,不可能來自己畫廊的。
“這氣味腥腥的!”尤尼斯抽抽鼻子下了最終定論。
“也許是冰箱里的魚餿了吧?”楚江童只好說道,為了讓畫廊里的氣氛轉入正常。
這時有個小小的細節(jié)引起他的警惕,地上有點濕,肯定有“人”來過,他悄悄去菜園子處看了看,土層并沒有動過的痕跡,這就好!再去床下一瞧,木箱子里的畫筒顯然被抽開過。
他們來畫廊還是為了《茅屋暮色圖》嗎?它究竟能為他們起到什么作用?
“我們準備一下,后天黃昏出發(fā)!”楚江童選定這個日子,自然有其中道理,因為畫中就是暮色中,這個時間也許有不可估測的收獲。
連續(xù)準備了兩天。
第三天午后楚江童換上一身干凈的運動裝,又將骕骦陰陽戟擦了擦,正在這時,尤尼斯的手機響起來。
保姆穩(wěn)穩(wěn)地說:“尤尼斯小姐,你媽媽她要跟你通電話,可以嗎?”
“什么?媽媽要跟我通電話?開什么……玩笑?”尤尼斯還不知道嗎,媽媽根本沒有語言沖動和意識,好久以來,她幾乎沒說一句話。
尤尼斯有點緊張地將手機擎在楚江童耳邊,意思是讓楚江童也證實一下那個保姆是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