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幾個黑衣年輕人,手拿砍刀,見人就砍,遇人便打,兇殘至極。
醫院大廳里一片尖叫驚呼聲,地上、墻上血跡斑斑。剛才的倆保安,嚇得屁滾尿流,被一個黑衣年輕人緊緊追趕。
楚江童躍步上前,啪啪兩掌,那個手持砍刀的黑衣年輕人身子一斜,差點摔倒,頓時惱羞成怒,掄刀砍來,楚江童不慌不忙,一閃身,一個后彈腳,這便是戳腳拳中的一招“后戳腳”。
黑衣年輕人摔倒在地,楚江童一步躍過去,以膝扣其頸部,將其制服,命令兩個保安合力將其捆綁起他來,又急急向著醫院大廳跑去。
警車沖進醫院大門,從車里跳下數十名全副武裝的特警。
大廳里并沒再見那幾個黑衣年輕人,地上躺著倒著幾十個被砍的人。楚江童望著電梯口,紅紅的樓層數字,猶如一個個神秘而危險的咒符。幾個電梯一直上下循環,根本不停。
電梯里有人還是沒人?
楚江童轉身順著步行樓梯跑去。此時的樓梯里卻空無一人。手拉樓梯扶手,幾步便上了二樓。二樓是化驗室與內科手術病房。靜悄悄的,剛才的混亂,此時卻戛然而止,更讓人捉摸不透。
“別動,舉起雙手!”
楚江童的后背被一個硬物頂住,隨著一聲低低地命令,只好慢慢舉起手來。聽到后邊還有急促而靈敏的腳步聲,直覺告訴自己,應該不是一個人,而且這是一些訓練有素的人。
突然,眼前墻角有個黑影一閃,隨即看到一個黑衣年輕人沖這邊手一揚。一道寒光嗖地飛來。
霎那間,楚江童本能地反應過來:身后的持槍者應該不是黑衣年輕人的同伙,而是剛剛進來的武裝特警。趕忙一拉身后的人,隨同一閃身,一把尖利的匕首插在墻上。
緊接著,又一個黑衣年輕人突然閃出墻角,目光兇厲冷漠,舉槍便射,砰砰砰……
楚江童用力一推身邊的特警,閃身躍步,拔下墻上的匕首,嗖——匕首如長了眼睛,插進黑衣年輕人的手臂,這個黑衣年輕人雖然中刀,卻并不躲閃逃避,而是徑直猛撲過來。
砰——特警開槍,擊中他的前額,一股鮮血噴出來,向前撲倒。
另一個擲匕首的黑衣年輕人,瞬間閃出,并以極快的速度,貼地滑到特警身邊,幾乎在同時,一把尖刀扎進特警的大腿,特警揮槍托一擊,黑衣年輕人一閃,隨即再次揮匕首扎向特警的前胸,特警身手利索而果斷,向后一退,抬腳一踢,黑衣年輕人閃過這一腳,幾乎同時摸出手槍。
楚江童見勢,猛地一個撲跌肘靠,擊中黑衣年輕人的后腦,當即昏死過去。
楚江童攙起特警——他年輕而干練,目光灼灼,望著楚江童,做了個“OK”手勢,他的左腿,鮮血淋淋,楚江童趕忙去扯下窗簾,撕成布條,為其捆扎起來:“同志,這些黑衣年輕人,應該來自異國日本,一共六個,都穿黑色西裝,白襯衣,年齡在25——28歲之間……”
特警急忙側臉沖著對講機報告:“獵豹獵豹我是三號,接到群眾舉報,兇手為六個身穿黑色西裝,白色襯衣的年輕人,年齡在25 至28歲之間,完畢!”
“你受傷了,怎么辦?走!我送你下樓!”
“同志,沒事的,你也注意安全,剛才誤會了!”
楚江童將地上的手槍撿起,遞給特警。特警點點頭,說:“你是便衣嗎?”
楚江童說:“不是,這一次的黑衣暴徒,應該與前些日子發生在古城縣的黑衣殺手是一個幫派,日本的櫻花組!”
“是嗎?你和他們交過手?啊!對了,那次抓捕黑衣殺手行動前,我們從視頻中看到過一個片段,那個身手不凡的人……就是你吧?”
楚江童沒有回答,一個特警從樓梯口轉過來,當即招呼一聲,指指墻角的受傷特警。隨后,便一個躍身,來到電梯口,守了一會兒。
樓上卻安靜下來。
不知道其他幾個樓層的情況,更沒法想象另外的幾個黑衣暴徒的去向,摁一下電梯按鈕,一會兒,電梯門打開,里邊空空的。閃身進去,按上最頂層的按鈕。十九樓的大廳里,依然靜悄悄的,這一層是職工宿舍和理療按摩室,幾乎看不見一個人。楚江童順樓梯上了天臺,天臺上冷冷清清,沒有人。
只好再次順樓梯往下走。十八層便是瘦彈簧所住的腦科B區。徑直奔去瘦彈簧的所在病房:空無一人,他們呢?
帶著重重疑問,順樓梯而下。
十六樓的樓梯口邊,站著兩個人。楚江童一閃身,略作觀察,只見兩個年輕人正在擁抱熱吻。隨即放松下來,一步一步往下走去,經過倆人身邊,仿佛也沒有被發現。
楚江童剛剛推開樓梯門,心里猛然一震:不對!腦海里瞬間劃過一個疑問,那個年輕女子,分明就是區鬧鬧,剛才在電梯里偶遇過的區鬧鬧。
她是怎么上來的?她和誰?不好!
正在這時,身后襲來一股冷風,本能地一閃,懸空飛起一個“龍卷尾”,一腳踢中后邊襲擊的人,一個身穿灰色西裝的年輕人滾下樓梯,只見區鬧鬧一臉冷酷的憤怒,一揚手,一條銀色鐵鏈子纏住楚江童的脖子,楚江童猛地一個近貼身,附在區鬧鬧身上,區鬧鬧腳下一彈,將自己彈跳出去,鐵鏈子掛著冷風,再次抽來。
滾下樓梯的灰衣男子,蹭蹭幾步,便躍上樓梯,手中銀色鐵鏈子嗚嗚飛轉,直掃楚江童的頭部。
楚江童一看不好,便施展“苦禪領悟”中的遁形隱身,貼在灰色暴徒的后背,啪地一掌,將其打昏。區鬧鬧還沒弄明白怎么回事,后背卻被一個堅硬的身體靠住,隨后感到筋骨酥脹,頓時四肢無力,腰不能動,意識模糊起來。
“區鬧鬧,告訴我,為什么加入異國的櫻花組?”
“你怎么知道我們是櫻花組的?”
“我還知道你們今天將被一舉殲滅!告訴我,我的朋友瘦彈簧被你們弄哪去了?”
“這個,我不知道,他不是我們的襲擊范圍!”
“你們的目標是誰?”
“整個醫院!”
“他們去了哪里?你的同伙!下一個襲擊目標是哪里?”
“早撤退了,今天只是個開端,我們是受統一指揮的,行動之前,誰也不知道下一步,殺了我,求你了……”
將區鬧鬧和灰衣暴徒用他們自己的銀色鐵鏈子捆起來,送下樓梯,自己則混入樓下驚恐不安的人流中。
沒有想到,精神病院里的那個90 后區鬧鬧居然加入了國外的暴恐組織,反過來危害自己的祖國。內心感到憤怒的同時,又有一些傷心。那幾個撤離的櫻花組成員,去了哪里?他們下一步的計劃是什么?這些疑問,只有依靠政府去破案解謎了。那么,瘦彈簧和土地爺等人呢?
給土地爺掛了個電話。
土地爺在電話里興高采烈地再次找回自己的模仿秀天賦:“喲——楚哥哥,我正想給你打電話呢!咱們的兄弟瘦彈簧身體康復了,就在你走后的幾分鐘里,他一下子躍下床,有說有笑的,跟正常人一模一樣,現在,我們都回家了!哎喲,俺的娘哎,可嚇死俺了,親——”
楚江童毫不驚奇地答應著。
土地爺接著說:“楚哥哥,真是天賜好運,你知道嗎?就在我們離開醫院時,有十幾輛警車開進了醫院,回來后聽說,醫院被暴徒分子襲擊了,好險好險哪!據說,有好多人被砍傷砍死了,哎喲,這些敗類真壞,跟病人有什么仇啊!討厭!”
楚江童回到家。
一大早,先是到爺爺的墳前看了看,然后便去了古城邊,一座座高樓封頂了,塔吊吱吱呀呀的響聲消失了,一個個工人,顯得忙碌而興奮。畢竟將納入工程的后續階段,成績斐然。回到家,卻看見瘦彈簧的爸媽坐在屋里。爸爸殷勤地遞煙端茶,看到楚江童回來,眼睛一亮:“兒子回來了,你朋友的爸媽來了,還花錢買了禮物,真不好意思!”
楚江童不好意思地說:“大叔、大嬸,這多不好意思,坦荒好些了吧?”
瘦彈簧的媽媽卻臉一紅——她可從來不會有紅臉現象。
“孩子,走,去看看你的畫室,順便嬸子跟你說點事!”
畫室里,白蝶兒精神抖擻,飛了一會兒,便落于《眉月兒》的畫軸上。瘦彈簧的媽媽噿著嘴像招呼雞來吃食一般。
“啾啾,小楚啊!你的畫可是越來越好看了呀!不像俺家荒荒,畫出的老虎跟貓似的,嘖嘖!咦,怎么有只花蛾子呢?我去拍死它……”
“別動!噢!嬸兒——我還照著它畫畫呢?對了,嬸兒,我這有點錢,給你們,也算是這些天的補償!”
“嘿——孩子,俺的親孩子!你比孫悟空都精哪,你都鉆到嬸子的腸子里去了呢?哎呀!這些日子我和你叔叔是白天操心晚上鬧心,不白不黑的摳腳心哪,你說,俺那個快餐店,生意一天能賺好幾萬,可是關了幾天門,人家顧客都他娘的死絕了,全跑啦!再說,俺家荒荒,這一出病,人家大閨女也不敢上門了,這可怎么辦呢?也掙不來錢!本來,俺是不該來找你的,可那土地爺又是個八腳踢不出個屁來的假娘們,你說,不……”
“嬸兒,你看,該給你多少錢合適?”
“嘿呀!什么錢不錢的?你這個孩子就只認得錢,再說了,要是收了你的錢,你不會記恨俺家荒荒吧?”
“我記恨他做啥?說個數吧!”
“我算了算……就跟你明說了吧!再說,俺家荒荒前些日子被人打傷,也跟你有關,不過那次的賠償就算了,一筆勾銷!這次,怕他會出后遺癥,哎!俺可憐的荒荒啊……”
楚江童皺了下眉頭,望著白色的蝴蝶,等著瘦彈簧的媽媽說個數。她卻扯個沒完。將一張銀行卡放在桌子上,錢像個隱形人,沒法直觀地目測心數出來,這個改變了策略的女人,就猶豫起來。
“唉!這次的荒荒生病,是被你打中頭部了,他的魂兒托夢給我,說你出手挺重,有后遺癥!”
“好了,嬸,說個數吧!”
“十萬!”
“嬸……”
“十萬,怎么?不行?”
“這銀行卡上正好是十二萬!密碼是252525。”
……
楚江童望著蟾藏崮山,蓊郁的樹木,仿佛大地的絨毛。黛青色的巖壁,光滑而寧靜,仿佛來自一個美麗的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