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清、月牙兒、張清、趙云、阿英5人一早出發,向著東面又行了一日,腳下的地面,確實越來越結實了,眾人不由心中暗喜,雖說還沒脫離這死亡之海,但沒有之前幾日那種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無助感了。
中午宿營時,文清期期艾艾來到馬車旁,輕聲說道:“月牙兒,那個,謝謝你兩次送水哈……”
“你若是真感激我,就答應跟本姑娘回那個地方……”車內,月牙兒冷冷應道。
“此事,恕難從命啊……”文清委婉拒絕,自己已然堅持到今日了,若是答應了她,豈不是前功盡棄了,不過,若是明日,再找不到沙漠出口,就算現在把5個人的水都集中起來使用,恐怕5個人,也堅持不到明日一早了。
“我們胡人的地方,就真的吸引不了你?”月牙兒沉默片刻,幽幽一嘆,還不死心,“你若是去,月牙兒愿答應你任何條件!……”
“這……”任何條件?幾個意思?!文清心中不由一動,這個“誘”惑,可不小啊,這小丫頭為了招攬自己,不會打算以身相許吧?……不過,一想到家中還有玉梅、孔鶯鶯、安樂公主幾個老婆們望眼欲穿,等著自己回去呢,文清還是咽了口唾沫,堅定搖搖頭:“月牙兒,真的不行啊。”
“唉……”月牙兒心中失落,淚水緩緩涌上心頭,自己的魅力,難道在這偽君子面前,真的不管用?!
沒想到,自己說的如此露骨,這樣都“誘”惑不了他,恐怕只能想別的辦法了。
“我看,咱們應該到沙漠邊緣了,最晚明日,就能走出去,但大伙都快走不動了……”文清只好岔開話題。
“嗯!”月牙兒在車內,點頭嗯了聲,先面對現實,走出沙漠再說吧,“這樣吧,今日再出不去,明日就殺馬吧,把拉車的馬先殺了,大伙補充點食物,暫時,用張清的馬拉車,張清和阿英騎一匹馬,你和趙云,騎一匹馬吧……”
“好吧……”文清只好點頭同意,走到現在,已然沒有別的路可走了。
文清跟月牙兒商量完,趕緊跳著腳離開,生怕月牙兒又舊事重提。
“公子,你的水袋破了!”還是趙云心細,望見文清掛在腰間癟癟的水袋,微裂了個小口,急忙開口提醒。
“是嗎?!”文清忙自腰間將水袋取過,細細打量著。這水袋昨日文清已然把水,分給趙云和張清了,自己就留了兩口,到接近中午,里面就沒有水了,水袋早已用不上了。茫然不覺間,這水袋不知什么時候,被沙石刮破了個小孔他都不知道。
望著那囊口上早已干涸的唇印,文清眼前驀然泛起月牙兒俏麗的面容。這小小的水袋,是月牙兒親手相贈,可以說,救了三個人的性命!
“公子,扔了吧!”張清啞著嗓子說道,沒水了,帶著也是個累贅。
“嗯---”文清緩緩撫摸著那水袋,沉默良久,忽然搖頭笑道:“破就破了吧,就當作是個紀念,這可是我們跋涉死亡之海最有力的見證,扔了太可惜!”
“唉……”趙云嘆口氣,又偷眼看看那邊月牙兒的馬車,心道:公子你是舍不得把月牙兒給你的東西扔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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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天,7月2日一早。
“今日,咱們無論如何,要走出這沙漠!”文清一早醒來,沖張清和趙云下定決心。
“公子,若是今日走不出去,你就一個人走吧,別管我們了……”趙云淚眼婆娑說道。
“不行!要走一起走,要死,咱們死在一塊!”文清咬牙說道:“再說,咱們水喝完了,還有馬,馬吃完了,我身上還有血!”
“公子---”趙云眼淚終于忍不住落下。
“別哭---”文清嘻嘻一笑,溫柔把她玉面上的眼淚擦干,“這眼淚也是水啊,流出來多可惜---”
“撲哧---”趙云被他說的,立時破涕為笑。這公子,到什么時候都不忘了開玩笑。
文清等人繼續往東行進,時間很快過了兩個時辰,腳下的地面雖然逐漸結實,但上面,還是覆蓋了一層厚厚的黃沙。
這,到哪天是個頭啊?
文清只好痛下決心殺馬了,月牙兒在馬車上,就沒下來,不忍看那拉車的馬最后悲慘死去。
文清手握利刃,他也不是狠心之人,正猶豫怎么下手呢,忽聞身后的張清驚喜大呼道:“公子,快看!”
文清轉過頭來,只見那飛舞的黃沙中,也不知從哪里竄出一頭羚羊,通體金色,四蹄騰空,正在大漠里閃身飛奔。它奔行速度極快,眨眼便在數丈開外,那微微晃動的羊角,劃出兩道綿延起伏的曲線。
在騰格里沙漠里苦行了8日,除了自己一行人等,這還是頭一次看見別的生物,有了生物,就說明走出沙漠了,這羚羊,怕是一不小心,誤入沙漠的,對周圍的環境一定非常熟悉。文清狂喜之下,馬鞭一揮,大聲道:“快,快跟上它!”
“駕!”不等他說完,張清興奮的大吼一聲,縱馬如風,當先沖了出去。
“你們在后面跟上!”文清也顧不得殺馬了,讓阿英和趙云,繼續駕著馬車向前走,自己則騎著黑云獸,緊緊跟在張清身后而去。
被張清和文清兩匹駿馬追趕,那羚羊驚嚇之下,奔跑更疾,四足幾不沾地,身體便如飛躍的箭魚,驚恐的往東面疾行。
一口氣追了一炷香的功夫,路程越走越遠,那羚羊的耐力極好,還沒有要停下來的跡象。
“快看,公子,快看!草,青草——”奔行中,張清忽然揮動馬鞭大叫了起來,那興奮的嗓門,壓過了風聲蹄聲,直沖入耳膜。
文清放眼望去,眼眶濕潤了,昏黃的沙漠中,竟然現出了絲絲點點的綠色,數量極少,且分布零散,但對于文清他們在沙漠里行進了8日的人來說,那斑駁的綠色,哪怕只有丁點,也是生命的象征。
“云兒,月牙兒,阿英!”文清一甩馬鞭,沖身后大聲道:“有草了,我們走出沙漠了……”
身后,趙云和阿英,趕著馬車,迅速追了上來,越往前走,青草越多,漸漸的連成了片,滿目的青色,一望無垠,像是鋪在天邊的綠色地毯。大漠黃沙被遠遠的拋在了腦后,馬蹄踩踏草地的聲音,嘣嘣清脆,仿如鼓槌,用力擊打著每個人的心靈。
“啊……”文清狂吼一聲,一催黑云獸,縱馬狂奔,有多快就跑多快,只想將這8日來的郁悶一掃而空,隆隆的馬蹄聲如同嘹亮的春雷,遙遙直飄天際。
驀然,奔跑的黑云獸緩緩停住了,文清張大了嘴巴,眼睛睜的圓圓,凝視前方,一動不動,只聽見自己怦怦心跳的聲音。
寬廣清澈的河流,像是鑲嵌在草原中的玉帶,蜿蜒徘徊,直往天邊而去。那湍湍的河水,碧波閃閃,清澈如水晶,細沙碧草、卵石游魚,清晰可見,歷歷眼前。輕柔碧綠的芳草,帶著晶瑩璀璨的露珠,緩緩蔓延開去。霧氣蒸騰中,遠遠近近,朦朦朧朧,天與地瞬間便飄渺在這生機勃勃的綠色之中。
“好美啊……”趙云催馬趕來,立在文清身旁,望著面前天堂一般的勝景,看得都癡了,淚水打濕了雙眸。
“公子,我們走出來了,我們從這死亡之海走出來了!”張清喃喃自語著,臉上沾滿黃沙塵土,禁不住就哽咽了。
“是啊!我們真的走出來了,我不是說了嘛,公子我是福大命大!”文清恬不知恥自我表揚道,渾然忘了中午之前的苦相。
這偽君子,臉皮倒厚實的很!后面馬車里,在阿英的攙扶下,月牙兒也下了車,心中暗道,只可惜……
沙漠里少水少食,艱苦自不用說了,現在有了羚羊,有了河流,文清心中說不出的歡喜,拍著胸脯說道:“你們三個女士等著,張清,你去打只羚羊來,待會兒公子我親自下河,給你們摸幾條大魚熬湯喝!”
“好勒!”張清歡叫一聲,打馬而去。
“我也去抓魚……”月牙兒挺身而出,躍躍欲試。
“你?!”文清掃她幾眼,嘻嘻笑道:“你還是別下了河,那魚沒捉到,你反而叫魚給叼走了。”說罷,張開雙臂,比量了一個大魚的模樣,嘴巴張的大大的,似乎真要過去,把月牙兒叼走似的。
“你……”月牙兒怒目圓睜,小豹子的脾氣又上來了:“你這偽君子,別小瞧人!你忘了,之前是如何求本姑娘的了?”
“本公子可是號稱浪里小白龍,還是親自下水吧……”文清瞥了一眼趙云,嚇得趕緊逃了,是那種歡呼雀躍的逃跑,直向那奔騰的河流沖去,這一瞬間,文清快活的像個孩子。
嗯!可不能讓趙云知道,自己給月牙兒寫字條的事,趙云倒沒什么,關鍵是不能讓大老婆玉梅知道了……
后面,月牙兒和趙云、阿英相視而笑,身心愉悅,懵懵懂懂中,這樣快活的日子,似乎好久不曾有過了。
“咱們去摘些野菜吧……”趙云建議道,她之前做過乞丐,這挖野菜,倒是她的強項……
過不多時,河邊馬車旁,搭起來兩座潔白的帳篷,裊裊炊煙緩緩升起,淡淡的芳香飄入鼻孔。
這是8日來,文清他們首次生火造飯。
菜是月牙兒、趙云、阿英在河邊采摘的野菜,火架上,架著張清剛剛打回來的一只羚羊,他那一手暗器,打羚羊實在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文清親自下水,摸蝦捉魚。這草原中的泉水,味甜甘美,營養豐富,河水里魚蝦極多,個大肉肥,許是很久沒人光臨此地了,文清撈的滿心歡喜,趙云、阿英在岸上接的興奮,歡笑聲此起彼伏。
但文清沒有注意到,馬車旁月牙兒臉上的表情,已然從一開始的興奮,變成了惆悵,最后,變成了冰冷……
不到一會兒,那魚湯和烤全羊的香味,便飄向了四方,光是聞著,就讓人食欲大開。
野菜、野味、魚蝦,這些在已然斷糧兩日的5人眼中,無異于山珍海味,一頓饕餮盛宴了。
8日來的沙漠奔波,不僅身體難以吃消,就連心靈也飽受摧殘,身心都需要一個恢復期。文清深知松緊相宜的道理,反正已然出了草原,也不在乎這一日,他索性決定:“咱們就在此歇整兩日,再走不遲!”
“好啊……”除了月牙兒,4個人都嬉笑開顏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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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天色幽暗,岸邊點起了篝火,趙云、阿英收拾殘局去了。
“你們忙,我下去游個泳哈……”文清卻是水性大發,沖趙云說了句,就向河邊行去。
“公子小心別磕碰到……”趙云遠遠叮囑道。
“公子我在水里,啥時候吃過虧?”文清一邊應著,一邊脫了衣服,一猛子扎下去,一個人在河里,暢快游了起來……
文清沿著河水,逆流而上,感覺河水沖擊胸膛的力量,渾身簡直是舒泰無比。
一口氣潛行了不知多遠,文清緩緩浮出水面,長長的噓了口氣,抹去臉上的水珠。
“真他姥姥的舒服啊……活著,真好!”文清舒服出了口氣,正要往回游去,黑夜里,卻聽聞不遠處“撲嗵---”一聲輕響,頓時將他嚇了一跳。
岸邊漆黑一片,隱隱能看見幾塊大巖石的輪廓,聲音便是自那里傳來。夜色太黑,岸邊離著河水正中,還有五六丈的距離,那巖石無聲無息
,文清睜大了眼睛看了半天,卻也不知道是什么東西發出的響動。
這黑燈瞎火的,難道是鯉魚跳水?文清”嘿---”了一聲,便潛入水下,直往岸邊游去。數丈的距離對號稱浪里小白龍的文清來說,不過是眨眼之間的事情。等他從水里冒出頭來,離那巖石便只在二丈開外。
濃重的黑影籠罩在岸邊,將那巖石包圍其中,朦朦朧朧的看不真切。四周寂靜一片,聽不見任何的響動。文清露出半個腦袋,小心翼翼左觀右看,可半天也沒有發現異常。
難道是我聽錯了?文清心里正在疑惑,忽聞“撲嗵---”一聲,冷風拂過,一塊碎石砸入水中,在他身前一尺遠,綻開一朵水花。
“誰?!”兩聲驚呼幾乎同時響起。一個是文清所發,另一聲卻是個女子聲音,出自巖石下的陰影中。
文清定睛看去,只見那巖石下坐著一個身影,由于太過于靜謐,正與巖石的影子融為了一體,加之這里荒無人煙,文清也沒想到會有人,所以他這個6級初階強者才未能察覺。待到聽清那聲音,文清不由吃了一驚:“月牙兒?!”
“是你?!”陰影中猛地站起一個曼妙的身形,月牙兒冷冷的聲音傳了過來。淡淡的夜色中,她的臉冷漠的就像雪山上的寒冰。
原來是這小丫頭躲在這里丟石頭玩!這月牙兒,怎么走出沙漠了,似乎反倒不高興了?!
“那個,”文清訕訕笑了兩聲:“天這么晚了,月牙兒姑娘還沒睡啊——”
“滾!!”文清話還未說完,月牙兒便爆發了,一聲怒吼,仿佛是頭暴怒的小母獅子,數不清的碎石,便向著文清頭頂飛來,石頭上激發的戰力,足有4級高階。
鵝的娘呀!文清嚇得一哆嗦,急忙鉆進了水中。自從與月牙兒相遇以來,兩個人的口舌之爭從未停止過,可沒有哪次像這樣狼狽,直接動上了家伙,不過,他的修為畢竟高出月牙兒太多,這些石頭就算打上了,也不會有多大傷害。
月牙兒抓起河邊碎石,一陣風般,狠狠砸了過去,“波波波---”水面頓時激起無數的水花,蕩漾著向四周散去。
月牙兒急喘著氣,緊咬著貝齒,不停的揀石頭,然后向水中使勁砸去。圈圈的波紋散了又聚,聚了又散,她卻是無休無止,直到再摸不到一塊石頭,竟是“嚶嚶”的哭了起來。
“給你!”一個厚實的聲音在月牙兒背后響起,幾灘碎石,“嘩啦---”堆在了她腳下。
月牙兒想也沒想,抓起石頭便要砸向河中。驀然,她嬌軀一滯,輕輕的、顫抖著轉過身來。
月下,偽君子嘻嘻的笑臉,近在咫尺,卻如此真切……
文清只穿著一條“短”褲,身上光溜溜的,露出強壯的臂膀,水珠自頭發上、臉頰上嘀嗒而下,身上比一般的男人白多了,只是肩膀、胸口、大腿上有幾處傷疤特別醒目,正嬉皮笑臉,站在月牙兒面前。
他可是6級強者,輕功絕對可以排進九州大陸的前20名,偷摸來到月牙兒身后,那還不是小菜一碟?!
“你這偽君子,你想干什么?!”月牙兒急著跳開幾步,像是防備野狼般,與文清離得遠遠的,睜大了美目,驚悚的望著他,文清畢竟是6級初階強者,自己還沒到5級,雙方的差距有一級還帶拐彎的,文清若想對她不利,她連抵抗的機會都沒有。
“這話應該是本公子問你才對吧?!”文清抹了臉上的水珠,望著月牙兒腳下的那些碎石,嘿嘿笑道:“下手可真夠快的,今日要再多給你些石頭,這小河只怕都會被你填滿了。”
“要你管?!你們中原,不是有什么精衛填海的故事么?”月牙兒似是恢復了平靜,冷冷說道:“本姑娘就算把這小河掩埋了又如何,用不著你這偽君子來管!”
“呵?!”連精衛填海的故事都知道啊,這小丫頭的學問可真不一般吶。文清嘿嘿干笑了兩聲,目光不自覺落在了月牙兒的嬌軀之上,眼珠子差點掉進去,連哈喇子都要流出來了。
在死亡之海徘徊了8日,別說是洗澡,就連喝口水也是大有問題,自己身上是臟兮兮的,但這月牙兒的肌膚,卻一如從前的光滑細膩,隱有螢光透出,難怪死活非要趕著那輛馬車,似乎死亡之海的烈日根本就沒照射到她身上。與月牙兒站的近了,文清還能隱隱聞到幾縷淡淡的芳香,應該是什么蘭花的香味,真真引人沉醉。除了那紅紅的小嘴唇因缺水有些蒼白,胡裙上沾滿了黃沙塵土外,月牙兒還是那般的光鮮照人,一如金州城初遇時的美麗。
“你,你看什么?!”被文清賊眼珠子盯住,月牙兒緊捏著小拳頭,急忙低下了頭去。
當公子我是何人了?公子我可不是隨便的人,雖說這小丫頭,美的冒泡…..我曬的都快成肉干了,這小丫頭卻仍然跟羊脂玉似的。人比人,還真是氣死人那!太陽公公也真是偏心眼啊,文清無奈一笑,搖搖頭,長聲輕嘆道:“不看什么——終于走出那該死的沙漠了!”
“你真的就這么想走出來?!”月牙兒呆了一呆,突然恨恨道。
“那是當然了!”文清想也沒想,笑著答道:“那地方除了黃沙還是黃沙,寸草不生,沒吃沒喝的,兔子都不拉屎,差點連命都搭進去了,還有何好懷念的!不光是我,所有人都想盡快走出來,怎地,難道你還想留在里面不成——喂,喂,你干什么?!不要推我——”
“滾!你快給我滾,本姑娘再也不想看見你,滾啊——”不待文清說完,月牙兒一雙玉手幾乎是掐住了他的胳膊,用盡全身力氣將文清往外推去,怒聲急喝著。
“唉唉唉……”這月牙兒像是頭憤怒的母豹,猛然間含怒爆發,連文清也嚇了一跳。他急忙退了幾步,訕訕笑道:“說話好好說,動什么手啊,你又打不過我——”
“滾!我叫你滾啊……”月牙兒將文清向后推了幾步,忽地掩面而泣,晶瑩的淚珠自指縫里溢出,順著潔白的小手,緩緩滴落到藕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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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這小丫頭是真怒了,可公子我就弄不明白了,難道要我留在死亡之海,她才高興?
“唉唉唉~~~別哭了哈---”文清感慨著搖頭:“你放心,等辦完一件事情,不要你趕,我自己走!”
“你還要辦什么事情?”月牙兒咬著貝齒,抬眼怒道。
“我要辦什么事情?那你躲在這里又是想做些什么呢?!”文清微微一笑,這小丫頭的心思,他還能不知道?
“我,我——”月牙兒愣了愣,臉色又紅又白,“我怕黑……”
“快下去洗吧,公子我在這里給你守著就是,什么妖魔鬼怪,都不敢靠近---“文清眨了眨眼,神色莊重的高舉右手發誓,“你放心,我以我最崇高的名譽保證,絕對不會偷看!”嗯!不偷看,可以光明正大看嘛,嘿嘿---
“哼!偽君子,你有名譽嗎?!”羊脂白玉似的臉頰染上一抹鮮紅的胭脂,月牙兒輕聲叱道。
“瞧小丫頭你說的---”文清嘿嘿笑道:“我身為東北大帥,人人敬仰,那信譽可不是蓋的。我守在此處,你只管放心大膽下河去吧!”
“你以為我擔心別人?我擔心的,就是你這偽君子!!”月牙兒咬咬牙,輕聲哼道。
“不會吧?!”文清假裝倒吸了口涼氣,雙眼圓睜,滿面的驚駭:“月牙兒姑娘,這種話你也說的出口?你也不出去打聽打聽,素來就只有美女主動投懷送抱,搶著占本公子的便宜,哪里還需要我去吃別人的豆腐?你不相信我不要緊,但你不能侮辱我們大漢帝國,帝都四美的眼光啊!唉!既然如此,公子我也無話可說。小丫頭你自己呆著吧,我這就走了!”
文清說完話,拔腳就走,似是沒有一點留戀的模樣。他光著個膀子,只穿著個“短”褲,走起路來卻是雄赳赳,氣昂昂,模樣看起來甚是怪異可笑。
“哼……”月牙兒撇撇嘴,哼了聲,不去理他,聽腳步聲越來越遠,那偽君子似乎真的走了。月牙兒這才焦急起來,忙抬頭道:“唉~~~你,你等等!”
這月牙兒聲音雖小,但那偽君子似是豎著耳朵在聽她叫喚,一聽她開口,文清刷的停住腳步,霍然轉過身來,一臉壞笑道:“小丫頭,你是在叫我嗎?”
這不是明知故問嘛!月牙兒臉頰生暈,低下頭去哼道:“不是叫你!!!”
“那我就先暫時不滾了!怎么,月牙兒姑娘,改變了看法、相信本公子的名譽啦?!”文清嘻嘻笑著又走回來。
“相信才怪!”月牙兒臉上發熱,要說這偽君子的人品好,她自己都沒法說服自己。
在沙漠里行進8日,缺水缺糧倒還能忍受,但對她這種愛潔如命的女子來說,無法洗浴才是最大的痛苦,好不容易走出了沙漠,她一個漂亮的女子,看著這河水,當然恨不能立時跳下去洗個澡了……
但大白天的,文清他們在,她當然不敢下水了,看著文清在水里盡情嬉戲,心里別提多癢癢了,可這到了晚上,她才發現自己怕黑,更不敢下去了,不過,這偽君子雖壞,關鍵時候,無從選擇,也唯有信賴他了,貌似他雖然有偽君子的雅號,但除了嘴貧之外,還沒干什么特別出格的壞事,不但沒干什么壞事,還算是個男人!
月牙兒似是為自己找了個理由,面頰暈紅,輕聲道:“你,你轉過頭去,離本姑娘遠點,不許偷看——”
“哈哈哈……”文清爽朗大笑,跨步行出了數丈,身后卻又傳來月牙兒輕輕的聲音:“你,你,不要走的太遠——”
這倒是奇了,那有一會兒叫我離遠點,這會兒又叫我不要太遠,到底是個什么意思?當年在飄香湖,好像安樂公主也是這么說的……
“我,我真的怕黑!”月牙兒帶著顫抖的聲音,在文清背后響起,文清愣了愣,旋即便呵呵大笑起來,原來胡人女子也和中原女子一樣,都有黑暗恐懼癥的,連天不怕,地不怕的月牙兒也不例外啊。真搞不懂這些女人,黑暗有何好怕的,本公子最喜歡天黑了!
見文清停住了腳步,月牙兒便不再說話了,“你,你不準轉身!”一聲囑咐之后,文清身后,便傳來“悉悉索索”的衣衫摩擦的聲音,顯然是月牙兒開始脫衣裳了。
這月牙兒肌膚晶瑩如玉,身材好的冒泡,本公子要不要以藝術的眼光、親自鑒賞一番呢?!但是這樣做,豈不是有損本公子的名聲——這周圍,還有趙云在呢,怎能自毀長城呢?!
聽身后月牙兒已然入水,文清心里冒出一堆不“雅”的想法,思索良久,內心終于咬牙哼了哼:一個偉大的藝術鑒賞家,一定要有蔑視那些世俗的眼光,和犧牲自我的決心。這樣高尚的情操,舍我其誰?
文清正要偷偷轉身,便聽身后“嘩啦---”一聲水響,伴隨著月牙兒的含羞嬌喝:“不許偷看,不許轉身!”
“哦---”這小丫頭倒是機警的很那,文清哦了一聲道:“本公子不偷看你。但是,為了公平起見,月牙兒姑娘,你也不要偷看我喔!本公子要發現你偷看我,我就一定偷看你,本人說到做到,有本事你就試試——哎呀哦——”
“噗---”一聲從身后飛來個小石子,正砸在文清腳下,足有4級巔峰的戰力,月牙兒的輕哼傳來:“你這偽君子不偷看我,怎么知道本姑娘在偷看你?!”
月牙兒識穿了文清的詭計,羞怒之下,忍不住狠狠瞪了他一眼,順便給他一個
警告。
“那好吧---”文清只好老老實實,呆在那里不敢再動了,別把小丫頭惹惱了,大呼小叫起來,把趙云引過來就不好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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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語說的好,女人洗澡,沒完沒了!這月牙兒身份高貴,愛潔如命,在沙漠里吃了那么多天的風沙,眼下好不容易逮到個安靜的時候好好洗浴,又怎會輕易罷休?
文清只聽身后,傳來“嘩嘩---”的水聲,隱隱還有月牙兒歡快的歌聲,只可惜,那是什么胡人語,文清根本就聽不懂!
洗澡真的有如此重要么?文清忍不住疑惑了,片刻之前,這小丫頭還是暴跳如河東獅,怎地洗著洗著,竟是歡聲笑語起來了呢?真搞不明白這些女人!
文清蜷在那石頭上,也不知等了多久,只覺雙腿都坐麻了,實在忍不住了,跳起來叫道:“小丫頭,你洗完了沒有?本公子憋不住了,要出去方便一下……”
一陣淡淡的芬芳飄過,身后傳來月牙兒似羞似嗔的嬌哼:“你這個偽君子,就沒有個正經的時候么?!”
“嗯?!……”文清轉過身來,只看了一眼,便呆呆愣住了。
光潔如玉的肌膚,似泉水般清透。鮮紅的櫻唇,似是含苞待放的粉色蓓蕾。微帶些紅暈的臉頰,仿佛嬌艷的玫瑰花。淡淡的雙眸,飄逸著水一般的色彩,似是把人都能吸了進去。烏黑的秀發,還帶著未干的水漬,仿佛閃亮的瀑布般柔順垂下,嗯,可以趕上趙云的頭發了。
清幽的月下,月牙兒身著一襲藍色胡裙,長長的裙擺直拂到她潔白的腳踝上,將她凹凸有致的身段,勾勒出一道誘人的曲線。
她嘴角微微上翹,露出一絲羞怯而驕傲的笑容,水般濕潤的雙眸里不時閃爍的寒光,更顯示出她的堅定與倔強,這是一個極難征服的女子!
見過月牙兒的美,卻沒想到出浴時的月牙兒,更如上天降臨在草原上的妖冶精靈,充滿了野性的“魅”力。文清看呆呆愣在那里,張開的大嘴,再也合不攏了。
他不是沒見過美女沐浴后的樣子,至少在飄香湖邊,就見過兩個美女---安樂公主和哲別絲,但這月牙兒,的確與眾不同,特別是在這特殊的環境下,那性感的嬌軀,恐怕和公主將軍有一拼了……
“你這偽君子,看什么看?!”沐浴后的月牙兒,心情似乎好了許多,歪著頭輕輕撫弄濕潤的秀發,任那光潔透明的水珠滴滴落在地上,臉上泛起幾抹淡淡的紅暈,雖然有些嗔怒,但聲音聽起來倒是出奇的溫柔。
“唉---”文清仿佛如夢初醒般,長長嘆了口氣,豎起大拇指贊道:“縱然是本公子覽盡百花,也不得不承認,月牙兒姑娘,你真的是我見過的最美麗的女子……之一!真的,本公子可是很少說假話!”
“為何是之一?難道還有哪個女人,比本姑娘更美麗嗎?!”月牙兒小眉毛一皺,哼了聲,不滿道。
“那當然了!”文清搬起指頭數道:“除了我們大漢帝國帝都四美,和我其他兩個,不!三個老婆---仙子師姐、云兒、蓉兒外,就數月牙兒姑娘你最漂亮了,所以叫做之一!”
“你那么多夫人都如此漂亮嗎?哼!本姑娘倒想見識一下,你口中最美麗的這些女人,到底是個什么樣子。”月牙兒惱怒的偏過頭去。
“她們啊,她們不僅容貌美,更有純潔的心靈,本公子怕你見識了之后,會自慚形穢,整夜睡不著覺的……”文清不緊不慢,正色道。
“你——”月牙兒俏臉漲的通紅。
月牙兒沉默了一陣,忽然抬起了頭來,月下,美麗的面頰閃爍著一層晶瑩的光澤。她輕撫濕漉漉的秀發,嫵媚一笑:“你少拿這些話兒來唬本姑娘,月牙兒自信,論起容顏,我絕不輸于天下任何的女子。至于你這偽君子說的純潔的心靈嘛——”
月牙兒微微一頓,幽幽看了文清幾眼,展顏笑道:“你看不見本姑娘的心靈,又怎知月牙兒心靈不純潔?”
“本公子隨口說說,隨口說說,你也不必介意,嚴格論起來,其實心靈最不純潔的就是我了。”文清打了個哈哈道。
“總算你這偽君子還有些自知之明!”月牙兒噗嗤輕笑,美目瞥他一眼,嬌艷的面容仿佛月下盛開的蘭花。
文清不由呆了呆,心道,這要趕上貂蟬那白骨精的媚功了,故意偏過頭去說道:“月牙兒姑娘,你能不能別對我施媚術,你也知道,我這個人,一向都心志很堅定的!當年在天下第一媚---貂蟬面前,本公子都是全身而退的……”
“是嗎?!”月牙兒眼中閃過一絲火焰,冷冷譏笑道:“像你這么心志堅定的人,的確很少見——哼!本姑娘偏就不信了!”
她這兩句話,各有各的意思,真正的含義,也只有她自己知曉了。
“其實,我也不是不懷念,咱們在騰格里沙漠的經歷……”文清嘆了口氣道。
“你懷念什么……”月牙兒低下了頭去,臉頰微微羞赧,輕聲道。
“懷念那種在一起,患難與共的時光!”文清神色淡淡的搖頭,語氣中流露的感慨,叫月牙兒也有些黯然。文清說的不錯,在沙漠里,胡人和中原人的界線可以變得很模糊。可是出了沙漠,一切就都打回了原形。
“咱們現在,也可以在一起啊……”月牙兒耳根發燒,喃喃說道,聲音卻是弱小的很。“只要你愿意跟我走……”
“我身為東北軍大帥,家里一大堆事,是不可能跟你走的,”文清嘻嘻笑了兩聲,搖頭道:“要不,月牙兒姑娘跟我走?咱們去東北,共商大計……”
他沒敢進一步細說,因為實在是有些搞不明白,這美女,對自己有沒有意思,還是僅僅為了招攬自己……
“那更不可能的,你想都別想!”月牙兒霍然抬頭,盯著文清,她在沙漠中,不止一次威脅過他,但現在出了沙漠,一切都變了,她有些后悔,當時應該趁他無助之時,再狠心一些,逼他答應跟自己走,“告訴我,你能永遠記住月牙兒嘛?不管出現何種情況,一輩子不忘記我?”
“嗯!應該不會忘記……”文清重重點了點頭,這次在沙漠中的經歷,九死一生,從絕望到希望,實在是太深刻了,哪那么容易忘記?這月牙兒,是個正常的男人,見了一面都忘不了,何況和自己呆了那么多時日?!
“忘了月牙兒,我會恨你一輩子的,你記住了!”清冷的月光下,月牙兒眼眶微濕,面容堅定,倔強的看著文清。
一個是光著膀子的東北大帥,一個是身著盛裝、艷麗如仙的胡人女子,二人面面相對,各種神情交織變換,情形說不出的古怪。
“月牙兒姑娘,你覺不覺得,我們現在的關系,真的很奇怪啊。”文清忽然笑道。
“有何好奇怪的?!”月牙兒撇嘴說道。
“若說是敵人吧,我們在騰格里沙漠,可以同生同死、共歷患難。若說是朋友吧,你是胡人貴族,我是東北軍主帥,身處兩個敵對的民族,我們終有戰場相見的一天。你說,這個關系是不是很復雜?!”文清雙手一攤,無奈道。
“如果你不要如此復雜,也是很簡單的一件事情。”月牙兒眼中閃過一絲光亮,臉頰掛上兩抹鮮艷的紅暈,低頭小聲道。
她嬌羞滿面,如天鵝般潔白而修長的脖子染上一層淡淡的粉色,美麗之極,動人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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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牙兒姑娘,有一件事情,本公子一直想告訴你……”文清艱難的咽了口口水,盯著月牙兒的雙眸,緩緩說道。
“何事?”似是猜到文清要說什么,月牙兒臉色疾變。
“本公子有種直覺---”文清跨前一步,緊緊盯住月牙兒,淡淡一笑,不疾不徐道:“姑娘你,應該是個非常危險的人物!”
如此聰明、果斷、滿腹經綸、敢作敢為的月牙兒,打死文清也不相信,就是個商隊的少東家。
“你這偽君子,說什么呢?!”月牙兒急急低下頭去,銀牙咬得緊緊,眼神瞬間數變:“什么危險人物,月牙兒聽不明白!”
“聽不明白就更好,反正明日還有一天,咱們就各奔東西。天天跟某些人說的話,從不知哪句是真,哪句是假——這樣呆在一起,很危險,會死人的!”文清嘿嘿笑道。
“你---你才作假,你才是偽君子!”月牙兒憤怒的跳起來,淚珠止不住,自俏臉上滑落。
“不是在作假,難道都是真的?!”文清嘆息一聲,一眨不眨看著月牙兒。
“當然是真的!當然是真的!”月牙兒捂住耳朵,嬌喝著,怒吼著,淚珠如雨。剎那之間,慌亂、悲傷、彷徨,無數種光彩從她眼中閃過,凄迷之極,復雜之極。
“月牙兒姑娘,其實你有一個和我一樣的煩惱。那就是為人太過于聰明,太過于執著,玩游戲都喜歡挑最危險的,這可不是好事啊!”文清無奈搖搖頭。
月牙兒眼神百變,默默抬起頭來,俏臉上沾染的淚珠,在月色下晶瑩得仿佛清晨的露珠。她看了文清一眼,猛地貝齒緊咬道:“夜了,月牙兒累了,我想回去休息……”
“還是我先走吧---”文清無聲搖搖頭,微微嘆氣道:“本公子答應過你,辦完這件事就走的,現在該走了!”
說罷,文清真的邁步前行,神態決絕。月牙兒看著他的背影,無聲落淚,嘴唇翕動幾下,忽然在文清身后輕聲喚道:“偽君子——”
“月牙兒姑娘,何事?!”文清身子滯了滯,緩緩轉過身來。
“你快走吧!”月牙兒看著文清,嘴唇張了張,想說什么,終是倔強的搖了搖頭。
“小丫頭,還有一件事情,忘了告訴你!”文清又搖了搖頭,輕嘆道。
“何事啊?”月牙兒輕聲問道,美目看過來。
文清自腰間取過一樣物事,在月牙兒面前輕輕晃了晃,微微嘆息:“這水袋——破了!!”
月牙兒愣了愣,忽然發瘋一般的沖上來,月光下,那破裂的小口清晰可見。她看了幾眼,淚如泉涌,一把搶過那水袋,飛一般的逃去了。
“不知道真假——”望著那美麗的背影,文清喃喃搖頭:“唉!頭痛,頭痛,明日,還是早點離開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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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1:為何月牙兒要文清寫“我未子君喜歡月牙兒”啊?很快你就知道了---)
(作者的話2:月牙兒集文清幾個老婆、女人的優點于一身,玉梅的美貌和聰慧,太平公主的性感高貴,貂蟬的媚,哲別絲的野性,安樂公主的刁蠻……實難用更多筆墨來描繪…….)
(作者的話3:這一段,是月牙兒比較矛盾的時候,所以脾氣上稍微有些控制不住。)
(作者的話4:其實文清對月牙兒已經隱隱有所察覺,并有所防范,但他的防范措施能有效嗎?答案當然是否定的了。)
大炳嶧所著---《鐵血柔情之大漢帝國》又名《天地十三珠演義》,全書共380萬字,365章,章章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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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