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下起了雨。
雨絲輕扣在青瓦上,小心翼翼,像是怕驚擾了瓦下之人。
有風聲穿簾過戶。
他唇的溫度由淡淡的涼轉為熾熱,如窗外雨絲一般落于雪白**之上,瞬間起了一層煙霞。
她身體不禁顫栗,只覺得身體里的不知從何處起的一陣的空虛之感,不覺向他的身體靠了靠。
這一動,像是給了他極大的鼓勵,他趴在她的肩窩低喘一聲,啃咬著她精致如珠的耳垂,一遍一遍的呼喚她的名字。
忽然一陣撕裂的疼痛,她忍不住輕哼了出來,將腰身拱起,綻開朵朵鮮艷的紅蓮……
他亦放慢了動作,待她適應放松,方才自千軍萬馬中而來……
無數次的被拋上云端之后,她終于昏睡過去,臉上的潮紅未退。
雨又大了些。
一室纏綿,他以頭枕臂看著身側如皎花照水般的女子,唇角輕勾。
似乎查覺到有人注視。
雁姑娘睜開眼睛,嗤笑一聲,“你看我做什么?”
鳳簫俯身吻了吻她光潔的額頭,“我在想,咱們以后的孩子是像你還是像我?”
雁丘笑了笑,“這還用問,當然是像我?”
某人低低一笑,俯身壓下,“好,很快就知道了……”
“喂……你剛剛才……”
一年之后。
西梁新君后宮里唯一的皇后要生產了。
瞬間又風靡了帝京城。
古往今來,帝王家的私情,百姓們總是非常關心的,其實就是愛好八卦。
當然這種無傷大雅的事情,比起議論國家研究的某種政策所存在的風險之外,這種事情,實在是太閑適怡情了。
據說皇后在第八個月快要生產時,長安大街上的幾家比較有規模的賭坊專門為她開了一個生男生女的莊子,據說兩邊競爭十分激烈。
有人說,皇后娘娘上次偷偷跑出宮來在路邊上喝羊湯的時候,臉上的皮膚極其好,應該是個女孩。
另一人又說,皇后娘娘在前天偷偷跑出來去吃天香樓的小籠包,特意要了一大碗的醋,酸兒辣女,應該是個男孩。
又有一老頭大搖大擺的往桌子前一站,掏出一沓子銀票,有模有樣的數了數,男女兩邊各放了一沓,笑瞇瞇的說了一句,“生什么我都喜歡?!?
賭坊里瞬間安靜下來,半晌有人才驚呼,哎呀,那不是雁相大人嗎,聽說他已隱退兩年了,怎么會突然出現在賭坊里……
于是八卦的百姓又是各種版本的猜測起來。
彼時的玉梨山下,梨花已開滿了官道。
十里飄香。
依山而建的皇宮上空時不時飄起了梨花雨。
馥郁清香,在那片極盡美麗的花雨里,有一位大肚婆,捧著自己高聳的肚子,迎風站在高處,做泰坦尼克號迎風飛翔的姿勢。
很快便有一大堆的丫鬟嬤嬤一臉如喪考妣的神色匆忙趕來。
“娘娘,您快下來,快下來……”
“不要,上面空氣好”
“娘娘,您現在身子不方便,這樣容易傷到小皇子的……”某上年紀的嬤嬤帶著哭腔說道。
雁大肚婆極其鄙視的看了她一眼,心想你逮住我出宮吃天香樓的小籠包里可不是這么好說話的樣子阿。
因孕期有些豐腴的雁姑娘,長眉一挑,“這么容易就受傷,怎么配做我雁某人的孩子……哼,不下。”
那上年紀的嬤嬤戰戰兢兢的對了一邊的小宮女使了個眼色,快去請陛下來同,否則你我小命不保阿。
小宮女顫顫巍巍轉身向著龍章宮奔去,希望陛下今日下朝早些……
雁丘見那小宮女跑遠,也不理會,哼,就是給你鳳某人看的。
誰叫你禁我足,不讓我出門。
下面的人早已在石頭下鋪好一片極厚的毯子,雖然知道皇后娘娘一身牛叉哄哄的輕功不遜色于陛下,但還是不愿意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做賭阿。
當美男皇帝下朝時,便見雁丘身邊的小宮女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跑來時,他偏頭吩咐了身邊的玄林一句,“試試你近來輕功有無進益,去天香樓買兩只烤乳鴿”
玄林嘴角不自覺得的抽搐了一下,您想讓俺給你媳婦跑腿買好吃的就直說嗎,為啥還要找這么個理由。
鳳簫抬頭看了看沙漏,“一刻鐘,送到鳳藻宮,晚一分,罰俸一月……”
隨即笑笑朝著后宮方向走去。
玄林一個踉蹌,趕忙飛奔而去,這個月已經是第三次了,再這么下去,就算是俺輕功再好,也受不了這個折騰,最后肯定會被餓死,堂堂御前一品帶刀侍衛的竟然淪落而了買烤乳鴿的店小二……
雁大肚婆站在高處,覺得高處的風就是好阿,怪不得都說人往高處走呢,從這里都能看得到玉梨山上的梨花哩。
想到已經快半個月沒有出門了,她極其鄙視的看了不遠處正緩緩轉過抄手游廊的美男皇帝。
這些無知的愚昧的古代人,知道不知道生產前要運動呢,知道不知道為什么古代女人生產的死亡率那么高,就是因為你們這些人,你們這些愚昧的,無知的,不讓人亂動的人!
“你、你、你……”
她指點江山揮斥方遒,將叫的最歡的幾個上年紀的嬤嬤點了名字,“你給我說說,你們是怎么接生的,這些年可能失手過?你們知道不知道母乳喂養的好處,知道不知道,快,給我講!”
幾個嬤嬤被問的一愣一愣的,在皇宮里這么多年,還從未聽說過宮里的貴人自己喂養皇子公主的事情。
為了保持身材,通?;首由聛?,都是專門的乳母喂養,而貴人們則是一心討好皇上。
帝后新婚不過一年,宮里除了皇宮娘娘,連一個侍寢的宮女都沒有,但這并不保證以后不會有阿。
這個千挑萬選出來的嬤嬤極其負責的想著雁皇后以后的出路。
彼時,玄林大人氣喘吁吁的帶著兩只熱騰騰剛出鍋的烤乳鴿奔到這里來。
陛下滿意的接過,笑了笑,看了看西洋懷表,笑道,“不錯,越發進益了?!?
雁丘早已注意到了那邊的動靜,只是一直裝看不見,就是要給你后娘臉看,怎么滴!
鳳簫也不管她,只是隨即在庭院中的石桌旁坐了下來,將那荷葉包好的烤乳鴿一層層打開,然后放在那里,笑瞇瞇的看著站在高處的孕婦。
雁丘孕后期對于乳鴿的鐘愛已經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了,由于她這處寢殿的選址離著靠近玉梨山下的天香樓很近,所以常常能聞到香味。
但偏偏鳳簫卻說,那東西是烘烤過的,不能長吃。
當然她也知道,這種燒烤食品不太適合她這種孕婦吃,但就是控制不住阿。
控制不住你知道不知道。
有一次,她半夜睡覺,夢見自己盤子里烤熟的鴿子撲騰了兩個翅膀就飛走了,而自己手里拿的那只腿也被它搶了回去,瞬間淚崩……
我的烤乳鴿阿!
第二天陛下便讓御前一品帶刀侍衛以極快的速度給送到她面前來。
但至此之后,無論她是撒潑打滾,還是上吊威脅,都沒有什么卵用了。
今天這是吹的什么風呢。
雁丘覺得那香氣連她肚子里的崽子都聞到了,一直在肚子里連飛帶踹的讓他娘下去啃乳鴿。
她煞有介事的轉過頭,瞥了一眼,坐在那里一言不發笑嘻嘻的看著自己的美男,然后,再將目光轉向被碧綠荷葉所包裹的,令她垂涎欲滴的鴿子,表皮金黃,酥脆可口阿……
她極是沒出息的咽了咽口水,順著上來的路緩緩走了下去。
“喂,你不是不許我吃這東西嗎?”
她試探性的問了一句,然后緩緩坐在了離鴿子最近的那個位置,想著如果這家伙反悔,那么自己能否在一瞬間出手搶到。
鳳簫一本正經的回答,“御醫剛給朕說,產期就在這幾日,而且這個,比較……”
他目光帶著暖暖的笑意,漫不經心的從她胸前飛過。
雁丘臉一陣飛紅,比較下奶。
她忍住了想去抓過那家伙來胖揍一頓的沖動,因為這件事情,純屬自己找的。
昨天晚上,雁姑娘捧著肚子傷春悲秋,覺得自己芳華二十的年紀便要為人母云云。
某陛下一心看著御醫給編寫的生子論,對此并不發表任何意見。
于是雁丘又說道,“我們來的那個世界,乳腺癌的發病率極高,都是因為給嬰兒喝奶粉的原因,所以咱們的崽子出來了,我一定要親自喂養。”
陛下緩緩放下手中的書,仔細思考了一下,她剛所說的那個乳腺癌這東西,“以前宮里的妃子生完孩子以后都會交由乳母喂養,也有許多會在皇子或者公主一到兩歲的時候因病死去,五哥的母親就是這樣,無藥可醫……”
“不知是你否是你說的那個什么癌?”
雁丘打了個響指,“不錯,不僅如此,生產前還需要充足的活動,才會在生產時保持力氣……不過真的很疼唉……唉,我怎么這么命苦,為什么不是由你來生……”
陛下一本正經的板起臉來,坐在她身邊,摸摸她的腦袋,“放心,我會給你出氣的……”“嗯?什么?”
“等他出來,先打一頓?”
他板起臉來,一臉嚴肅的指了指高聳的肚子。
雁丘嘴角一抽,這是親爹嗎?
“誰讓他自己不會爬出來,還要連累你受疼!”
雁丘極其同情的摸摸肚皮,可憐的孩子,我怎么攤上這么個老公!
某發育成形的胚胎,“我怎攤上這么一個爹。”
------題外話------
唉,我是個不太會寫這種的好孩紙,更喜歡以春秋筆法,加以溫潤,我準備去啃啃金瓶梅,再寫上兩萬多字吧,基本該寫的人都寫完了,最后這幾十章順序有些亂,可能與我近期思路有些關系,太忙了,從五一到現在還沒閑著呢,一連參加三個婚禮,連續兩個周末都在車上,唉。
新文也許會晚幾天開,之前說是的5、20,我多整理下思路,不至于像現在這本一樣,到最后思維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