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時光稍縱即逝,對墜入愛河中的人來說更是如此。夜幕降臨后高翔一行乘飛碟返回靈山市,道健和小柯擔心玉音一個人回家不安全,叮囑高翔送她一程,實際上也是給他們創造單獨相處的機會。
高翔把飛碟降落在玉音家附近的公園,徒步送她回家。路上他們牽著手,誰也沒說話,甘美的愛情像是一條看不見的紐帶,緊緊纏繞著他們的心房,衷心希望這條月光下的小路永遠走不到盡頭。
烏云遮住滿月,拐過一條小巷,家門在望。玉音突然停下腳步,挽著高翔胳膊的小手變得冰冷。
一輛黑色本田轎車停在玉音家樓下,一名粗壯男子叼著牙簽斜倚車門,臉上的刀疤在月光下仿佛一條猙獰蠕動的蜈蚣。高翔立刻認出來,他就是昨天接走玉音的黑幫老大。
疤臉老大已經發現玉音和高翔,晃著肩膀走過拉,兇狠的盯著高翔。“小子,你混哪里的?”
玉音搶著答道:“他是我表弟,我姑媽擔心天黑一個人走路不安全,讓他送我回家——”
疤臉老大冷笑一聲,陰險的說:“表弟?從前怎么沒聽說你有個小白臉表弟,黎玉音,你他媽最好別在老子跟前耍花招,我的手段你是知道的?!?
玉音臉色蒼白,嗓音顫抖的說:“我沒騙你,他真的是我表弟!”急切的給高翔遞了個眼色,“阿翔,你快回家吧,再晚姑媽就要擔心了。”
高翔沒有走,反而上前一步與玉音并肩站立。
“嘿嘿,表弟,有意思……過來跟彪爺兒親熱親熱。”疤臉老大忽然踩住他的腳,揮拳猛擊小腹。高翔顫抖了一下,忍著沒動,嘴角滲出血絲。疤臉老大露出一抹驚色:“臭小子,挺耐打啊!”拿牙簽指著他的眼睛威脅道,“不管你是真表弟還是假表弟,今后不許你出現在玉音面前,否則老子剜了你的眼?!?
高翔沒吭聲,冷冷注視著他。他要把這個人渣的臉記在心里,總有一天……
疤臉老大沒能如愿在他臉上看見恐懼的表情,很是惱火,又打了高翔一拳。玉音掩面抽泣,哀求他放過高翔。
“哼,臭小子,走著瞧!”疤臉老大摟著玉音鉆進轎車,耀武揚威的走了。
高翔擦了下鼻血,心情說不出的復雜,憤怒、悲傷與痛苦算不了什么,真正令他肝腸寸斷的是深深的無力感。在這個弱肉強食的社會里他只是一粒任人欺凌微塵,連保護所愛的人也辦不到。忽然想起君瑜和辣椒,如果自己也有那樣一身超絕的本領,結果將會完全不同……
月懸中天,高翔從垃圾堆上走下來,意外的發現一條細小的白影在前方晃動。
“哥,你總算回來啦!”
“靈兒,你怎會在這里……”
“哼!你還好意思問我,這些天你有事沒事的往這里跑,到底是為什么,快快如實招來!”靈兒雙手掐腰,嬌蠻的追問。
高翔心里煩得很,沒理妹妹,徑直回家。靈兒跟在他身后不停的嘮叨,到家后仍不解氣,抱怨哥哥對她越來越冷淡,要打電話向媽媽告狀。
高翔心頭一痛,拉著妹妹的手柔聲道:“靈兒,是哥哥不好,快別生氣了,我請你吃拉面好嗎?”靈兒抿嘴笑道:“傻哥哥,我已經吃過了,明天是周末,你在家里陪我好么。我想吃你親手做的咖喱飯。”
“好,明天哥哥只屬于你一個人?!?
“后天也要!”
“好、好!”
靈兒開心的偎依在哥哥身旁,嬌憨的說:“哥哥,后天的后天,后天的后天的后天……你永遠陪著我好嗎?”
高翔揉揉靈兒的小腦袋,苦笑道:“那可不行,我還有自己的事要做,快去做功課,我要洗澡了?!?
靈兒趴在高翔膝蓋上不肯起來,小狗似的東聞西嗅。
“哥,你今天和誰在一起?”
“還能有誰,就是道健和小柯啦?!?
“可是你身上明明有女人香水的氣味……”靈兒緊張的注視著哥哥的眼睛,“你是不是和黎玉音那個狐貍精在一起!”
秘密被妹妹看穿,高翔不禁惱羞成怒,推開她沒好氣的說:“我和誰在一起不關你的事!”
“哥,黎玉音她不是好人??!我絕對絕對不允許你和那種人交往!”靈兒緊攥粉拳,激動的俏臉漲紅。
高翔強忍怒氣訓斥妹妹:“說話放尊重點,玉音她怎么惹你了?!?
“她是沒惹我,可誰都知道她是干什么的,一個妓女怎么配當我的嫂子——”
“住口!”高翔霍然起身,兩眼直欲噴火,“再胡說八道小心我揍你!”
靈兒才不信哥哥舍得打自己,毫不畏懼的嚷道:“兇什么兇,我說得都是實話!我也是為了你好才勸你的,哼,要不是自家人,我才懶得管你呢……”
“我是你的哥哥,不是你的囚犯!”
“就因為你是我哥哥我才不能眼睜睜看著你被壞女人勾引啊——”
“請你別再干涉我的生活,”惡劣的心情促使高翔說出一句追悔莫及的話,“況且,你也不是我的親妹妹?!?
靈兒呆住了。她怎么也沒想到哥哥會說出這種絕情的話。
高翔此刻亦發覺失言,但他不打算認錯,轉身走進臥室。門外傳來靈兒嚶嚶的哭聲,仿佛一把鹽撒在受傷的心頭。
電話在黎明響起,經久不息,高翔從被窩里抬起頭來,嚷道:“靈兒,接電話!”
“討厭……你接不行啊!”隔壁傳來妹妹的抱怨。
咒罵著爬下床,高翔走進客廳拿起電話。
“喂,請問是高翔家嗎?”
“對,我就是高翔,請問您是……”
聽筒對面傳來女人的抽泣?!案呦瑁沂怯褚舻膵寢??!?
高翔連忙正襟危坐,屏住呼吸問:“阿姨,您找我有什么事?”
“玉音她失蹤了!”
“什么!”高翔如遭雷擊,震驚的傳不上氣來。
“你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不知道啊,自從上周五給她過完生日就沒再見面,電話也沒有打過?!?
“這可麻煩了……她留給你一封信,你能過來看看嗎?”
“您稍等,我馬上過去!”
放下電話光速穿上衣服,高翔馬不停蹄的沖進衛生間。靈兒正在刷牙,看見哥哥拎著鞋往外跑,好奇的問;“大清早的你去哪里?”
“朋友出事了,我必須盡快趕去,早飯你自己想辦法解決?!备呦桀^也不回的沖出門外。靈兒氣哼哼的自言自語:“討厭,準是去找黎玉音那個狐貍精……臭哥哥!氣死我了?!?
沒精打采的關上門,靈兒眼珠一轉,想到一個捉弄哥哥的好主意。穿上外套直奔廢棄工廠,靈兒順著哥哥曾經多次現身的路線繞過迷宮似的廢墟,爬上廠房天臺。
“哇!好厲害喔~~”當她解開油布目睹飛碟,不禁失聲驚呼。“臭哥哥,竟敢藏了好東西在這里一個人偷偷的玩……哼,終于給我抓到你的狐貍尾巴咯?!?
靈兒繞著飛碟拍打幾下,艙口悄無聲息的敞開。撞著膽子走進去,所見一切使她驚嘆不已。很快,她也像高翔那樣發現了控制飛碟的三個箭頭,只不過她是按照從后向前的順序啟動。
喀嚓——
抽屜打開,一只長方形密封金屬盒出現在靈兒面前。
“讓我看看,臭哥哥藏了什么寶貝在里頭……哎喲,好沉呢?!膘`兒自言自語的抱住金屬盒,用力移開盒蓋,當目光聚焦在盒中的剎那,她的血液幾乎凝固。
一條白蛇盤在金屬盒里,昂首吐信,火紅的眸子凝?著嚇呆的少女。
高翔趕到玉音家時天還沒有亮,道健和小柯也在,他們也時今天才接到玉音媽電話得知玉音失蹤的事。高翔進門的時候玉音媽正急得流淚,看見他活象見到救星,立刻拉著他的手來到玉音臥室,指著梳妝臺說:“大前天晚上,就是星期五,玉音就坐在那里寫了一封信給你,還說你是她最好的朋友,然后就出門去了,之后再也沒有回來?!?
“她有沒有講去了哪里?”
“倒是沒有說,不過應該是去酒吧上班……”玉音媽臉上閃過一絲愧色,哭著說,“你是不知道,玉音這些年過得好苦……自從她爸爸坐牢以后,我們家的景況就一天不如一天,我身體不好,玉音為了維持生計,只好去酒吧做兼職,前些天她說打算辭掉那份工作,可是彪爺不答應,還因為這件事打了她,我的苦命的女兒啊……”
從玉音媽的話里高翔了解到一個其實他早有耳聞的事實,玉音在酒吧里遇見一個黑道老大,就是彪爺,被他包養。彪爺在靈山市也算一號吃得開的人物,認得他的人很多,通過彪爺見過玉音的人也不少,知道她是彪爺的情婦。兩年多了,高翔對這件事一直假裝不知道,直到那天晚上和彪爺狹路相逢。
“你有沒有給酒吧打電話問玉音的下落,我想玉音的失蹤十有八九和彪爺脫不開關系?!备呦璞M量保持平靜,話里面卻藏不住殺氣。他從沒有像今天這樣痛恨一個人,如果能辦到,他甘愿用自己的命和彪爺拼個同歸于盡。
“打過多少次了,可是酒吧的人都說沒見過玉音,彪爺也不肯接我的電話。”略一思索,又說,“星期五晚上玉音回來時已經很晚了,臉上帶著傷,還一直在哭。我問她怎么回事,玉音說她想辭職彪爺不同意,還逼她磕藥,去夜總會跳舞,玉音不愿意彪爺就沒死沒活的打她……”說著玉音媽痛哭起來。
“阿姨你別難過,我想玉音不會有事的,可能是受不了折磨暫時逃出去避一避,你有沒有問過住在附近的親戚?”
玉音媽搖頭抽泣:“我們孤兒寡母的哪里還有什么親人,玉音她根本無處可去,這大熱天的流落街頭,她可怎么生活?。 ?
高翔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安慰玉音媽平靜下來,拿起那封信說:“看來唯一的線索就在這封信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