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薌和郝葉恩愛的一幕似乎刺痛了駱鈞,他也沒說什麼,只是一手把著酒壺,猛灌了幾口。
爲(wèi)什麼,別人還能恩恩愛愛的在一起,而他和袁晗卻從此陰陽兩隔了,是他們愛得不夠深嗎?
“駱公子,少喝些吧?!辈芩G看著借酒澆愁的駱鈞,心裡倒是十分的過意不去,不消說,之前她肯定沒少在背後咒罵袁晗。
駱鈞點了點頭,只是仍舊沒有放下手中的酒杯。
袁燦看著借酒澆愁的駱鈞,心裡也很難過,“駱鈞哥哥,你不要喝了,不要喝這麼多酒。”
駱鈞聽到袁燦的聲音,頓時有種熱淚盈眶的感覺,當(dāng)下放了酒杯,不住地說好,你不讓我喝我就不喝了。
曹老在旁看著很不是滋味,這麼一個棟樑之才,遭受了這樣巨大的打擊,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振作起來,“駱鈞,男子漢大丈夫,長情是好事,但是一個人除了感情還有很多的責(zé)任,你不要忘了?!?
“學(xué)生知道了?!瘪樷x應(yīng)承下來,一日爲(wèi)師終生爲(wèi)父,老師的話自然不得不聽。
宴席散了,大家都各自回去了。
駱鈞實在不想散,一安靜下來他就覺得害怕,袁晗會充滿他的腦袋。
“乾爹乾孃,我想收拾一些袁晗平日用的東西?!瘪樷x醉醺醺的,他忽然又想起上一次醉酒的時候,他還十分的毛手毛腳,如今一晃,那日子早就過去了。
何嬸兒問:“袁晗臨走的時候帶了幾個包袱,裡面還沒有讓你留個念想的東西嗎?”
“我想找些她平日的東西,給她建個衣冠冢。也好讓我有個瞻望的地方?!瘪樷x沒有回答,那些包袱很可能在途中被他的爹孃給扔掉了,說出來也只會多生事端。
何嬸兒指了指駱鈞們以前住的那間房子,道:“你去那裡找找吧,自從鬱夫人搬來,她就挪到你們睡過的房子去了?!?
駱鈞點了點頭,有些搖晃地站了起來。屋裡的一切都是那麼熟悉。又那麼陌生,打開一個箱子,裡面盡是一些袁晗平時穿戴的衣物。疊放的不是很整齊,亂糟糟的一團,駱鈞捧起一件衣物,癡癡地看著它發(fā)出輕笑。這很符合她比較浮躁的性格啊。
李恪昭洗了腳進去,看到駱鈞對著袁晗的衣物傻笑。也不說他,徑自上了牀睡下。
“你明天要回村子?”洪濤早早地躺下了,這會兒見李恪昭也進來了,便問他。
李恪昭咬著嘴脣上的皮膚道:“是啊
[進擊的巨人]尤尼婭的士兵日記。明天去一趟,見上一面就趕回來,袁晗的衣冠冢不知道要建到哪兒?”
“沒聽駱鈞說嘛。一定要建在洪都的那塊墳地裡?!焙闈龑@個沒有太大的意見,只要她對袁晗不忘舊情。怎麼著都行的。
駱鈞忽然把手裡的衣服放下,吹熄了燈,“睡吧,時候不早了?!?
大家便就此無語了,各自想著心事,漸漸的睡著了。
李恪昭第二天一大早就僱了輛馬車回去了,李嬸兒夫婦最近兩個月比較忙,因爲(wèi)駱家的地裡的莊稼全都交給了他們。
李嬸兒夫婦正忙的面朝黃土背朝天的時候,李恪昭便出現(xiàn)了。
夫妻兩個愣了好一會兒,這才把李恪昭抱在懷裡又哭又打,說他怎麼怎麼不爭氣啊,說他們和駱鈞的爹孃一樣費勁了苦心,爲(wèi)什麼卻沒有得到相同的結(jié)果呀,他們白費了心思啊。
李恪昭被說得十分慚愧,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他不停地賠著罪,說了歉意的話。
兩口子就剩這麼一個獨兒子了,再怎麼說也只是口頭上罵兩句,心裡還是捨不得的,見李恪昭自責(zé)的厲害,反而他們兩夫妻又開始勸開了。
家人相認了一番,李恪昭便把袁晗溺水身亡的事情給他們說了,他們十分唏噓,雖說他們對袁晗千不滿萬不滿,可那也是之前的事了,這會兒聽了倒也十分的悵然若失。
當(dāng)然,李嬸兒也就那麼一會兒的事,不一會兒便抱怨袁晗說誰讓她那麼多貓膩,愛折騰的人活不長什麼的。
因爲(wèi)時間的關(guān)係,李恪昭在家裡呆了沒多久便又啓程了,村民們本來還想挖苦一下李恪昭的,可是一見他的穿著已經(jīng)不可同日而語了便誰也沒敢開口,不管怎麼說人家也是見過世面的了。
李嬸兒夫婦和村民們也都相信了袁晗的那些話,從此李嬸兒夫婦又成了村子的風(fēng)雲(yún)人物,當(dāng)然,袁晗淹死了的話題也一時風(fēng)頭無兩。
有人說是袁晗是因爲(wèi)跟李恪守做了鬼親,一輩子都別想逃開,所以當(dāng)袁晗要走的時候,便索了袁晗的命,也有的說是因爲(wèi)認的乾爹乾孃的緣故,何家的風(fēng)水有問題,連帶著牽累了袁晗,總之衆(zhòng)說紛紜。
臨走的前夕,駱鈞又再三地問了老何頭夫婦和袁燦,他還是十分的想要把他們接去贍養(yǎng)的,可是老何頭夫婦的態(tài)度沒有一絲的改變,駱鈞倒也無法了。
幾個人鬱鬱寡歡地上了路,駱鈞尤其的不暢快,自從知道袁晗沒有了之後,駱鈞竟然愛上了飲酒,每日總有那麼幾個時候手裡握著酒杯。
李恪昭上前奪下酒杯,“少喝點兒吧?!?
“我該怎麼辦?我如此失敗,他們沒有一個人願意隨我走的。”駱鈞十分苦悶,他回來這一趟最大的目的就是去接他們。
李恪昭讓人去端了一杯清茶來,讓駱鈞喝了兩口,“好了,你這麼悶悶不樂也於事無補啊,聽我的勸吧,才發(fā)生這樣的事,叔嬸兒一時想不通也是常有的,等時間一長,他們活泛了,你到時候再打發(fā)人去接?!?
“我怕他們還是不肯來?!瘪樷x相信他們是不容易說動的,因爲(wèi)人一老,有時候就會固執(zhí)的很可怕
身愛,深愛。
洪濤也出來了,坐在他們的旁邊道:“他們不爲(wèi)自己想,燦兒呢,燦兒還年輕,不能就此埋沒了,他們會想通的?!?
“如今都無所謂了?!瘪樷x本想喝口茶,可是手卻不由自主地端起了酒杯,一飲而盡。
回到洪都,駱鈞便著手把袁晗的衣冠冢給建好了,以他妻子的身份坐落於此。
從此之後駱鈞似乎又回到了從前,也並沒有太過的悲哀,也沒有再沉溺於過往無法自拔。
整日都很規(guī)律的上朝辦公,然後回府,吃飯睡覺,偶爾和李恪昭洪濤聊天,一般情況下駱鈞都是面色如常的,只是偶爾提到老何頭夫婦他的臉上纔會有一些微妙的變化。
駱?gòu)饍好獠涣苏仗嵝牡跄?,總要把駱鈞一天偷偷地看好幾回,後來漸漸地發(fā)現(xiàn)他似乎沒有那麼痛不欲生了,駱?gòu)饍罕闩紶栐谂赃吿嵋幌滤慕K身大事,他竟然也不強烈地反對了。
這對駱?gòu)饍簛碚f算得上一個好兆頭,她的兒子熬過了那一段最苦的日子,以後會越來越好的。
駱?gòu)饍旱哪懽訚u漸大了起來,她起先是有女客到訪,她故意把駱鈞叫上,藉口拜見長輩,實則是和年輕的姑娘見面。
駱鈞知道駱?gòu)饍旱挠靡?,也不惱,反正現(xiàn)在什麼對他來說都是一樣的,他的心裡只有袁晗,他可以把每個人都看成是袁晗。
再到後來,駱?gòu)饍罕阕岏樷x單獨跟她相中的一位官家小姐獨處,兩人雖說談不上幾句話,可是駱鈞卻也很有耐心,女孩不好意思說話,他便陪著枯坐。
駱?gòu)饍横醽碛峙郧脗?cè)擊地問了駱鈞的意思,若是駱鈞還喜歡就定下來,駱鈞只淡淡地說了一聲隨便。
隨便,那就是可以,這對駱?gòu)饍簛碚f是個天大的好消息,趕忙緊鑼密鼓的張羅了好些東西,兩家人只等女方家裡再等五個月的守孝日子一過便定親,定了親也就快了,成親,懷孩子,當(dāng)?shù)?
說實話,駱?gòu)饍簩@個女孩的家世還是相當(dāng)?shù)臐M意的,女孩的父親在朝爲(wèi)官,官職也並不是太大四品,駱?gòu)饍鹤羁粗氐木褪桥⒌姆€(wěn)重,總是少言少語的,卻一眼能夠看穿人的心思,你一個動作她就知道你想要什麼?而且對駱?gòu)饍菏鞘值男⒕础?
駱?gòu)饍涸缈磯蛄死顙饍旱哪切┬了崾?,所以現(xiàn)在很是滿意,不是說她不想再找個人家好一些的,可是再往高了找便實在是高攀了,而且大家子的小姐說什麼脾氣也是大的,她也十分擔(dān)心以後降不住。
最近的洪都似乎是十分的熱鬧,有人定親,有人開鋪,這不,沒多久的功夫,洪都的鬧市區(qū)就已經(jīng)裝修好了一棟三層的樓,只是奇怪之處在於裝修好了卻遲遲不肯開業(yè)。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已經(jīng)是新的開始了,駱鈞對於駱?gòu)饍旱陌才艣]有說一個不字,但是也沒有說一個嗯字。
駱?gòu)饍鹤尷钽≌押秃闈龓椭樷x寫請柬,駱鈞對這些事情不上心,她也不知道駱鈞有哪些相熟的朋友。
“老頭子,我真高興啊,從此以後我們家就可以過上幸福的生活了?!瘪?gòu)饍阂呀?jīng)完全淡忘了袁晗的死,因爲(wèi)畢竟她也得到了駱鈞的原諒,內(nèi)心也就不覺得有什麼歉疚了。
駱老頭牽強的笑了一下,“希望如此?!?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