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老頭夫婦惴惴不安地回房間去了,躺在牀上不敢閤眼,駱?gòu)饍罕е樌项^的膀子道:“老頭兒,咱們明天請個道長來做場法事吧,求個安心?!?
“是啊,明天我偷偷地請人去,”駱老頭對駱鈞的夢也是心有餘悸,這袁晗死就死了吧,怎麼還陰魂不散地回來纏著駱鈞啊,駱鈞是他們唯一的兒子,他們怎麼能叫一個鬼魂害他們的兒子,“鈞兒的夢實在嚇人啊?!?
駱?gòu)饍好蹨I道:“一定是袁晗怪我們不給她辦身後事,哎,作孽??!”
“你先別哭了,咱們先休息吧,等明兒了請個人收拾收拾就好了,別擔心?!瘪樌项^嘴裡說著不擔心,但是心裡也害怕的緊,家裡鬧鬼了,不害怕是哄人的。
駱?gòu)饍耗难e敢睡啊,一把拉住要吹油燈的駱老頭,“別吹,黑洞洞的我不敢睡了,就讓亮著吧,也不知道袁晗的鬼魂還找不找鈞兒?!?
駱老頭雖說害怕,可是也十分的瞌睡了,便迷迷糊糊的道:“還是睡一會兒吧,警醒一些就是了。”
駱鈞對於駱老頭夫婦的表現(xiàn)多少有些疑心,好像提到袁晗他們就特別緊張的,不過他們也沒有說的太多。
第二天駱鈞就強打著精神辦事去了,有什麼事也等正事辦完再說,不過臨走的時候駱鈞特別交代了管家,讓他注意一下老爺夫人的行蹤。
駱老頭夫婦知道駱鈞走了以後,便把早就找好的道長請了進來,做了一場法事。
道長非常自信地告訴他們凡是經(jīng)過他收拾以後的宅子都是乾乾淨淨,所有的魑魅魍魎統(tǒng)統(tǒng)都不敢靠近了。
駱老頭夫婦對道長非常滿意,給這個道士特別優(yōu)厚的報酬。以爲這樣他們一家便能安寧了。
不用說,駱鈞當然知道駱?gòu)饍悍驄D做了什麼事了,心一點點沉了下去,也不說破。
駱?gòu)饍航裉焯貏e殷勤,等駱鈞回來便端了一碗奇怪的東西讓他喝,駱鈞仔細看了看,大概是符燒化以後的灰燼?!斑@是什麼?”
“不是什麼。昨晚見你睡不好,這是娘找的偏方,來。你喝了就能睡的安穩(wěn)了?!瘪?gòu)饍翰桓腋嬖V駱鈞這是驅(qū)邪避兇的符水,只能對他說是偏方。
駱鈞點了點頭,道:“好,等一下我喝?!?
駱?gòu)饍涸谝贿叞桶偷氐戎胍樷x喝下去。可是駱鈞總是不去喝它,駱?gòu)饍罕阍谝慌匀滩蛔〉卮叽俚溃骸扳x兒啊。娘照的這個偏方很靈的,你喝了呀
偏執(zhí)到死。”
“好,”駱鈞說著端起碗來要喝,滅了一下口便噗的一聲全吐了出來。動作麻利的把那碗水往圓柱旁的一顆植物的盆裡邊一潑,“這是什麼水啊,太難喝了。平呸、呸?!?
駱?gòu)饍汉蒙?,這可是花了許多錢才求來的。她和駱老頭已經(jīng)喝了,就是駱鈞,太浪費給倒掉了,“可惜了,好多錢討來的呢?!?
“我想即使喝了這個東西我也不能安睡吧。”駱鈞冷眼看著駱?gòu)饍盒奶鄣囟⒅枇?,話中有話地說了一句。
駱?gòu)饍嚎戳丝瘩樷x,忽然又笑道:“沒事,你要是睡不好,娘明天再去給你求來。”
“隨你?!瘪樷x淡淡地回了一聲便找李恪昭哦啊洪濤去了,在一處說了一會兒話,也不去吃飯,早早地睡下了。
這一晚睡到半夜,駱?gòu)饍悍驄D故意沒睡,想要看看駱鈞是否還做噩夢,果不其然,到了那個點兒,駱鈞又開始嘰裡咕嚕了,老兩口害怕的不行,又害怕駱鈞有個三長兩短,只得敲了李恪昭和洪濤的門,讓他們兩個到駱鈞房中去睡。
“我說吧,沒喝那個水,肯定起不了作用?!瘪樌项^嘆了口氣,他們一家人也沒害過人,如今卻要被鬼纏身。
駱?gòu)饍阂粋€人唸唸有詞,“不行,明天還得去問一問那個道長才行,只不過太破費了。”
“你忘了,咱們現(xiàn)在是什麼人家了,不缺那麼點錢,還是再去求一道來,兒子要緊?!瘪樌项^倒不在乎那幾個錢,他更想的事如何驅(qū)除惡鬼。
按理說袁晗生前是個活潑大方的姑娘,死後也不該變成這樣厲害的鬼啊,駱?gòu)饍罕е樌项^的膀子,“不好好整治一下,恐怕這袁晗一輩子都得纏著兒子了。”
駱鈞三人窩在一張牀上,如今的牀也夠大,三個人躺著也不覺得擠,他們誰都沒有說話,希望是好的,可是這顯現(xiàn)出來的結(jié)果卻不是那麼好,結(jié)果是冷的。
第二天駱?gòu)饍赫娴挠秩フ夷莻€道士要了一張符來,化成灰衝了水,要駱鈞喝下去。
駱鈞的心情本來就很差了,駱?gòu)饍簠s還是這樣,一味的掩飾不肯說實話。
“鈞兒啊,娘知道你昨晚又沒睡好,來,這是娘重新給你求的,你把他喝了啊,這麼整天的睡不好可不是個辦法?!瘪?gòu)饍悍浅5拇葠郏靼滓共荒苊碌目喑幌M麅鹤邮苣菢拥目啵惺颤N讓她一個人承受便可。
今日大家都還算齊全,五個人都在大廳裡坐著,人雖然多,但是缺靜的可怕。
駱?gòu)饍簩︸樷x一直都是輕言細語的,可是今天她聽著自己的聲音卻特別的大,“鈞兒,你快喝了啊?!瘪?gòu)饍盒难e有些激動,而且十分迫切。
駱鈞就這麼冷冷地看著駱?gòu)饍海痪湓捯膊徽f,很冷很冷的。
“鈞兒,你這麼看著娘幹什麼啊,鈞兒?!瘪?gòu)饍罕获樷x這樣的眼神看的毛骨悚然,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步,心裡卻想著會不會是袁晗的鬼魂已經(jīng)開始操控她的兒子了。
駱老頭見兒子成了這樣,也亂了分寸,站起來對駱?gòu)饍旱溃骸皠e不是魘住了,別管了,咱們給他喂吧。”說著一個人便扶著駱鈞,一個端著碗往駱鈞的嘴巴里灌。
其實他們哪裡知道,駱鈞並不是魘住了,他只是不知道怎麼宣泄心裡的痛楚,他一直等他們坦白,可是他麼並沒有
明騷暗動。
“砰”那隻裝了符水的碗被駱鈞摔了個粉碎,此刻的駱鈞是有破壞性的,好似只有這樣才能短暫地掩蓋他內(nèi)心的恐懼。
駱老頭夫婦盯著地上摔的粉碎的碗,一時沒了主意,“鈞兒?!?
“你們別叫我,別叫我。”駱鈞有些歇斯底里,他從來都沒有想過如他這般的人會有這麼大的暴發(fā)。
“你這是怎麼了,”駱?gòu)饍簭奈匆娺^駱鈞如此,一時便哭了起來,對李恪昭和洪濤,求助道:“你們快來幫我按住鈞兒啊,他被鬼纏身了?!?
李恪昭和洪濤淡淡地,沒有一個人動身。
駱鈞發(fā)瀉了一通,靠在椅子上面喘著粗氣,喘著喘著就是連聲的冷笑,笑著笑著便是止不住的淚噴涌而出,“我都說過了你們給我喝了我也睡不安枕的,爲什麼要做這些愚蠢的事情。”
“爲什麼???”駱?gòu)饍阂婑樷x終於開口說話了,心裡也就放心一些了。
駱鈞冷哼一聲,“爲什麼?你們以爲能瞞我一輩子?你們還不知道我爲什麼不能安枕?你們明知道我把袁晗看的比自己還重!”
駱老頭夫婦一下子無言以對了,他們感到羞愧,愧於面對駱鈞,愧對袁晗。
“我真不敢想象慈眉善目的父母竟然會如此狠心,誰能告訴我袁晗現(xiàn)在在哪兒?”駱鈞本來想問你誰能告訴他袁晗是怎麼死的,可是他的內(nèi)心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便換了個用詞。
駱?gòu)饍阂幌伦影c坐在地上,匍匐著哭泣道:“都怪我,都怪我,鈞兒啊,都是我不好啊,我對不起袁晗對不起你?!?
駱鈞一下子感覺窒息了,腦門心脹脹的,眼睛珠子似乎也鼓著要蹦出來,他囁喏了嘴脣半天,一點聲音都沒有發(fā)出來。
“袁晗當真是被你們害死了。”洪濤脾氣本來就暴躁,如今得到證實了,簡直心如刀絞,說起來袁晗對洪濤有著特殊的意義,並不完全是因爲洪濤心裡愛戀著袁晗,還有袁晗對他的知遇,他跳起來,握緊了拳頭。
駱老頭夫婦見洪濤這架勢,嚇得十分害怕,只抱著頭,也不敢動,洪濤到底沒有下的去手,轉(zhuǎn)身砸在放茶的小幾上,一下子四分五裂了。
“洪濤?!崩钽≌驯亲右恢彼醾€不停,眼見洪濤如發(fā)瘋似的一拳砸壞一樣?xùn)|西,都不說心疼這些傢什了,手啊,手上鮮血淋漓。
洪濤伸出滿是血的手指著駱老頭夫婦對李恪昭道:“若不是看在駱鈞的面上,我一拳一個送他們?nèi)ヒ娫稀!?
“你冷靜一點,人是不能復(fù)生?!崩钽≌堰€儘量保持冷靜地勸著別人,可是說著說著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人死如果能夠復(fù)生那該多好啊。
駱?gòu)饍盒难e好害怕啊,她有一種空前的恐懼,駱鈞想來是最孝順的了,可是如今看他的那模樣卻是什麼都不顧了,“鈞兒,你說句話好不好,我沒有害袁晗,真的。”
洪濤聽到駱?gòu)饍旱浆F(xiàn)在還在爲自己辯解,還未平息的怒火一下子又被點燃了,道:“你還想狡辯,事到如今了你還不承認嗎?”(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