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晗黑著臉帶著三四回去了。
何嬸兒見他們姐弟回來了,便道:“飯剛好,袁晗讓三四去洗手啊,洗了手該吃飯了。”
“他不用洗手。”袁晗坐著沒動,盯了三四一眼,不再說話。
何嬸兒感覺出袁晗的異樣,便問:“三四,你是不是惹你姐姐生氣了?”
三四低著頭,“我錯了,下次不會了
明騷暗動。”
袁晗吸了口氣,“沒有,我不是生他的氣,好了,我沒事兒,吃飯吧,啊!”
四個人圍坐在桌上,悶不吭聲地吃起飯來。
老何頭也看著袁晗不對,便說:“袁晗啊,有什麼說出來啊,別憋在心裡。”
袁晗吃了兩口,這才放下碗筷,“我沒事兒,對了,乾爹,三四的爹孃什麼時候來接他啊,算起來,三四在我們這裡待了快半個月了。”
“是不是三四闖什麼禍了,袁晗。”老何頭心裡緊張,三四哪有什麼爹孃啊。
袁晗搖搖頭,無力地笑了笑,“不是,我就是想,他來的有些日子了,他爹孃也該掛念他了。”
“呵呵,是啊,前天還帶信說可能還得一些時候才能來接他呢。”老何頭實在沒辦法了,只能說起謊來。
袁晗貌似驚訝道:“送信來了,乾爹,你怎麼也不讓我見見啊?再怎麼說也是我的親戚,我連知都不知道,太不合適了。”
老何頭搖著手,“沒事兒,沒事兒,送信兒的人來的早,你還在睡夢裡呢。”
袁晗噗嗤一笑。也沒再說什麼,送信兒的早,好像他起得比自己還晚吧。
袁晗起身,又舀了一碗飯,夾了些菜,放在門外,“許久不見那個孩子了。說不定他今天會來呢!”
何嬸兒聽了這話更加心虛了。
好在也沒有別的什麼?吃完飯。何嬸兒就把三四收拾了讓睡了,孩子玩了一天,也累了。倒牀便睡熟了。
何嬸兒和老何頭正要睡,袁晗叫住他們,“乾爹乾孃,你們倆等會兒。我有話要跟你們說。”
“什麼事兒?”這兩口子都感覺出來可能不是什麼好事兒。
袁晗指著凳子,“坐下吧。”
老何頭夫婦坐下。“你說吧,時候不早了,我們也要睡了。”
袁晗點點頭,“我只問你們。還要瞞我多久?”
“瞞你什麼啊?”何嬸兒還想堅持頑抗,不予以承認。
“三四啊,他是你們哪門子親戚。我就覺得奇怪了,哪有送人半夜送來的。送信也是半夜的送,我竟然一點兒不知道。”袁晗氣啊,他們怎麼什麼事兒都瞞著自己呢,難道不把自己當一家人。
何嬸兒還要說話,老何頭拉住何嬸兒,“你別說了,反正也瞞不住了,袁晗啊,你也別怪乾爹乾孃啊,也是那孩子太可憐了。”
何嬸兒這才接著道:“袁晗啊,乾孃知道你是好孩子,三四可憐啊,我知道你也艱難,所以不敢告訴你,我每天看著三四那孩子把咱們的鋪子外邊打掃的乾乾淨淨的,又見他無家可歸,這才收留他的。”
“那你們也該跟我說一聲啊,你們不是不知道我們鋪子生意怎麼樣,也不是我該當善人的時候
兩個小孩過家家(高幹甜文)。”袁晗簡直就是氣急敗壞啊。
老何頭見袁晗真生氣了,而且還說這樣的話,便道:“你聲音小些,孩子還在睡覺呢,袁晗,乾爹乾孃爲了你,沒有一句怨言吧,你現在怎麼能這樣呢?你不想養這個孩子,我們養總可以了吧。”
袁晗大感意外,“乾爹,我只是生氣你們不告訴我,我沒有別的意思,最起碼要讓我知道啊,你們瞞著我,說是你的親戚,我花了多少心思在他身上,前幾天日子那麼緊,我還給他做了一身衣服,就是爲了報答你們一些。”
“袁晗,乾爹知道你是好孩子,不告訴你是我們的不是,那現在你都知道了,你準備怎麼辦啊。”老何頭最關心的不是別的,三四是去是留纔是個最重要的問題。
袁晗嘆了口氣,“讓他走,”她看了看屋頂,“讓他去哪兒啊?纔來的時候根本就不出店門,恐怕只有這裡纔是他的避風港吧,算了,留下就留下了吧,他還是我的福星呢。”
“這樣就好了。”何嬸兒這才鬆了一口氣,說實在的,她還真是捨不得這孩子呢,長得好,又懂事兒。
袁晗重重地呼了一口氣,“咱們就都別提了,孩子都在這兒了,不能讓他再過以前的日子,只是一點,以後我得管管他,一身的壞毛病。”
“行,你怎麼教都行。”只要讓三四留下,怎麼著都行。
袁晗想了想,“不能再把他叫三四了,名字太難聽了,誰起的?”
何嬸兒趕忙指著老何頭:“你乾爹。”
袁晗打了一個寒戰,回屋去了。
其實在裡面的三四根本沒有睡著,別看他小,他有一顆敏感的心,他怎麼看不出來袁晗今天很生氣呢。
所以何嬸兒讓他睡的時候他就裝睡,他們在外邊說的話他全都聽見了,姐姐知道他是小叫花子了很不高興,埋怨叔叔嬸嬸騙他。
本來三四還抱有一些希望,誰知道卻聽到袁晗說讓他走,他聽到這裡,再也聽不下去了,把頭埋在被子裡,捂著耳朵吞聲飲泣。
偷來的幸福是不會長久的,天上到餡餅,讓他碰到袁晗,然後過了幾天好日子,最後還是要回到正軌,做他的小叫花子。
不過他也不恨袁晗,因爲畢竟是她讓他感受到親人的溫暖,哪怕是短暫的,可是他一輩子都不會忘。
他開始想念這裡的一切了,袁晗的好,老何頭夫婦的疼愛,還有這溫暖的牀鋪的味道,一切的一切都那麼留戀。
他哭過以後,便使勁兒睜大了眼睛看著,多看兩眼,以後寂寞的時候,被人欺負的時候想想,曾經也有人善待過自己。
他已經有了主意。
等何嬸兒進去的時候,三四已經累得睡著了,何嬸兒跟老何頭脫了衣服也睡下了,除了剛纔的風波之外,跟平常無異。
第二天,鋪子裡還是如往常一樣,大家也都沒有注意到什麼不同。
袁晗照舊的招呼著曹老,何嬸兒準備著吃喝用品
偏執到死。
等到快中午的時候,何嬸兒才發現三四不見了,便以爲他又出去了,便對袁晗說:“袁晗啊,這三四又跑出去了,你去找找吧。”
袁晗一聽,又生氣了,這昨天才教訓他了以後出門要打聲招呼,怎麼轉頭又忘了,“別管他,要讓他知道肚子餓了,才知道回來。”
這話一說,袁晗就覺得說得有些過分了,三四有什麼罪沒受過呢,自己怎麼這麼沒有耐心啊。
“還是去找找,三四小,慢慢教。”袁晗不心疼,何嬸兒還心疼呢,孩子正在長身體,不能餓著,三十的身量本來就比同齡的孩子小許多。
袁晗無可奈何地站起來,“算啦,我去找找吧,看我不教訓他。”該管教的時候還是要管教的,袁晗一邊想一邊往出走。
找孩子,無非就是平常玩耍的一些地方嘛,可是袁晗找遍了,也沒看到三四的蹤影,抓一個小朋友問,都說三四今天沒有找他們玩耍。
袁晗心裡稍微沉了一下,這孩子跑哪兒去了?又到別處找了找還是沒有人,“該不是回去了吧。”袁晗自言自語了一番,趕忙回去。
“乾孃,三四沒出去啊,是不是在後邊玩兒呢。”袁晗說著到後邊去找,也沒人。
袁晗的心這下徹底的沉了,三四怎麼會突然間不見了呢?難道說他昨晚聽到了談話。
“乾孃,三四不見了,沒找到。”袁晗有些頹廢地往凳子上一坐,呆呆地看著何嬸兒。
何嬸兒心裡一緊,“不會吧,早上我起來還看他好好睡著呢。”
“真的不見了。”袁晗懊惱地拍了拍腦袋,早知道昨晚就不該說。
兩個人急忙去屋裡的牀底下什麼的找,一無所獲,反而是三四的冬至全都不見了。
三四的東西其實除了一身兒衣服還有就是袁晗給買的糖葫蘆,到底沒有捨得吃完,偷偷留了一串。
袁晗哭喪著臉著臉,“乾孃,你說三四會跑哪兒去呢?”本來袁晗的心裡有這種預感的時候就在勸自己,跑了就跑了,反正也是非親非故的,而且自己也不是大富大貴,跑了更好,減少了多少負擔。
想歸想,心裡卻極其地不踏實,這麼多天以來,到底是有感情的,袁晗連旺財都愛,更何況是活生生的三四啊。
老何頭給牛餵了草料,正準備吃無法,一進來就看到她們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問才知道三四不見了。
“還愣著幹什麼啊?快去找啊。”老何頭見兩個人只顧著著急,一點兒主意都沒有了,趕忙催他們。
袁晗抹著眼淚,“到哪兒找去啊?我剛纔都找了一遍了。”
何嬸兒像是知道三四在哪兒一樣,說:“我知道他在哪兒,袁晗我們兩個去找吧,老何,你看著鋪子啊。”
“你們快去。”老何頭讓他們快去找。
何嬸兒一邊走一邊說:“我知道他去哪兒了,他只有那個地方可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