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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林仙兒

題記:

藏書樓中藏仙女,先天印裡先天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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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書樓的建造是坐東向西,一樓靠著東牆正對大門的地方有一條長案,長案後面坐著的是個少女,之前商孝天常來藏書樓便是因爲她,卻不是因爲什麼齷齪心思。

女孩兒的年齡比商素言略小,十三四歲的樣子,身上穿著素白宮裝,顯得身形綽約,頭上也沒有什麼亂七八糟的玉釵珠簮,只是綁了根再普通不過的白繩作爲裝飾,卻顯得渾然天成,臉上也是素顏,未施脂粉,卻又展現出一股仙子般的清麗脫俗。此刻正捧著一卷極厚的經書靜靜的坐在那裡,就好像是一塊淨明無暇的白玉。

小仙子的心神似乎正沉浸在書中,聽到有人來了,也不擡頭,只是遞過紙筆,“寫上你的姓名,還有進入時間,自己上去就可以了,二樓只是一些增加閱歷的文史雜書,功法武技在三樓?!?

這聲音靈動如山中溪澗,叮叮咚咚的敲擊著延路的巖石,然後流進人的心裡……唯一的缺點便是沒有一絲煙火氣,不似人間聲,卻又有了另一種美感,就像,就像仙女在唱歌。

“小仙兒,又入魔了?”商孝天看著已經入了神的女孩兒,微不可察的搖了搖頭,豆蔻年華,這本是一個女孩兒最美好的年紀,她應該在花園裡蕩著鞦韆,或是撲著蝴蝶。

“呃?”聽到聲音,女孩兒猛然擡頭,似乎還沒有完全從書海中掙脫,兩隻眼睛清澈如水,卻又波瀾不驚,似是涉世未深,又似閱盡人生百態??辞辶藖砣耍阌趾孟袷窃谀遣懖惑@的湖面投進了顆石子,頃刻間有了活氣兒,“呀!是孝天哥哥!哥哥是來看仙兒的嗎?”

“是阿,來看看仙兒最近在看什麼書,”看到女孩兒期盼的眼神,商孝天沒有說出自己一開始的目的,“嗯?《天子印璽》?不錯,發人深省,勸人向善,是本好書!可是這本書好深奧的,小仙兒看得懂嗎?”

女孩兒的名字叫做林仙兒,是吳夫子的徒弟,也是商孝天的妹妹。

“有什麼深奧的?都是大白話!”林仙兒皺了皺可愛的鼻子,很鄙夷的看了商孝天一眼,“剛看了本道家典籍,腦袋暈暈的,纔看看這個,放鬆一下。有什麼不懂的?來,我講給你?!闭f著,便抽過書來,躍躍欲試,一副躍躍欲試小老師的樣子。

商孝天:“……”

……

商孝天在雙刀寨中橫行,卻從未欺負過老實人,他是惡人,卻不是壞人,心情好時甚至會幹幾件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好事,當然,這種情況不多,但是很不湊巧,林仙兒便是這不多之一。

四年前,商孝天十四歲,那時候他還沒有現在這麼廢。帶著二十幾個小夥伴偷偷下山打牙祭,好證明自己已經長大了,叛逆的少年們啊,卻正好碰上一隊官兵,不過好在那些官兵並沒有發現他們。

除非山寨揭不開鍋,或是山寨勢力極大,大到足以和國家抗衡,否則,匪是不會劫兵,這是遊戲規則,一旦違規,面對的可不僅是官方的打壓,還會有其他山頭的孤立。

而且這又不是運錢糧的,只是押送凡人的衙役,沒什麼油水。所以,商孝天和他的小夥伴們便都很老練的伏下了身子,要等這夥人過去,再去“做買賣”。

可是他們錯了,這夥人並沒有就這麼輕易過去的打算,而且他們的任務似乎

也不是押送,而是——屠殺——官兵拔出了刀劍,對著那些帶著手銬腳鐐的老弱病殘。

商孝天他們繼續伏著,救人?笑話!他們不是悲天憫人的聖人,更不是豪氣干雲的少俠。恰恰相反,

他們是土匪!

但是那些官兵想做的卻不僅僅是要殺人,他們還要……小仙兒便是這些老弱病殘中的一員,那個時候她才九歲,別的犯人用血肉之軀把她護在中間。對於這種場景,商孝天卻是不能再繼續視若無睹了。

在商孝天看來,打人可以,殺人也行,可是糟賤人家,就他媽該死!

……

過程是慘烈的,結局也一樣,十幾個官兵都死了,那些囚犯只有小仙兒活了下來,二十幾個揹著大人偷偷遛下山的半大孩子活回來的有一半,而且個個帶傷。

當天晚上,山寨都掛上了白布,像下了一場大雪。

商仁拉著商孝天給這二十幾戶,挨戶道歉。死了孩子的,商孝天給他們跪下磕了三顆響頭;絕了後的,商孝天發誓要給他們養老送終。

林仙兒被救出來了,但是商孝天開始後悔救她了,不僅是因爲回不來的那十幾個兄弟。山寨裡的人都說小仙兒是掃把星,她不知道什麼是掃把星,但是她能感覺到大家都討厭她,再加上親人都沒了,又是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所以她開始躲著別人,躲在房間裡不出來。

商孝天開始懷疑自己,他忽然覺得救了她是害了她,所以,他認爲他有責任去幫助她。

但是這需要另一個人的幫助,他把她帶到了藏書樓,吳夫子並不願意管閒事,商孝天就求他,吳夫子封封了藏書樓,商孝天就在樓外跪了兩天,然後吳夫子收小仙兒爲徒。

對於林仙兒而言,在這山寨中,與她關係最近的是師父,但是最親的還是商孝天,除了這兩個人,林仙兒並不與別人多說半句話。

……

商孝天陪著小仙兒又玩鬧了一陣,最後還是把來藏書樓的原因告訴了她,對於現在的商孝天而言,凝聚先天印璽是最重要的的事情。

小仙兒並沒有因爲商孝天騙她而感到生氣或是失望,反而非常開心,因爲孝天哥哥終於可以凝結先天印璽了。當她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那樣子,比商孝天自己還要興奮許多。

緊接著,林仙兒便把往日悉心愛護的書籍毫不講究的推到一邊,拉著商孝天坐下,要給他講解起凝聚先天印璽的注意事項。

也不知道是她天生異能,還是吳夫子教徒有方,儘管林仙兒還只是個孩子,卻能一目十行,過目不忘。再加上她平時又沒有什麼事做,藏書樓裡的書倒有大半進了她那顆小腦袋。而且就在去年她還順利結成了一枚正三品的先天印璽,所以不管是理論還是實踐,指點起商孝天來都是毫無問題。

而商孝天自然是欣然從命,省去了翻閱之苦,更何況守著一個音如鶯,氣如蘭的嬌俏丫頭,總好過去對著那一排排枯燥乏味的經書發呆要好。

關係到自家的身家性命,商孝天也不敢走神,唯恐漏掉哪個關鍵地方。要結成先天印璽兩個基本條件必須達成:

其一便是能夠觀想出先天印璽的樣子,這是模板,若是沒有是萬萬沒有可能結成先天印璽的,商孝天之前不能結成先天印璽便是因爲這個原因。

第二個條件,便是練血大圓滿達到練血如汞

的地步,說白了,先天印璽也是一種潛伏在血脈之中的傳承,若是氣血不夠濃郁,便無法在體外凝聚印璽虛影,更別提什麼結束天地錘鍊了。

理論上,滿足了這兩個基本條件便可以凝結先天印璽,但還是有一些至關重要的小細節需要注意,這些細節同樣事關成敗馬虎不得,譬如凝結印璽時需要什麼樣的場地,怎樣運使氣血,如何觀想……

“好了,需要注意的就這些了,孝天哥哥,可是你打算什麼時候開始凝結先天印璽?你可要好好準備一下,第一次如果無法結成,後面就會更加困難了。”林仙兒看過的書浩如煙海,總結能力自然非同一般,三下五除二便說清楚瞭如何凝結先天印璽。

“現在,就是現在,我今天就要結成,至於準備,哈哈,有我的無所不能小仙女,我還需要準備什麼?”商孝天時間緊迫,自然不願太多耽擱,一分鐘都不願多等。

得到哥哥的誇獎,林仙兒心中自然是萬分歡喜,但是臉上卻是羞紅一片,只得低下頭去扮鴕鳥,“你看不見我我,你看不見我……”可是等了片刻卻沒有任何聲響,偷偷擡起頭來,卻正好對上了商孝天的眼睛,一副想笑又拼命忍住的樣子,頓時大發嬌嗔:“哥哥討厭~”

至於準備的事林仙兒卻沒有怎樣放在心上,‘有仙兒在,凝結先天印璽,灑灑水啦。‘她對於自己的知識可是有著百分百的信心。

商孝天看到林仙兒可愛的樣子,終究還是沒有忍住,大笑起來,拉著林仙兒的手,就跑出了藏書樓。

“師傅,仙兒要跟哥哥出去一下?!?

“不要!”吳夫子一聲大喝,緊接著便是一聲慘呼:“苦也!”

爲何?嘴巴一開,車已然被宋智和拿走是了。

宋先生也不嫌棄棋子上的口水,就在吳夫子的慘叫中,“碰”的一聲,棋子落地,“將軍!”

……

商孝天自然不會去管這些,拉起林仙兒的手便向他剛纔修煉的地方跑去,凝結印璽要到人跡罕至的地方以免被人打擾,但是密室卻不行,印璽要經受天地錘鍊,所以場地一定要開闊,剛纔修煉的地方卻是正好。

至於運使氣血的功法,要求卻不是很高,只要能夠讓氣血加速運行便可以,商孝天修煉的《白虎變》,雖然是殘篇,卻也蘊含了一絲庚金之氣,用來凝結先天印璽再合適不過。

身隨意動,商孝天再一次習練起了《白虎變》,雖然今天的修煉已經達到上限,但是他現在便是要突破極限。

商孝天身形不斷加快,白虎虛影已在體外形成,筋脈中流動血液瘋狂運轉,“就是現在!”商孝天立即收回心神,在腦海觀想那枚大鳥印璽,而將身體完全交給慣性。

“轟隆??!”剛纔的風和日麗頃刻間煙消雲散,電閃雷鳴中鉛板似得烏雲越聚越厚,陰沉的天空仿若風暴中的海面,狂風怒吼,又似世界末日即將降臨。

雙刀寨中所有人全部停下手中的工作,愣愣的看著狂暴的天空,茫然而恐懼,不知何去何從,黑雲壓城城欲摧,更何況小小山寨!

“這是……”商孝天心神已完全沉寂在識海之中,外面雖是波瀾壯闊,這裡卻是一派祥和光明,那黑紫色的印璽,散發出太陽色的光芒,一片金紙從印璽中射出,沒入眉心,只是一瞬,商孝天便獲得了金紙上的信息,“這是……先天道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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