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如你所言,早不去,晚不去,卻是一去曾妃就出事了。朕是不是可以懷疑是你,對曾妃動了手腳。”
陳旬和陸雲蒸都是一驚,陳沁竟然會這麼說,陸雲蒸擡頭看了眼陳沁,現在的陳沁,臉上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溫和,而是憤怒。曾妃出事,陳沁如此,應該是很在意曾妃娘娘吧。
“皇兄,這件事情的確蹊蹺,但是曾妃娘娘必定不是臣弟加害的。因爲臣弟當時也受到了黑衣人的迫害。”
“你怎麼證明?”
看來,今天陳沁是不打算放過他們了,但是,陳旬想到背部的傷口,關鍵時刻,沒想到還要靠它來洗清嫌疑。
陳旬也是突然明白過來,那引他們去歸圓寺的人,爲的就是現在這個局面。
“臣弟的後背就是最好的證明,逮人砍傷了臣弟。”
說著,陳旬直接脫下外衣,然後背過身去,包紮著的傷口,便暴露在了大家的眼裡。而且,繃帶處還有血浸了出來。
好一會兒,陳旬這纔將衣服套上,轉過身去。卻沒有想到陳沁來了一句,
“即便如此,朕怎麼知道,這是不是你爲了洗清嫌疑用的苦肉計。
陳沁從來不曾這樣,咄咄相逼,一時之間,陳旬意外非常,終於忍不住問道,
“皇兄怎麼會這麼說?難道在皇兄的心裡,臣弟就是這樣一個人?”
陸雲蒸看著陳沁和陳旬的較量,想到之前聽到的話,陳旬不就是打算將曾妃娘娘肚子裡的孩子除掉嗎?可不就是這樣一個人嗎,只是,雖然陳旬想除,但是這次應該不是陳旬所爲。
“皇弟莫要怪朕懷疑,因爲刺殺曾妃的人,留下了一個活口。”
這下,陳旬是更震驚了。
“來人,把人帶上來。”
而陳沁已經開口,很快,便有侍衛押著一名黑衣人進屋。黑衣人手腳被捆住,但是,陳旬看那一張臉,心裡已經瞭然,這根本就是栽贓。
“跪下”
侍衛將黑衣人押在地上,黑衣人一臉的不服,轉而才偷偷的打量了一眼陳旬,眼神神情都非常到位。
“說,是誰派你去刺殺曾妃的?”
陳沁直接開口,黑衣人便看向了陳旬,陸雲蒸也是看向了陳旬,但是心裡卻是在想,這個人,也許是栽贓,不知道陳旬該如何面對。
“是,我不會說的。”
黑衣人還故意來了這麼一句,使得氣氛更加“曖昧。”
“不說,你之前不是已經說了嗎?現在不說,已經晚了。”
陳沁怒斥,黑衣人有點蠢蠢欲動,
“我說了,皇上是否能保證我家人安全?”
黑衣人試探的問道,陳沁點點頭,
“朕一定保證你家人安全,說吧。”
黑衣人這纔看向陳旬,而後轉過頭道,
“是,是旬王爺,旬王爺讓我這麼做的,旬王爺拿我的家人威脅我,所以,我纔會去刺殺曾妃娘娘的。請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啊。”
陳旬和陸雲蒸都不意外,黑衣人卻是轉頭看向陳旬,
“王爺,對不起,但是請你一定放過我的家人。”
陳旬冷笑,“我根本就不認識你,怎麼放過你的家人,嗯?”
這一刻的陳旬,雙眼泛著紅絲,第一次有人這麼大膽,公開
的污衊他。
“王爺,一切都是我的錯,一切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出賣你的,我不該出賣你的……”
黑衣人又像是有些反悔了一般,連連說著,眼神到處竄著。
“本王根本就不認識你,你若是再胡說,本王……”
陳旬就要上前,擰斷那人的脖子,結果黑衣人突然站了起來,一個助跑,
“砰”
直接撞在了右側的柱子上,當即倒了下去,頭上溢出血來,
陸雲蒸生猛的吞了吞口水,身子有些發抖,眼睜睜的看著那人動了幾下,然後,侍衛上前,
“皇上,他死了。”
這下,好像更加坐實了這件事。而陸雲蒸卻是手抖的厲害,整個人眼神有些放空,無論怎樣,不管是誰指使的,這都是一條人命。
說不定,這人身後真有家人被控制了,否則一個人爲何要選擇去死。去做這些事情。
權勢的爭鬥,這一刻,被陸雲蒸深深的體會到了。這是一個漩渦,一個把人攪進去非生即死的漩渦。而像那個黑衣人,像她這種,像很多他們一樣身份卑微的人,只能成爲這個漩渦的犧牲品。
“皇弟,你還怎麼說!”
陳旬不動容的回道,
“這一切都是陰謀,如果皇兄非要爲這個陰謀找一個人定罪的話,臣弟也無話可說。”
陳沁一怒,“你這是說朕在冤枉你!你的人當面揭穿了你,你還承認?”
“這根本就不是臣弟的人,皇兄你要臣弟怎麼說你才相信,臣弟身上的傷口難道還不足以當做證據嗎?”
陳旬也是微微怒了,言語幾分亢奮,到底是誰,是誰在背後算計他,他一定要讓那人求生不得,求死無門。
眼看著,兩個人劍拔弩張,隨時都可能爆發。
陸雲蒸這纔開口,
“稟皇上,我有話說,”
陳沁這才轉過看了一眼陸雲蒸,眼神也微微放鬆,而陳沁的變化,在陳旬的眼裡卻是一道芒刺。
“你說。”
聲音淺淺,陳沁對陸雲蒸的聲音也是溫和的。
“是,皇上。我雖然不知道這件事到底是什麼情況,但是就剛纔那個人,”
陸雲蒸轉頭看向了那人撞死的人的位置,侍衛已經擡走了,留下一灘血跡。
“我便覺得不可信。”
陳沁眉頭一皺,“爲什麼?”
於是陸雲蒸娓娓道來,
“我是這麼覺著的,剛纔那個人的所作所爲,有違常理。他既然向皇上招認了一切,指向了王爺,並且求得了皇上對其家人安全的承諾。那麼,他又何苦做出一副愧對王爺的表現,而且以死來證明了。從他開始指認時,他就應該知道,這樣做對王爺的傷害。既然已經打算這麼做了,又何必假惺惺的愧疚。而且,他的死,難道他不知道,這會成爲對王爺更有利的指控嗎?
他就不應該以死明志。
他也並非忠僕。
還有,如果一開始便想到了死,他最後還是會死,那麼又何必招認了。不招認的話,誰知道他是否有家人被要挾,而且一般來說,不招認的,直接選擇以死來捍衛主子的。主子都會念及舊情,不會爲難他的家人,這樣就更不用直接招認出來了。
又招認,又赴死,未免也太牽強了
。
我想問問皇上,他可告訴過皇上他的家人在哪兒?是誰?有幾人?該去何地救她們?”
陸雲蒸的一番話,讓兩個男人吃驚。還一會兒,陳沁才道,
“並未告知。”
“那這人就更不可信了,口口聲聲要皇上保護他家人的安全,卻連人是誰,在何處,都未告訴,這如何保護,如何救?皇上,我覺得,這人應該是故意栽贓王爺。而且我可以證明,當時我和王爺的確是遭到了人迫害,而且,那人不是衝著王爺去的,而是衝著我。”
“衝著你?”
陳沁的臉上微微震驚之餘,還有一些擔憂。
陸雲蒸卻是堅定的點點頭,“對,就是衝著我去的。而且,他們並不打算殺了我,而是,拼命的襲擊我的肚子,我想他們是爲了讓我流產。而曾妃娘娘會受人迫害,想必是和我一樣,那些人想要讓曾妃娘娘的孩子不得保全。這些人都是爲了孩子,爲了皇家的孩子,”
陸雲蒸故意說道皇家的孩子,她承認她有私心,她要讓皇上以爲,這些人不只是針對曾妃,也針對她,而這一切都是爲了他們肚子裡的孩子。這樣一來,陳旬的嫌疑至少可以減輕,陳旬替她擋了一刀,她還他一報。而且,她絕對不會讓幕後之人得手,到底是誰,想要加害他們。一箭雙鵰,坐收漁翁之利嗎。
“所以皇上,讓人行刺曾妃娘娘的,肯定不是王爺。王爺也不會拿自己的孩子來做籌碼吧。”
陳沁這纔看了一眼陳旬,還一會兒才道,
“對了,你們的孩子……”
陳旬輕咳了一聲提醒陸雲蒸,陸雲蒸看了眼陳旬,咬了咬脣,說出了陳旬不願意聽到的話,
“我們的孩子,已經沒了。”
嘩啦,陳旬瞪大了眼睛,陳沁一驚。
陸雲蒸咽咽口水,“所以皇上,如果你要什麼證據,我就是最好的證據,孩子已經沒了,王爺是不會拿我們的孩子來設局的。”
“怎麼會這樣?那你的身子,朕馬上讓太醫給你看看。”
陳沁聽到這話,卻是關心的看著陸雲蒸,一臉的焦急,而這看到陳旬的眼裡,如針扎一般。
“皇兄,不用了。如果你還相信臣弟,就讓臣弟帶著芝兒回府靜養。”
陸雲蒸這纔跟著道,
“皇上,我沒事,畢竟孩子才幾天不到,沒了,也沒有多大影響。”
陳沁卻道,“怎麼會沒有影響,這身子一定要好好調理,朕現在就讓太醫給你診治,然後再給你開幾幅調理的藥方……”
陳旬打斷陳沁的話,
“皇兄,臣弟府上有大夫,一切都有。臣弟是不會虧待芝兒的,芝兒可是臣弟的王妃。”
最後一句,陳旬說的很重,彷彿在宣誓著他的僅有權。
“皇上,我真的沒事,您還是讓太醫好好給曾妃娘娘看看吧,不過我相信,曾妃娘娘也一定會逢兇化吉,沒事的。”
陳沁這纔看向了病牀上的曾妃,臉上涌起一抹擔憂之色。
“咳咳,咳咳”
就在這個時候,曾妃咳嗽的聲音響了起來,陳沁看了陳旬和陸雲蒸一眼,
“你們先下去吧,其他事情,之後再議。”
於是,陳沁直接奔向了牀榻,陸雲蒸看了一眼陳旬,陳旬攬著陸雲蒸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