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云蒸抓起桌上的糕點,吃了兩口,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不過宰相夫人對陸云蒸這個表現卻是相當的不滿意,
“芝兒啊,母親跟你說話了。”
語氣里已經有些怒意,
“母親,芝兒的腦袋可能還有點……”
陳旬適可而止,宰相這才明白了過來,嘴角輕蔑的一勾,陳旬看著陸云蒸的反應。他理解林芝對他裝傻,是因為他之前的所作所為也許。但是他不理解,為什么還要跟自己的母親裝傻,并且看起來,兩人的關系非常不好。難道就只是為了讓他確信她是傻了嗎,做戲做全套嗎?
“那王爺你可要對我們芝兒多擔待些啊”
“這是自然,”
陳旬看著陸云蒸的眼睛,讓陸云蒸有些無措的轉過頭去,拿起桌前的茶水喝了一口。
“王爺啊,要不今天就留在這里吃飯吧,吃完飯,宰相應該就回來了,到時候你們再多談談。”
陸云蒸一聽到這里,連連點頭。如果陳旬和宰相聊更多,那么她就有時間再去看下母親了。陳旬看著陸云蒸的反應,卻偏偏沒有隨了陸云蒸的意愿。
“母親,下次吧。我們剛從十里鋪吃完過來。”
宰相夫人一聽,
“也是啊,看,我怎么忘了。”
桂花酒這些就是從十里鋪那邊帶來的。
“母親,我突然想起還有一些事情沒有處理,跟芝兒也就先回去了。您還有什么喜歡吃的,下次我們來的時候再帶給您。”
“沒有沒有,你們人來就好了,還帶什么東西。”
宰相夫人一臉的笑意,陸云蒸看在眼里,一個假字了得。
于是乎,陳旬便帶著陸云蒸出了宰相府。這前腳剛走,宰相夫人身邊的婢女便道,
“夫人,這王爺是越來越小氣了,就一些桂花酒,綠豆糕什么的,這些夫人會吃嗎?真是的。”
宰相夫人瞥了一眼婢女,
“你懂什么,”
這些才難能可貴,堂堂一個王爺去買這些東西,然后陪著那個丫頭還給送到府上。可見王爺有多寵著那個丫頭,也是真心實意的表現。
反而是那些大筆財寶,其實是最敷衍的。
走出府門,兩個人一路沉默,陸云蒸時不時的抬頭看一眼陳旬,陳旬目視前方,完全沉浸自己的思緒當中一般。
等到了王府門口,陳旬才道,“你之前不是問本王,為何河流被填嗎?想不想知道為什么?”
陸云蒸微微一怔,不可思議的看向陳旬,陳旬這是打算告訴她河流被填后面的事情嗎?
“走吧。到了小樹林本王告訴你。”
陳旬說完,便拉著陸云蒸的手向王府內的小樹林而去,不容陸云蒸反抗。
終于兩個人站在了被填的河流面前,
“不管你有沒有忘記,本王現在都打算將一切告訴你,這條河流,之前本王經常來。而且經常在這河水里洗澡,現在卻將它埋了。本王記得本王跟你說過,本王是想埋掉過去。這條河流就承載著,本王的過去。”
說到這里,陳旬的眼光放的深遠,
“本王以前以假面目示人,讓所有人都以為本王是個懦弱膽小之輩,并且為了維持這個形象,本王也是一直保持著單薄身軀。
但是本王的單薄身軀并不是自然的,而是為了達到這樣的效果,本王忍受著
疼痛,控制了自己的身材發展。
桑榆給本王配的藥,這藥需要通過自然的山泉水結合,慢慢的束縛著人的身材,達到禁錮發展的目的。從而使得本王的身材看上去單薄薄弱。”
陸云蒸看著現在已經健壯了不少的陳旬,微微吃驚,為了謀事,陳旬竟然能禁錮住自己的身子自然的發展,強行的束縛住自己。這,得有多大的決心啊。
陸云蒸也終于明白,為什么陳旬現在將河流填上了。因為陳旬已經不需要偽裝了,已經做回了它自己。而且身子也在漸漸恢復本來應有的姿態,而河流,只會成為陳旬的不好的過往。所以,陳旬這才將河流給填上了。算是對過去的告別了吧。
“而現在本王不需要再掩藏起來,所以本王將它給填上了。你,明白了嗎?”
陸云蒸點點頭,“明白了。”
這正常的反應倒是讓陳旬有吃驚,好一會兒,陳旬才悠悠出口,
“本王將這些事情都告訴了你,本王想知道,你,有沒有什么事情,要對本王坦白的?”
這句話,讓陸云蒸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特別是在知道了釀酒老板不是宰相他們的人在負責監督她后,她就矛盾了,也在希望有一個機會,多陳旬坦白一些事情。但是當現在這個機會終于擺在了眼前時,陸云蒸卻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說,還是不說。
說了,陳旬會理解她,幫助她嗎?還是斷了和母親離開的機會。
“有話跟本王說嘛?”
陳旬又問了一句,陸云蒸咽了咽口水,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有。”
一個有字,讓陳旬整個都變了,認真的面對著陸云蒸,滿眼全是希冀。
陸云蒸看著陳旬這個樣子,心里又虛了一些,
“我,我的確有苦衷。”
最后卻只能吐出這么一句話,陳旬眼睛一亮,一只手拉住了陸云蒸的手腕,
“什么苦衷,你跟本王說,本王都能諒解。”
都能,陸云蒸咬咬唇,“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不是我,你還會像現在這樣對我好嗎?如果我不是我,你會怎么辦?”
這話倒是聽的陳旬一愣,好一會兒,陳旬才道,
“什么叫做你不是你?”
陸云蒸生猛的咽了咽口水,“就是我不是我。你會怎么樣?”
“本王在乎的人是你,不管你是誰,本王既然認定了你,就會對你好。”
陳旬的話像一股暖流,流入陸云蒸的心里,讓陸云蒸微微失了神。好一會兒,陸云蒸才道,
“你說真的?”
“真的”
陳旬毫不猶豫的回答。
陸云蒸深吸了一口氣,“我,我,我其實不是真正的林芝,我,我叫陸云蒸。”
終于,陸云蒸選擇了坦白自己,緊張的看著陳旬。
陳旬被這一句話直接給怔住,“你,你說什么,你不是林芝?”
陸云蒸點點頭,“對,我,不是。”
一時之間陳旬竟然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做什么好,
“你不是林芝,你是,陸,陸云蒸?”
陸云蒸點點頭,“是的,從一開始我就在騙你,其實我不是林芝,我是陸云蒸,我是代替林芝嫁給你的。”
后面的話,陸云蒸不打算說下去,光這些,她相信就夠陳旬想的
了。
“代嫁?那真正的林芝在哪里?你嫁給我有什么目的?宰相是不是讓你盜取本王的消息?你有沒有出賣過本王?”
一連串的問題出現,陸云蒸這才恍然,這后面的事情還多著了,她想的太簡單了。
“你真正的身份是什么,為什么代嫁?”
“我,我真正的身份其實就只是一個,貧窮的……”
“什么聲音”
就在這個時候,陳旬喊道,陸云蒸這才閉了嘴。很快,一頭豬就沖了出來,是阿呆。
緊接著便只聽見后面有聲音在喊,
“阿呆別跑,別跑”
是小鹿的聲音,很快小鹿便跑了出來,
“小姐,王爺,你們回來了啊。”
陳旬深深的看了眼小鹿,小鹿卻是先撲到了阿呆,然后抱著阿呆向陸云蒸走去。
“小姐,你吃飯了沒有啊?你回來了,怎么也回君瀾院啊。”
陸云蒸看了一眼陳旬,再看看小鹿,“小鹿,你先回君瀾院吧,我一會兒再回去。”
“哦,好吧,小姐。”
小鹿悻悻的抱著阿呆離去,陳旬看向陸云蒸,
“這個小鹿,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也是宰相府的人?”
陸云蒸大驚,連連搖頭,“不是的,她不是。”
“如何讓本王相信?你剛才說你本來的身份是什么”
“我,噗”
陸云蒸的口角溢出一絲血跡來,手捂住了肚子,身子直接向地上倒去,陳旬一見,趕緊扶住,
“你怎么了?怎么了?”
陸云蒸艱難的說著話,但是聲音卻沒有出來,因此陳旬根本就聽不清陸云蒸在說著什么,陸云蒸便昏了過去。
陳旬看向陸云蒸手捂住的地方,拉開了陸云蒸的手一看,肚子處卻是什么都沒有。但是,陸云蒸為什么會突然吐血了。
顧不上其他,陳旬打橫抱起陸云蒸跑出小樹林。
將陸云蒸抱入房間,便請了大夫來看,一邊下令直接將小鹿給囚禁了起來。
“王爺,不好了,王妃的情況不妙啊。恐怕,恐怕熬不過今晚。”
大夫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陳旬頓時一愣,
“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
大夫擦了擦額角的虛汗,“王妃,王妃恐怕活不過今晚。”
“怎么會這樣?本王命令你,必須治好王妃,否則本王絕不饒你。”
“這這,王爺,我無能為力啊。”
大夫直接一個悶頭磕在地上,陳旬看著氣憤的大吼,“來人,”
立即就有侍從跑了進來,
“王爺。”
“去,將桑榆姑娘請過來。”
很快桑榆也到場,但是這次,
“王爺,這次就是我也救不了王妃,是真的救不了。王妃是急性中毒,而且毒性來勢洶洶,不可阻擋。恐怕,我還沒有弄清這是什么毒,王妃就已經死了。”
說這些的時候,桑榆的心里其實是高興的,林芝,你也會有今天!
“你,出去”
陳旬對著大夫呵斥著,大夫這才離開,侍從也都走了出去。陳旬這才對桑榆道,
“她不是林芝,所以,你必須救她。”
桑榆一愣,有些摸不著頭腦了,“王爺,你是不是著急糊涂了,你剛才說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