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抓的六個人,是王爺讓你安插在宮中的嘛?”
這句話一出,林芝和宰相都望著杜升,等著杜升的回答,偏偏這個時候,杜升那無神的眼眸抬了抬,而后又斂下,但是沒有回答。遲遲等不到答案,宰相問向林芝,
“他怎么不說?”
林芝也是搖搖頭,表示不明白。繼續問道,
“你們最近在做什么?”
“籌備大事。”
宰相和林芝又是一愣,相對一眼,仿佛在說,他怎么又說了。林芝見此,趁熱打鐵,
“什么大事?”
“不能說。”
結果杜升卻是來了這么一句,讓兩個人再次驚到。
“那好,我再問你,王爺是否讓人對付宰相府?”
無獨有偶,杜升再一次沉默。這下林芝像是明白了什么,
“王爺對你如何?”
“王爺對王妃如何?”
“王爺在做什么?”
“你對王爺有何看法?”
宰相不明白的看著林芝,好一會兒才問道,
“你這是做什么?”
林芝看著杜升的反應,
“父親,他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強大。他的意志力非常頑固,只要是與王爺相關的事情,全都排斥。潛意識里已經抵制了任何可能傷到王爺的言論。即便是催眠也無法撼動他,他不可能說出與王爺有關的任何事情。只能回答一些淺顯的東西。”
宰相一震,
“還有這種人?”
林芝點點頭,之前陸云蒸或許是因為柳枝的死清醒的,在那之前都在掌控中。巨大的變故才讓陸云蒸清醒,而林芝沒想到杜升沒有清醒,卻是意志力超強,這樣催眠下,也能堅守秘密,這,太不可思議了。
“毒打,催眠,都不能動搖他,抓到他,豈不是無用?”
宰相有些氣憤!林芝想到了什么,
“父親先別急,杜升意志力堅定,可是常人絕沒有這樣的意志力,牢房里不是還有七個人,或許我們可以從他們的嘴里,套點線索。”
宰相思考一番,
“只能如此了。”
于是帶著林芝往羈押著七人的牢房而去。兩個獄卒守在門口,里面的兩名獄卒正坐在一個小方桌前休息,至于剩下的七人 ,則是被綁在了柱子上,渾身血跡,耷拉著腦袋,看起來都已經被打昏了過去。
“將門打開”
宰相一聲命令,兩名獄卒趕緊打開了門。里面的兩名獄卒也是聞聲站了起來,趕到了門口站著,
“宰相大人,宰相大人”
宰相微微點頭,看向七人,
“去,將他們叫醒。”
“是”
“是”
于是兩個獄卒提起水桶,混合了鹽的水桶,一一向那七個人身上潑去。
可是一番潑過之后,七個人竟然全然沒有反應。這若是換做以前,早就痛得喊了起來,宰相這一看,也不對勁,
“你們難道將人打死了?”
兩個獄卒一聽宰相這嚴肅的聲音,紛紛扔下水桶,親自跑過去,拍打著七人的臉,
“醒醒,醒醒”
可是幾人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林芝這一見,自己走上前去。把脈,探息,而后對著宰相搖了搖頭。宰相自然明白這林芝的意思,心急的走上前去,探了探另一個人,大怒,
“怎么回事!”
頓時,兩個獄卒跪了下去,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我們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大人,這,這剛才還好好的,怎么會……”
兩個獄卒紛紛想起了什么,一
個搶先道,
“大人,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是,是那個送飯菜的。一定是他!”
林芝已經在檢查其中一個人的口鼻和身體了,又是蹲下身,撿起掉在雜草上的飯粒,接著才道,
“是鳩毒。”
宰相一氣,
“是什么人?還不快去揪出來!”
“是,是”
兩個人趕緊跑了出去,宰相氣憤的一腳踢在面前的一具尸體上。
“芝兒,現在只能在杜升身上找辦法了,是不是你的催眠還不夠?”
宰相直接懷疑到林芝的能力上,林芝的臉便是拉了拉。
“父親,你也看到了,只要是與王爺無關的事情,他都會作答。這跟催眠夠不夠沒關系,而是在于一個人的意志。催眠本來就是對意志力不堅定的人一種蠱惑和引導,可是杜升的情況引導不了,他抵觸不愿意去觸及那些東西,這,任誰都沒用。”
宰相沉思片刻,“難道,就只能如此了?你應該出宮前答應過皇上什么吧?無功而返?”
林芝咬咬牙,的確,出宮前她信誓旦旦的說過,一定會讓杜升開口,可是就這樣回去了,恐怕以后在陳沁面前都沒什么臉面了,想著,林芝道,
“只能再試試了。”
于是宰相將現場安排給其他人,和林芝再次回到了杜升的牢房。林芝使出渾身解數,開始引導著杜升,而且這次林芝并不打算提任何和陳旬有關的問題,而是從旁敲擊。
“杜府有幾處私宅?”
“五處”
“哪五處?”
“京郊城外的兩處,西街的一處,東街的一處,還有北山樹林的一處。”
林芝和宰相眼神相對,前面的四處,他們都知道,可是這后面樹林里的一處?難道,
林芝和宰相突然睜大了眼睛,那就是傳說中的,杜升與陳旬以及各幕僚對接的隱藏私宅。想到此,林芝繼續追問,
“北山樹林哪里?怎么進去?”
杜升一一說了出來,宰相和林芝的眼神都是一亮。
“不能再等了”
陳旬如是對陸云蒸說道,宰相又進了牢房,這父女兩聯合還不知道杜升會怎樣,但是不能再這么坐以待斃下去,哪怕是,先去那邊等候。
于是陳旬吩咐好一切,推著陸云蒸出發。
而林芝和宰相再進行另一番突破,
“你現在淪落牢房中,會不會有人來救你?什么人可能來?”
“會,王爺,”
“除了王爺了?”
“王爺,王爺”
杜升念了兩聲,又不做聲了,耷拉下腦袋。
“他這又是怎么了?”
宰相問道,林芝走上前去,抬起杜升的腦袋,
“他昏過去了。”
“將他叫醒,繼續。”
宰相殘酷的說道,林芝從身上取出一瓶藥來,再杜升的鼻子前晃了晃,很快,杜升又睜開了疲憊的雙眼。看了看,又昏了過去。林芝上前,為杜升把脈。
“父親,不行了,不能再繼續下去。他的身子已經扛不住了,而且,只有一口氣了。”
宰相這一聽,“不能讓他死,救活他。”
“他的傷我不能救,這些傷一時之間也好不了。我的身上全是毒藥,沒有治病的藥,恐怕父親要找大夫來保住他的命。”
林芝如是說道,宰相舒了口氣,
“好,這樣,先把剛才的事情稟報給皇上,就說……”
宰相靠近了林芝,對著林芝說了起來,林芝連連點頭。
“是,是,好,父親”
好一會兒,這兩人才離開了牢房,宰相與
林芝同時出了牢房。朝著一個地方去,林芝先說,宰相再進宮稟報,二人已經做好打算,這次,務必一舉拿下陳旬的秘密私宅。
這將是陳旬的一大損失,事不宜遲,兩人吩咐車夫盡快趕去。
而這個時候陳旬的馬車,正好趕到了牢房外。待陳旬推著陸云蒸走到牢房前時,再一次被攔了下來。
“王爺,沒有上面的允許您恐怕不能進去。”
陳旬瞪著獄卒,
“你敢再攔本王?”
“王爺息怒,小的也是奉命行事。”
陳旬嘴角一勾,“好一個奉命行事,”
說著陳旬便對著獄卒一腳踢去,獄卒頓時倒在地上,陸云蒸在后面看著陳旬的舉動并不意外。
“王爺”
一群獄卒走上前來,這次,陳旬擠壓著怒火,干脆全部發泄了出來,一人單挑數人。于是牢房外,便打的不可開交。
“住手”
直到蔡大人匆匆趕來,場面才得以控制。
“王爺,您沒事吧?”
蔡大人關切的走到陳旬面前查看,陳旬一把甩開蔡大人,
“你來的正好,本王現在必須進去見到杜升,你看怎么辦吧。”
蔡大人為難的道,
“可是王爺,這,現在是宰相大人負責審訊杜公子,而且宰相大人有特意吩咐過,不能讓王爺再進去,王爺這不是讓我們這些人為難嗎?”
“看來本王在你們眼中,連宰相都不如了,是嗎!”
“不是不是,王爺您別動氣啊,這樣吧,反正我也違反過宰相大人一次,一次也是違反了,再違反一次,也無所謂。王爺,這邊請。”
于是蔡大人再一次帶著陳旬進了牢房,而且隨同進去的還有陸云蒸。
“杜升”
剛到牢房門口,陳旬便發出了聲音,陸云蒸尋著陳旬的目光看去,頓時深吸了幾口氣。杜升已經跟她之前見到的杜升,大不一樣了。
渾身是血,身上衣料都沒幾塊,被扔在了地上,像是死了一般。
“開門”
陳旬大怒,門一打開,陳旬便沖了進去,陸云蒸對蔡大人看了一眼,蔡大人這才識趣的避開,陸云蒸自己滑著椅子靠近。
一股血腥味兒撲面而來。
“杜升,杜升”
陳旬連連喊了幾聲,仍是不見杜升回答,陸云蒸近了道,
“他可能是昏過去了,你將他扶起來,我看看。”
陳旬這一聽,趕緊扶起了杜升,攙著來到陸云蒸跟前,陸云蒸細細的為杜升診著脈,眉頭皺了起來。
“他的氣息很弱,身體被傷的太重了,只有一口氣掛著。必須叫醒他,我先給他吃一顆保命丸。”
說著陸云蒸開始在身上翻騰著找藥,陳旬伸出一只手按住了杜升的人中,遲遲不松手,好一會兒,杜升才睜開了眼睛,但是眼睛里卻是沒有什么交點。
“你現在覺得怎么樣?杜升?”
陳旬關心的問道,
“不好”
杜升木訥的回應著,陸云蒸看著杜升的反應,拿著藥瓶的手,就是一頓。
“本王知道這種地方誰也好不了,不過杜升,你相信本王,遲早有一天本王會帶你離開這里的。”
“相信”
杜升又是言簡意賅的回應著,這下,連陳旬都是多對杜升看了幾眼,
“你是身體不舒服,所以無法回應本王嗎?”
“是”
一個是,讓陳旬終于感覺到了異常,
“他怎么回事?”
陸云蒸看著杜升的反應,咬咬唇,決定試一試,但愿不是她想的那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