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要是武林盟不信呢?”鳳瀾止反問道。
“堡主既然這麼說,就一定有了計劃。”鳳蒼穹示意鳳瀾止不要打岔,“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堡主儘管開口。”
“鳳兄既然開口了,我自當不會客氣。”千碎雨也不是扭扭捏捏之人,“讓白鹿兒今晚用慄血教的身份去就雲,這是計劃的第一步。”
夜晚,月光皎潔。
白鹿兒換上了夜行衣,闖進了浩瀚山莊之內。而浩瀚山莊防衛甚嚴,以白鹿兒的武功,自然是闖不進去的,所以鳳蒼穹、千碎雨、鳳瀾止三人爲他開路。
“這裡就是雲的房間。”和心愛的人只隔了一道門,可是千碎雨的心,彷彿已經闖進了裡面。
“大爹爹,我們在外面守著,你進去喝小爹爹交代一下。”鳳瀾止建議,自這件事發生之後,小爹爹久久沒有他們的消息,怕是更加不安。
“嗯。”
房間裡,千碎雲側身睡在牀上,單薄的身影顯得楚楚可憐。就像曾經,他們還沒在一起的時候,千碎雨告訴他,他愛他的時候,他就是這樣無助的而躺在牀上。
千碎雨和千碎雲雖然是親兄弟,但並非從小一起長大。千碎雲還在孃胎的時候,身體狀況就不好,所以打一出生,就被送到了神醫那裡。直到他身體康復,已是十多年後的事情了。
兄弟兩人的第一次見面,是千碎雨獨闖江湖的時候。那個時候,他不知道他是弟弟,他也不知道他是哥哥。只是在彼此的心裡,他們都是特別的。
特別到有了愛意,才知道彼此是兄弟。
千碎雲從小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他的思想比起一般人要簡單了些。所以這份違背的感情,他是怕的。他怕旁人的眼光,怕父母的責罵。
他並非懦弱,只是單純的,不想讓父母失望。如果是懦弱,在不知道千碎雨身份的情況下,就不會愛上了。
千碎雨來到牀邊,手溫柔的撫著千碎雲的發。他知道,雲的一生,是被他牽連的。如果不是他心中強烈的執念,那麼一代神醫,該受到所有人的尊敬。
牀上的身影動了動,卻沒有回頭,他知道立在他身後的人是誰,這樣熟悉的氣息,已經伴著他二十餘年了,怎麼會忘記。
“我到底還是害了你。”千碎雨的指尖在抖動,重了一點,就深怕會傷的這人體無完膚。
千碎雲起身,看著千碎雨,好一會兒。突然,他抱住了這個男人,頭埋進他的脖頸間:“我,想開了。”
“雲?”
“人生短短不過幾十年,就如鳳蒼穹所說的,不要成爲別人閒話的奴隸。這一生,我最大的願望就是哥你要過的開心,但是我知道,要你開心,我必須首先讓自己快樂。所以,我不再糾結所謂的綱常。”千碎雲的聲音很輕,可卻字字句句清晰地映入千碎雨的心坎裡了。他緊緊的抱住了千碎雲,“雲。”
初遇至今,二十餘年了,天曉得這份情有多深,有多濃。
“這一次,欠了那個皇帝了。”
“不欠。”千碎雲搖頭,“以後不是一家人了嗎?”
一家人,他和哥哥,瀾止與那個皇帝。“但是我很擔心他們,他們和我們畢竟不同,鳳蒼穹是皇帝,瀾止如今是太子,若是讓朝廷知道了這件事,整個神鳳,怕是會亂了。”
“不用擔心,鳳蒼穹是什麼人,他說過,他和瀾止活的光明正大。”男人和男人之間的愛情,怎麼可能光明正大。但他是皇帝,他說可以,就一定可以的。
入夜時分,整個浩瀚山莊點起了火把,浩瀚山莊裡,燈火通明。
“站住,你們往哪裡跑?”一陣陣地喧鬧聲,叫喊聲,響遍了整個天際。
“這裡,人在這裡。”
有一羣人圍了過來:“千碎雲,你往哪裡跑?”領頭的男人,是唐門的少主唐傲。而黑夜下,被武林盟圍在中間的,的確是千碎雲,他的身邊還有一個穿夜行衣的男人。“千碎雨,衆目睽睽之下,你以爲蒙著面大家就認不得你了嗎?”
唐傲說著,來到那人的面前,一把撕下那人的臉。
“怎麼樣?抓到人了嗎?”緊接著過來的,是李少等人。然當他看見被扯下面巾的白鹿兒時,眼中閃過光芒,這光芒很快,可是一直暗中觀察李少的宋雲傾發現了。宋雲傾心中閃過疑惑,這是?
“你先走,不要管我。”千碎雲推開白鹿兒。
“不行,教主吩咐過,要把你帶走的。”白鹿兒堅持,兩人爭持之間,白鹿兒的衣袖被拉破了,手臂上,紅色的火焰下,那妖冶的罌粟花,非常的醒目。
“是慄血教。”
“慄血教的人,殺……”
衆武林盟的衝了上去,手中的刀,全部揮向了白鹿兒。
“大家等一下。”千鈞萬發之際,李少出聲了,“大家殺不得。”
“爲何殺不得?”
“慄血教殘害我們武林人士,這個臭一定要報。”
“對,向慄血教報仇……報仇……”激揚的氣氛有些難以控制,特別是那些同門受到傷害過的門派,更是恨不得將白鹿兒千刀萬剮。
“大家靜一靜。”李少舉起雙手,“慄血教和我們有仇,但是大家殺一能儆百嗎?我們即便要報仇,也要找到慄血教的老巢,將他們一網打盡,是不是?”
這個……大家冷靜了下來,的確,殺一個慄血教不足以泄他們的心頭之憤。但是,“李少俠有什麼辦法?”
李少一笑,一轉身,已將其中一個人的刀拔了出來,刀指著白鹿兒和千碎雲:“慄血教老巢在哪裡?”
千碎雲先是避過,隨後搖頭。
“你呢?”刀尖指著白鹿兒。
白鹿兒冷冷地看著李少,不語。
“李少俠,我唐門有的是讓他們開口的法子。”唐門的毒天下無雙,大家早想見識見識了。“不過,拙了大家的眼可是不太好,我需要一個清靜的地方,過了今天保證他們開口。”唐傲自信滿滿道。
“那就等唐少主消息了。”李少沒有意見。
“那就靠唐少主了。”
“殺上慄血教,叫他們雞犬不寧。”
武林盟,自信滿滿。
千碎雲和白鹿兒的房間並沒有關押在同一個地方。而浩瀚山莊進過這麼一鬧,大家也都倦了。此事,一道身影,消失在白鹿兒的房門前。
“你是慄血教的人?”唐傲在裡面審訊白鹿兒。說實話,儘管白鹿兒的身上有罌粟的滕圖,但是唐傲並不相信他,理由是……
“他是左護法毒罌的手下。”冷漠的聲音從門口響起,唐傲和白鹿兒同時回頭,“右護法。”白鹿兒的眼神閃了一下。
“右護法。”令白鹿兒意外的是,唐傲居然恭敬地向慄血教右護法俯首稱臣。
黑袍人來到白鹿兒的面前。一陣窒息的緊迫感令白鹿兒有一股想逃出去的衝動,但是他勉強壓抑著。“教主給我的書信裡,並沒有提及你今晚會過來。”黑袍人開口,那雙銳利的眼如同在白鹿兒的心口插了一把小刀子。
“屬下不知,屬下是奉左護法的命令,只是通知屬下今晚進浩瀚山莊救千碎雲。”白鹿兒也是個聰明的人,教主不是他這種身份的人可以接觸,而他也只要遵左護法毒罌的命令即可。
“哦?”黑袍人挑眉,在思考著白鹿兒話的可靠xing。
好熟悉。
白鹿兒的餘光瞥到黑袍人挑眉的動作,這個挑眉的動作似乎在哪裡看見過。
“你可知慄血教的老巢在哪裡?”黑袍人問道。白鹿兒不明白黑袍人的意思,可如實道:“屬下不知道,屬下來的時候左護法只是交代了這些,說剩下的聽右護法的指示。”
“毒罌一向自持甚高,這會兒倒是出人意外了。”黑袍人沉笑了幾聲,“不過這倒不失爲法子,那些武林人本來就對千碎雲的話半信半疑,眼下你這麼一鬧,他們倒也全信了,接下來照著教主的計劃走,可是順利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