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這……”看著突然出現的暗門,陸城的整個人都不淡定了起來,“這什么情況?!”
“呵呵,別驚訝,”唐月緋露出了會心的笑容,“你以為我千方百計要看的,會是什么在外邊幾樓書架里隨隨便便就能找到的東西么?”
“那這個暗門是什么情況!我去在省圖書館這么**肅穆的地方突然出現這么個暗門不覺得太草率了么!”
“噓!”唐月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你是非要嗓門大到把工作人員都招過來么?先跟我進去再說!”
說完,她就帶頭彎腰走進了那半人高的暗門。
幾番腹誹后,陸城也跟著走了進去。
在暗道的側壁上,唐月緋將手中的那本紅皮書插進了墻上的暗槽,于是暗道的門又隨之無聲合閉。所幸盡頭處有光,這段路才顯得不是很黑暗,唯獨整個暗道修建的高度很低,但凡是正常身高的人要走進來都得彎腰,這就平添了一份令人不舒服的壓抑感。
“修建這兒的工匠敢再偷工減料一點么?”一邊防止著頭碰到壁頂,陸城一邊抱怨著。
“呵呵,”唐月緋笑道,“這可不是偷工減料,修建成這樣的高度完全是有意為之,很多西方的古教堂大門也喜歡設置成這種低矮的高度,就是告訴外人,無論是什么信仰,進去都必須對教堂內的圣像行鞠躬禮。在這里也是這樣,在修建這里的人看來,知識是神圣而值得尊敬的,所以要進去里面打開知識的大門,保持彎腰的虔敬態那是基本。”
“臥槽話說你一個外地人是怎么知道這里的?我一個A省本地人都不知道!”陸城感到不可思議。
“別說你,估計就連畫鬼無常也不知道。”唐月緋的語氣中略帶得意。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因為這暗室根本就是我們鬼瞳一族設計的啊。”唐月緋走在前排的身影回眸一笑,“外五家之中,破邪代表的是武力,敕令司律法,巫符主刑罰,降靈繼傳承,而鬼瞳代表的是知識。所以歷代的《鬼神見聞錄》以及其他靈異史志的修建即保管工作都是由我們鬼瞳一族負責的。”
“等等!等等!”察覺到什么秘辛的陸城立刻來了興致,“信息量略大啊!這《鬼神見聞錄》又是什么玩意兒?”
“呵呵,你不知道也很正常。早就跟你說過了世界分陰陽兩界是吧,現在告訴你,生靈分天地人神鬼,除了你所見過的沒見過的地靈、妖祟、鬼物、人魔以外,神族的存在,也是真實可考的。”唐月緋解釋道。
“臥槽!”陸城驚了,“沒開玩笑?!”
“廢話,”唐月緋白了他一眼,“我們一直在說自己身上繼承的是冥族之血,那么問題來了,這‘冥族’指的又是什么呢?你有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
陸城猛地一陣搖頭。
“其實這所謂的‘冥族’只是為避先祖名諱而用的代稱罷了,”唐月緋笑笑,或許是身處這暗道之中,就連眼神里也透露出了淡淡的肅穆,“就像初唐時期為了避唐王李世民之諱,所有百姓一律不得稱‘民’而只能稱‘人’,所謂的冥族血脈,自然也不可能真的有這樣一個種族就叫做‘冥族’。這個冥族,其實是用來代指我們力量的真正賦予者——冥神。”
陸城的雙眼此刻已經瞪大到了極致,“你是說,真的有這樣一個陰司之神曾存在于這個世界上,并留下過他的血脈么?!”
唐月緋點點頭,“雖然很扯淡,但是這就是事實,我們通靈人,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確確實實就是神之子民。后世為避免直用神諱,也為了掩人耳目,這才一律統稱冥族之血。而《鬼神見聞錄》其實也正是一部相當于宗教圣典的史詩,記載了從八家的首次創立一直沿襲至今所遇到過的歷次神降、神啟,以及當世浩劫。這就是通靈人內部最大的秘密。”
陸城看向唐月緋的目光突然變了,“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很簡單,”唐月緋莞爾一笑,“因為我從小到大,都不是一個很乖的孩子。”看著陸城疑惑的目光,她頓了頓,“在十歲那年,我就已經私闖過家族禁地,并且親眼目睹了當時由我家一脈保管的《鬼神見聞錄》。”
“難怪。”陸城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對于唐月緋的家族,他只知道并不位于S市,其他的關于背景、實力、脈系,他一概不知。但是現在想來,恐怕也不會太簡單。能和十殿閻君之一的卞城王成為世交,甚至能保管被稱作最大秘密的《鬼神見聞錄》,呵呵,這樣的家族,怕只能是鬼瞳一系的主脈了吧。
為了取悅自己的老板娘,他曾一度順著唐月緋的意思稱她為大小姐,現在看來真的沒錯,眼前的這位,也許真的就是八大家族中鬼瞳一脈的長女。
“那你為什么告訴我?”陸城突然問道,“我只是一個外人啊!這么大的秘密你就這么草率就告訴我啦?”
“呵呵,”唐月緋掩面輕笑,“誰跟你說你是外人了?別忘了,你可是冥君啊!我們鬼瞳一家,不過是暫替大人您保管那鬼神圣典罷了。”說完,像是為了打趣,她又如第一次見面一般,在小小的甬道內半叩下了身子,“鬼瞳唐月緋,參見大人!”
“別鬧了!”連陸城都被她這個舉動弄得不好意思起來,只能連忙擺手稱罷,“先進去吧,我們找到了想要的東西還得趕緊回去。”
說話間,整條微暗的甬道已經走到了頭。
摸索著突然變得刺眼的亮光,陸城終于將身子探出了整個矮小的甬道。
里面的面積不大,相比于藏書,更多的是滿室的壁畫以及陳列周圍各式各樣的雕塑,目光掃過之處,偶爾還能看見一兩把殘破的兵器以及破敗的盔甲。
一位半朽的老人斜靠在入口左邊的搖椅上,隨不知何處而來的微風前后搖擺。
因為是修建在地下,所以整個小室內是沒有陽光的,只有四壁高掛的油燈,像是老人的生命一般,在風中搖曳著燃燒。
“來人了?”看見陸城和唐月緋的瞬間,他咧開了嘴,輕輕地笑了兩聲。如果不是這樣,怕是沒有人會把他同室內羅列的其他雕像區別開來。
陸城估計了一下,跟這位比起來,位列轉輪王的唐老估計也就是個小伙子……
“這位就是本地鬼瞳一族的‘守人’。”唐月緋跟一旁的陸城解釋著,整個人已經上前對老人鞠起了躬。“爺爺,我們是特地來此處查閱典籍以降妖伏魔的,如果打擾到了您老的休息,那么對不起了。”
“對!晚輩見過前輩!”學著樣子,陸城也上前鞠了一躬。
“呵呵,小丫頭挺會說話,倒是有些禮貌。”老人滿意地點點頭,但是隨即看向陸城的瞬間,他的目光卻漸漸的變化。“你們要找什么書?”他突然毫無感情地說,因為眼神的渾濁,所以看不清他的反應究竟是冰冷還是畏懼。
“額,龍川史志。”老人的這一反應讓唐月緋吃了一驚,但沒有太多遲疑,略加思索后,她還是說出了此行的目的。
“那兒,”老人的手隨意地指了一個方向,“查完東西趕緊走,不要妨礙了老頭子我的休息。”說完,便重新倒回了搖椅上,不再說話。
陸城帶著滿臉奇怪的表情哭笑不得地隨唐月緋走到了一邊。
難道自己上輩子欠了這老爺子錢不成?笑笑,他也沒再說話。
順著守人所指的方向,唐月緋很快的找到了靈異史志中關于龍川河的記載。
“明宣德年間,洞庭水域有水妖鴟尾氏為禍,傷稼百里,死傷千余……有破邪族楚江山斬殺,格斃于龍川谷地,修河道以震殘靈。”
……
“明末,河邊有浣紗女,因戰亂之苦投水,死后亡靈不散,常做擺渡人,引生人渡幽府……經鬼瞳族幼子天豪識破,渡往生。”
……
隨著書中文字一點一點滑過指間,唐月緋的閱讀速度也越來越快。
“在這里。”她滑動的手指突然停下,帶著興奮的表情示意陸城看去。
“清雍正年間,歲末,有兇獸自山中來,沿水為患。嘗數人以敵,未果,趨前者皆陣亡……通靈一脈,八家子嗣,無計可施,任其屠戮……有血染河山、楚歌江城之異狀……后有閻君駕臨,合三人之力,予以重創,遂敗退……次年歲末,復出,天降異士,以天師為業,號:玄龍隱士天兵,封兇獸于河下,立大印百載,曰平安。”
“就是這個!”唐月緋取出了隨身的手機,拍下了這段內容。
“就這些?”陸城問。
“不急,再找找,資料越詳盡越好。”說著,唐月緋又從同列的書中抽出了另一本。
有了第一段的原始信息,后面找起來的速度就明顯快了許多,在翻書時,兩個人都是直接鎖定了“清雍正年間”這個時間索引,很快,所有關于這一年發生的大事都被羅列了出來。
關于兇獸的記載很多。
大概是那次事件的影響實在太過重大,幾乎同地域的每一本史志上都或多或少的提到了相關的內容。當然,這些描述也是詳略各殊,大同小異。因為文言文的精簡性,這些有用信息中最長的一段描寫也不過百字有余。
有著重于傷亡損失統計的,有著重于戰斗慘烈描寫的,但是奇怪的是無一例外的在于每一段記敘的結尾都是短短幾句一個自稱“玄龍隱士”的人出手,封印了這個惡獸,此后便再無后文。
約半個小時的時間,兩個人已經大致查完了手頭能搜集的所有信息,在取出手機一一拍照之后,唐月緋比了個手勢,陸城這才明白到了兩人離開的時間。
在離開時,唐月緋還是不忘對守人前輩行了個禮,老人哼了一聲,想必也是聽見了,到是陸城走過打招呼,對方卻是一點反應沒有,如同一尊石像一樣,無感無覺。
“這重女輕男有點嚴重。”陸城玩笑地想著,聳了聳肩,跟著唐月緋走出了石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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