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朗氣清,微風習習,暖暖的朝陽覆蓋著大地,萬物在金色的陽光下閃爍著點點光輝,一隊人馬出現在了崎嶇的山道上,約莫有三十幾人的樣子。
這些人個個人高馬大,皆是手拿大刀或長矛,雙眼不斷的警惕著四周,不緊不慢的前行著,隊伍中間是一輛馬車,被眾人圍得嚴嚴實實,不知道有著什么重要人物。
“大哥,我們已經連續走了一天一夜了,應該安全了吧,這王家不會再追了吧?”隊伍前面一名滿臉胡渣的大漢粗聲粗氣的道。
“還是小心點,王家勢大,既然對我們谷家下手了,就不會輕易放過我們,不到孟蒼山附近,我們就不能掉以輕心。”一名穿著黑色鎧甲,臉上有著一道傷疤的男子回道,雙眼不停的四下打量。
“這王家他媽的太不是東西了,這么多年一直與我谷家交好,竟是趁我家老祖坐化之際突襲,要不是老祖坐化前有所交待,恐怕我們一個人都逃不出來。”滿臉胡渣的大漢罵罵咧咧的道。
“人心險惡,沒了老祖,我們谷家沒人是王家那老頭子的對手,他們早就覬覦我族的圣器,前段時間還想聯姻,進而吞并我谷家,只是被小姐拒絕了,定覺得沒面子,放一塊報復了。”刀疤男子嘆息一聲說道,透著一絲無奈。
“呸!就他王家那敗家子怎么配得上咱大小姐,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哼!”滿臉胡渣的男子狠狠的朝旁邊猝了一口唾沫,以發泄心中的不快。
“停!”刀疤男子突然手一揮,整個隊伍立馬停了下來。
“大哥,出了什么事?”滿臉胡渣的男子抽出腰間的大刀,雙目徘徊著四周丘陵一樣的小山崗。
“前面有人!”刀疤男子握緊手中的長矛,向著前面山道旁的一塊巨石旁望了望。
片刻后不見什么動靜,便使了使眼色,滿臉胡渣的男子會意,驅馬上前,整個隊伍都進入了警戒狀態。
“前面出了什么事情?”這時,隊伍中間的馬車里傳出了一聲年輕女子之音,聲音清明悅耳,使人聞之如沐甘霖。
“小姐,前面有點意外,統領已經派人去查看了,請小姐放心,我們誓死保護小姐的周全。”馬車旁邊一名面色秀麗,但卻無比堅定的青年男子恭聲說道。此人手握一桿方天大戟,倒也威勢不凡。
“嗯,有勞諸位了,這讓我谷家何以為報,如果被敵人追及,諸位不必管我,各自逃命吧。”馬車內又傳出了那令人精神為之一松的年輕女子聲音,但卻透著淡淡的憂傷與無奈。
“小姐這是何話,族長待我們不薄,我們豈會是忘恩負義之人,請小姐莫要在提起此事。”青年男子如此說道,臉上的表情更加的堅定。
“大哥,這只有一個死人。”
這時,前面傳來了胡渣大漢的聲音,眾人緊繃的神經為之一松,刀疤男子倒提著手中的長矛,來到前面山道旁。
在一塊巨石旁,有一個滿
身血跡的男子,衣衫襤褸,破敗不堪,偶爾能看見原本白色衣袍的樣子,凌亂的長發遮住了大半邊臉,全身幾乎感覺不到生命波動,死氣沉沉。
仔細觀看,正是從鬼幕河拼死逃出來的趙澤風。
原來那天晚上趙澤風被自殘魂內沖出的劍芒與黑色旋渦相撞造成的沖擊波直接是擊飛了出去,竟然是超過了上千公里,一連越過了好幾座城池。
儼然早已超出了鬼幕河的范圍,那時他體內道元早已虧空,體內五臟六腑全部破敗不堪,身體虛弱無比,只能隨風飄蕩,最后撞在了一塊巨石上,直接昏厥了過去,不省人事。
“嗯?他還活著。”刀疤男子將手放到趙澤風胸口,仔細感應,發現還有心跳,只是極端的微弱。
“通知小姐,看小姐如何處置。”
馬車內的女子被請了出來,這是一個約莫只有十六七歲的少女,一身淡綠色長裙,亭亭玉立,膚如凝脂,她如山巔的一朵彩蓮,令人心神寧靜。
“救下他吧!”少女貝齒輕啟,聲音很輕,但卻無比的清晰。
“小姐,我們現在是泥菩薩過河,根本無法帶他走啊。”刀疤男子皺著眉頭道。“而且此人氣息微弱,全身五臟六腑破損的一塌糊涂,恐怕撐不過今日。”
“無妨,就將他放到馬車里,我有一粒爺爺留下的護心丹,給他服下,應該能救他性命。”少女輕聲說道。
“萬萬不可,護心丹是老族長留給小姐的救命仙丹,怎能輕易給一個不相干的外人。”手執方天大戟的男子一聽臉色一變,極力阻擋。
“是啊,小姐,依我看,直接把他埋了,也免得他被野獸給叼走,我們也算行善事了。”滿臉胡渣的大漢粗聲的道,其余人也都上前阻攔。
“要是被敵人追上了,要這護心丹還留做何用。”少女臉上抹過一抹淡淡的哀傷,惹人無比的憐惜,留下這么一句,便是向著馬車行去。
眾人面面相覷,均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迷茫,是的,她本是永安城一豪門大小姐,衣食無憂,是父母的掌上明珠,有著慈祥的爺爺無比的疼愛,可一切,在一年前開始改變。
一年前父母外出,莫名身隕,即使爺爺曾經是一名修道者,也抑制不住這白發人送黑發人的哀傷,加上年老體衰,也是在前幾天病逝,而爺爺的世交王家,竟是要趁機吞并她谷家,更是逼她做王家少爺的一房妾室,最后,王家更是直接滅她滿門,要不是有一大群的護衛拼死相護,她早已淪為了階下囚……
而這些護衛們,皆是永安城的孤兒,被谷家老族長谷嘯天從小收留,視作門人,并且傳授武藝,悉心教導,偶爾出城運貨,娶妻生子,日子倒也算快活,卻是在一年前的陰霾下開始改變,谷家接二連三的死人,給眾人留下了深深的恐懼,不知死神何時降臨,但當一切明了的時候,他們卻只剩下了家破人亡,亡命而逃……
“將他扶到馬車上,繼續趕路。”刀疤男子嘆息一聲,撇過那
些諸般負面念頭,命令道。
因為他們相信,他們還有出路,因為他們的老族長谷嘯天曾在大荒原上最大的仙山之一孟蒼山學道,臨終前更是留下一道圣器,那是孟蒼山的信物,憑著這個信物,他們可以尋求孟蒼山的庇護,甚至是被收為弟子,這也是王家的最大目的。
畢竟大荒原何等之大,像孟蒼山這樣的仙山卻是只有三座,沒有大機緣,尋常人怎能入得門下。
趙澤風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他夢見自己正在玩游戲,母親敲門叫他吃飯,夢見小外甥騎在他的肩上喊駕駕,夢見李清拉著他使勁的往大商場跑,夢見……
忽然,趙澤風感覺到了一股清涼之意,像久旱的大地遇到了甘霖,他的精神一陣模糊,緩緩的恢復清明,他感覺渾身疼痛欲裂,不能動彈分毫,嗓子更是如火般灼熱。
他緩緩的睜開雙眼,只露出了一絲縫隙,便是又無力的閉上,只是模糊的看到了一道纖細的影子,他干裂的嘴唇微微動了動。
“你要喝水嗎?”一道仿若天籟的聲音回響在趙澤風的耳邊,令他感覺一陣清爽,隨即一滴一滴的水流沿著自己干裂的嘴唇滑入,淌過火燙的喉嚨,滋潤向全身每一個細胞……
也不知過了多久,趙澤風慢慢恢復了一些氣力,緩緩的睜開了雙眼,他看到的是一個不斷搖晃的狹小空間,視線下移,旁邊是一個淡綠色的身影,光線很暗,他并不能看清對方的面容,只能辨別出那是一張女子的臉龐。
此刻,淡綠色的身影正靠在一旁的棉被上熟寐,淡淡的呼吸聲帶著一縷女子特有的體香直撲趙澤風的臉龐。
馬車一晃一晃的,在山道上不斷的疾馳,忽然被一塊石頭鎘了一下,馬車來了一個大角度的傾斜,熟睡的女子在這一晃下整個人一倒,由于空間狹小,直接是趴在了趙澤風的身上,與趙澤風面對面的接觸在了一起。
“吸……”
趙澤風吃痛,倒吸一口冷氣,全身本來變的酸麻的感覺再次化為痛楚,哪還顧得上眼前的絕色艷遇。
“呀!”
女子也是瞬間驚醒過來,當看清眼下的處境后大驚,趕忙爬了起來,在一側重新坐好,俏臉微紅,盡顯小女人本色。
看到趙澤風痛苦的表情后,她略帶歉意的小聲道,“你醒了?”
趙澤風為了避免對方尷尬,于半餉后才慢慢的睜開惺忪的睡眼,眼中盡是迷茫之色,向著四周隨意的掃蕩了一圈,清了清嗓子,帶著沙啞的聲音道,“這里是哪?我怎么在這?”
看到趙澤風似乎沒有發現剛才那驚艷的一幕。少女輕輕拍了拍酥胸,輕出了一口氣,心道:“還好沒發現,不然丟死人了。”
少女恢復常態后,對趙澤風輕輕笑了笑,這個天地都為之一亮,特別是在這狹小的空間,更是一道無比靚麗的風景、
“我們從山上路過,看到你躺在地上,就把你救了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