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幕、
“這可……怎麼辦……”
第七發黃色支援煙火在空中炸開,米迦一行終於抵達戰王遺蹟。只是,繃帶人的數量遠遠超出了他們的想象。從高空俯瞰,繃帶人白花花的一片已經覆蓋遺蹟表層。
“米迦,我和安吉莉婭用術式破開防禦,你趁機突入地下一層。”
說罷,裹著烈焰的隕石密集攻擊一處,一道冰龍則將周圍的繃帶人驅散開來。
憑藉六翼高超的飛行能力,在冰與炎的漣漪中,米迦劈開地面進入地下一層,不間斷高速飛行,一路往下,進入地下八層。
震耳欲聾的淒厲鳴叫搖晃著整個地下八層,是不死鳳凰。
米迦擡頭,湛藍的蒼壁上巨大的黑色鎖鏈依然捆綁著它,也因此,一團漆黑的爛肉正依附在它的脖頸處蠶食它。
“不死鳳凰!”
米迦拔出瀾風叢雲衝上雲霄想去救它,卻被它更爲雄渾的怒喝阻止了。
“不要過來,約定之人!”
“……可是!”
“聽好了,戰王遺蹟這個封印體系馬上就要崩潰,第九層的異端存在——路西法即將重見天日……啊啊——!”
到這裡不死鳳凰發出了哀嚎。
“你是讓我去阻止它衝破封印?可我不清楚方法啊。”
“不是,吾不是叫汝阻止它衝破封印,吾知道已經沒有辦法阻止它了。”
“那怎麼辦?世界豈不是要滅亡?”
“不對。吾說過,待來日會向你闡述『吾等窺夢千年的夙願』,現在時機成熟,吾告訴汝,吾等從一萬多年前,世界沒有文明之前,月之妖精一族便已經誕生窺夢者,他們預知了路西法會帶來世界的毀滅,且每一代窺夢者都預知了同樣的事,所以,他們想出了對策,經過漫長歲月的努力——戰王遺蹟和路西法的眼淚終於誕生,可是,這些都是暫時的封印措施,路西法總有一天會再次突破封印,這對世界來說是個極大的隱患,所以窺夢者們尋找真正能除掉這個隱患的人,他們早在上時代便已經預測到——那個人會在十六年前誕生,於是你如約定在烏雷安出生了。”
“喂,等等,你的意思是……?”
“不錯,吾等要讓路西法從牢籠裡出來,這樣纔可以弒殺它,將它湮滅——這就是吾等窺夢千年的夙願。”
如果迴應不死鳳凰的意願,本已殘破不堪的戰王遺蹟劇烈搖晃,就像個孱弱的小孩在瑟瑟發抖。
“……看來阻止封印失敗了。”
極光感受著顫抖的大地,眺望荒木古城內戰王遺蹟的方向,那裡一道連接天空與大地的空間裂縫驀然睜開,無數個血紅的瞳孔從裡面漆黑的混沌裡露出來。
“那就是他們的本體——路西法嗎?這下子我們怎麼辦啊?我們要死了啊?怎麼做才能倖免於難?我們該逃到哪裡?”
東宗侯衝上來抓住極光的肩膀使勁搖晃,他的表情被恐懼嚴重扭曲。
“無處可逃。”
旁邊的夏列侯抽出別在腰間的寶劍,眼睛未曾直視東宗侯。
“無處可逃,所以,唯有一戰!全軍聽令,無須再拖住守城的繃帶人,全速前往戰王遺蹟與火之妖精王一同對抗路西法。”
*
成千上萬個血紅的眼睛在空間裂縫裡眨動著,在烏雲籠罩下迷濛的天地間格外刺眼。
“呀!矢兒,你的背後……”
安吉莉婭驚呼道。
“我知道。”
赤炎武裝著身體,矢兒凝望眼球的龐然大物,用僅存的一線理智回答。
在她的背後翼肌處,不知何時生長了一個小小的腫瘤。
“安吉莉婭,恐怕你也一樣,因爲只要和路西法對視一眼便會患上紅球病,並且生長速度是一般的數倍。”
安吉莉婭強行將矢兒的話語塞進腦子裡理解,目光再次回到矢兒背後的時候,那個腫瘤僅在兩人幾句對話後便有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