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幕、夢想詩篇
“所有人,趕去戰王遺蹟與吾王匯合!”
極光與夏列侯下令,卻只有極少部分人朝戰王遺蹟衝去,看到這樣的狀況夏列侯不禁砸舌:
“嘖,這些蠢蛋,竟然害怕飛行會加速腫瘤發育,卻不去爭取生命的最後價值。”
“湮滅上次那個路西法新生個體的是魯鳩斯·千的光翼,那麼……”
“那老頭說過,他的孫子會超越他完成更強的光翼,不知米迦是否能和黎明之子那樣,帶領我們跨越光明之門扉。”
天地間,凌風夾雜來自遙遠的邪氣在喧囂,彷彿在恥笑人們,恥笑人們把希望寄託出去而扼殺自己的可能性。
*
“當”
米迦的全力砍擊打在路西法前一層後面的屏障上,發出金屬硬物撞擊的清脆響聲。
雖然完全沒有作用,但他依然拼命揮舞雙劍,越來越快。
“還不夠,更快,更快……”
揮劍的速度超越人眼所能捕捉,那行雲流水毫無間斷的軌跡劃出一道道閃亮的光弧。
“『凌川流·最終奧義·光翼』!”
連接天空與大地的空間裂縫,只在中段的位置被耀眼的劍閃破碎,很快又像傷口癒合一樣恢復原樣。
“連光翼都無法起作用了嗎?”
安吉莉婭看著這一幕,眼眸掩蓋不了絕望與恐懼。
“不是不起作用,而是路西法太巨大了,光翼的攻擊範圍無法覆蓋整個路西法,因而它能憑藉超強的恢復力再生。”
矢兒具備火之妖精王的知識,正確地分析道。她擡頭看空中拖拽著疲憊不堪的身體,依舊繼續劍舞的米迦,忍不住飛上去抱住他。
“少爺,這不是你的錯,你的光翼已經不遜色於魯鳩斯·千了,只是路西法的本體太過龐大而已。”
“可是,如果在這裡輸掉的話,一切都沒意義了。”
說罷,米迦就要掙脫矢兒的懷抱再次使用光翼,卻被矢兒在脖頸上咬了一口。
“冷靜下來,少爺。光翼的話再使用一千萬次都只是白費力氣。”
米迦默不作聲,握住雙劍的手在顫抖,不僅僅是肌肉痠疼,更是恐懼,對路西法的恐懼,對自己會辜負千年來所有窺夢者、婉月、極光、安吉莉婭、矢兒、所有生靈的恐懼。
“別害怕,黎明之子爲什麼要在尋找光明之門扉的路途上邀請別人加入呢?”
“誒?”
“看你身後吧。”
米迦回頭。他的身後是率領火之妖精一族的極光、玄武軍的夏列侯、大祭司、十一王侯,大批人馬碾壓守城的繃帶人,浩浩蕩蕩地朝著路西法前進。他們的臉上找不到陰霾,這是……?
“那一招證明了路西法並不是不可戰勝的存在,爲他們帶來希望之光,因而稱爲『光翼』,只有心中懷揣希望,我們每一位妖精都有閃耀著光芒的翅膀。”
路西法開始凝聚漆黑的雷電,矢兒也退回聯軍的上空。
“現在,站在戰場上的你們,都是當之無愧的英雄,縱使你們的名字不會留在史書上,但你們的意志將永遠傳承下去。”
路西法的漆黑雷電即將完成,迸發出越來越絢麗的火星。
“最後的命令,全員突擊!”
成千上萬名妖精一同展開或潔白或緋紅的翅膀,刀刃出鞘的凜冽摩擦聲和蘊含磅礴氣勢的怒吼聲,身體裡的血液洶涌流淌,心臟竭盡全力地脈動,一切彷彿要掙脫束縛一樣竭斯底裡。
“嘣——”
在漆黑的雷電中烤成焦黑的屍體墜落了,馬上又有妖精飛躍上來,即便身後的腫瘤在飛行下加速發育一個接一個爆裂,他們也絲毫沒有停止飛翔的念頭。
我們,要劍舞於雲端!
就算路西法的空間裂縫巨大到連接天空與大地,數以千萬的妖精懸浮在不同高度的空域,一起發出最強的術式亦能鋪天蓋地朝它襲去。
“嗶哩嘩啦”
透明的屏幕出現裂痕,下一秒猶如脆弱的玻璃般摧枯拉朽地崩碎。
“烤焦吧,『吞天的朱雀』!”
“『炎鎧武裝』!”“『炎刃武裝』!”
“『焰吠』!”“『緋雨』!”
“『虹旋』!”“『崩璃』!”
“『神啓·蝕月天鎖』!”
“『凌川流·最終奧義·光翼』!”
……
在那一瞬間,我們衝向空間裂縫裡漆黑的混沌,即便死亡,我們義無反顧。
*
【某日、帝都·阿爾伯根特】
兩位妖精王已死,而火之妖精王與第二人格融合之後實際已不復存在,所以統帥萬物、至高無上的妖精王已經不復存在,因而人們建立了一個由極光、夏列侯、大祭司、十一王侯等人爲主體的新統治機關——『共和聯盟』。
戰爭中化爲一片廢墟的阿爾伯根特並沒有被人們丟棄,他們相信著能夠恢復往日的繁華而重建阿爾伯根特,如今已是欣欣向榮。
*
【某日、荒木古城】
經過歷史上數場大戰的這裡成了旅遊勝地,如今已不止城門客棧一間在爲外來遊客提供住宿,今年也開始籌劃要在這裡建立一個空運港。
陽光明媚,頹牆斷壁上鬱鬱蔥蔥的藤蔓恣意生長。有位少年很仔細地檢查每一堵牆,手指在上面凌亂的妖精符文上撫摸。
她旁邊的女孩好奇地問:
“這上面寫了什麼?”
“沒什麼,都是同一句話。”
不知多少句妖精符文,翻譯過來後都是同一句話——“我喜歡你,祝你們幸福”。
*
【某日、帝都·阿爾伯根特、皇城、共和聯盟會議大殿前】
“喂,等等我啊!我抱住這麼多文件走不誒!”
一個身穿雪白修女服的黑髮女孩衝前方的男子喊道,話還沒說完,抱在胸前的文件被女子豐滿的胸脯推落到地上。
“你怎麼回到以前那種笨手笨腳的狀態了?真是的……”
男子無奈地搖搖頭,回來幫她撿起一部分文件,卻發現女子愣愣地望著自己,疑惑道:
“怎麼了?”
“沒、沒什麼,只是變化太大,一時接受不來……”
“呵呵,慢慢來就好。”
男子摸摸她的頭,看到她羞紅了臉不禁露出笑容。
對,這是破開那層薄冰,久違的笑容。
*
【某日、烏雷安小鎮、沏茶小屋】
夕陽漂浮在遠方的地平線,晚霞絢麗多彩。
小屋狹小的空間久日不清理積了不少灰塵,當日那張寫著積木密碼的麻紙還靜靜地躺在桌案,牆壁上有明顯的鑿痕,彷彿小男孩和小女孩開鑿兩人秘密基地的時光就在昨天。
窗臺上,少年和少女端坐著,把腳丫伸到窗外,往下是萬丈虛空。
少年嘆一口,把少女的手握到手心裡。
“怎麼了?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現在就像個老頭子一樣多愁善感可不行。”
少女依偎到他懷裡,輕微扭動身子找了個舒適的位置,瞇縫著絳紅色的眼眸擡頭看著少年的臉龐沐浴在夕陽橙黃的光幕裡。
“一切都結束了啊……好像一眨眼之間就全都過去了,怎麼也捉不住……”
少年感嘆道。
“雖然是這樣……”
女孩回握少年,輕柔道:
“我們的生活不是剛開始嗎?”
*
【總後記】
再見,我是冬蟬守。
至此,《屠獄·不饜之紅蓮》全文終。
我沒能很好地全部完成它,真的對不起,雖然道歉也無濟於事。
這是失敗的一步,但是一步的成功。至今沒有人氣的此書就此默默完結了,安慰自己的話就是——我看到了自己的成長,從一開始連人物性格都亂套了的,到現在終於是自己塑造了一些給人們留下印象的人物,我認爲最成功的一個是——華蓮。
我不敢面對從《屠》開始更新到現在都一直鼓勵我的所有人,這裡用『所有人』也太誇張了,其實就兩個吧,一個編輯大大『塵落眉間』,一個**『栩源』。
編輯大大是個好妹子。可惜我辜負了。
明年,冬蟬就要面臨高考,其實現在同學都已經撲到書堆裡苦讀了。完結《屠》之後,我要暫時放下夢想了。
實話說,夢想很沉重,揹負著很累。申請簽約失敗後,我寫了番外《願如那夜之煙火》,使用第一人稱的目的,一是想挑戰新寫作手法,二是表達我自己的意願——“普通人做普通人就好,何必用偉大的理想逼迫自己”。番外還會持續更新,敬請關注。
好了,這次的後記超長了。不知你們是否有過同樣感受,每當邂逅一本好書的時候冬蟬都會興奮不已,而閱讀完之後要放下一本書,冬蟬會感到離別一樣的惆悵。雖然《屠》只是個殘缺品。
最後:
謝謝,對不起,再見,致此刻閱讀這行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