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督大人,咱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的,在下要您的性命也沒用是吧?”寧河自顧自說著,也不等成聖光回答,就繼續道:“實話跟您說吧,這藥丸是我們家主子獨家秘製的,解藥也只有他一個人有,可惜主子身在赫赫邊境,性命隨時不保,主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您這毒就徹底無解了。”
到這時候,自己是生是死寧河已經不在乎了,他要做的,就是逼迫成聖光發兵去支援獨孤夜。
“你……”成聖光暗惱自己怎麼就那麼不小心著了寧河的道,以至於讓對方如此威脅,然而事到如今說什麼都沒用了,只見他的臉青一陣白一陣,最終卻無可奈何地恨聲道:“本官如何相信你?還有,既然你沒有解藥,本官留著你也沒用了,你就不怕本官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在下不過一條賤命而已,成大人想要儘管拿去,只要您高興就好。”寧河幽幽道。
開玩笑,他很怕死的好不好,之所以這麼說是料定成聖光在沒有拿到解藥前不敢如此草率地殺了他。
有毒藥就是這麼任性,怎麼滴,不服來打他呀。
“三皇子遇到麻煩,本官身爲西北總督,前去支援責無旁貸,至於你……本官從未見過。”
之前他對寧河以禮相待是心裡有所顧忌,但自知道獨孤夜孤身在赫赫後,這種顧忌就不復存在了,獨孤夜死了,自可以推到蘇倫頭上,至於寧河,誰能證明他來找過自己?
寧河如何聽不懂成聖光的意思,不以爲意地笑笑,“成大人在西北一手遮天,自然有一千種方法讓我消失。到時候您救了三皇子,又沒有人揭發真相,自然是頭一份兒的功勞,加官晉爵指日可待。”
成聖光在受他威脅的情況下去救獨孤夜,勢必會心存怨恨,但提醒他想到這樣做的好處,他必然會權衡好利弊。
果然,寧河的話讓盛怒中的成聖光神色微微一滯,旋即冷聲道:“本官做事不用你來教。”許是擔心寧河再整什麼幺蛾子,他稍稍停頓片刻,命令道:“將他關進密室,沒有本官的命令不許放出來!”
他雖然因爲解藥的原因暫時受制於寧河,但對方同樣指望他發兵去接應獨孤夜,成聖光肯定寧河不敢亂來,除非他想要看著獨孤夜死。
“密室在哪裡,帶路吧!”寧河十分配合地站起來,臨出門前還不忘補充一句,“別忘了給送點好酒好菜,餓死了。”
……
成聖光發誓,一旦找到解藥,定要把寧河大卸八塊,方纔能解心頭之恨。
在命親兵盯緊寧河後,成聖光帶著幾個心腹去到書房,對一個副將吩咐道:“陳澤,你親自帶一隊人馬前去赫赫邊境,即刻出發。”
“大人,您真打算救三皇子麼?”被稱爲陳澤的副將無疑是知道成聖光答應跟蘇倫裡應外合的事情,所以纔有此疑問。
“誰說本將軍要救他?”成聖光冰冷的
眼神似要將誰吞噬掉一般,“一會兒我會飛鴿傳書給蘇倫,你們的任務就是獲取獨孤夜的信任,想辦法套取解藥,待時機成熟後,跟赫赫人裡應外合,活捉獨孤夜!”
只要控制住獨孤夜,還怕沒有解藥麼!
“是,屬下遵命!”陳澤領命出去後,成聖光又派遣另外一個副將帶著大隊人馬隨後增援,至於他自己,則留在總督府等消息。
在跟成聖光第一回合的交鋒中,寧河利用自己的聰明才智略站了上風,反之,獨孤夜這邊就沒有這麼平靜了。
知道蘇倫定會追擊,在佈置完計劃後,獨孤夜和林卿沒敢有片刻耽擱,帶著侍衛連夜出發,總算在天亮前趕到了離邊境最近的一個驛站,驛站中有獨孤夜之前留下的親隨,他即刻給京城發了一封八百里加急電報,將這裡的事情告知皇上。
事實證明,蘇倫的腳步比他們想象的要快上許多,送信的侍衛剛出驛站,就有一大羣騎馬的赫赫人匆匆趕到,將驛站裡裡外外圍了個嚴實。做完這一切,領頭那個侍衛立刻向胳膊上纏著繃帶的蘇倫稟告道:“太子殿下,他們就在裡面,要即刻捉拿麼?”
“等我的命令。”如此說了一句,蘇倫忍住胳膊上傳來的陣陣痛楚,下馬走進驛站,面對緊閉的房門冷哼道:“獨孤夜,你已經沒有退路了,如果現在出來,本太子會念著相識一場的份兒上饒你一條性命,否則……我就一把火燒了這驛站,讓你們所有人灰飛煙滅!”
開玩笑,蘇倫怎麼可能跟獨孤夜講情面,若不是內心深處不想傷害林卿,他纔不會說這麼多廢話。
然而,沒有任何人迴應他的話。
這樣的沉默讓蘇倫感覺有些不對勁,緊緊蹙眉,上前一步繼續道:“獨孤夜,本太子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就在蘇倫上前的同時,突然從空中射下數支箭,準確地圍著蘇倫所在的位置形成一個圈,他是沒有受傷,然而跟在他身後的人就沒有那麼幸運了,悉數中箭,而且傷的都是右手腕的位置。
傷在這裡要不了命,但是……除非左撇子,否則就給他們拿武器攻擊或是起碼造成很大的不便。
當然,獨孤夜之所以這麼做,並不是他一時心軟不忍殺生,只是擔心他們死傷過於慘重,會把怒火發泄到周遭的百姓身上,畢竟如今成聖光那裡會出什麼變故,他並沒有辦法預料,所以難免有所顧忌。
在聽到身後一片慘叫的同時,蘇倫已是被獨孤夜挾持住,至於手法嘛,跟寧河挾持成聖光如出一轍,但他的動作無疑比寧河要快上很多,轉瞬之間已是上了二樓。
“主子!”早在獨孤夜偷襲蘇倫時,多倫就有所察覺,可惜對方速度實在太快,他的手臂受了傷本能地慢了半拍,待有所動作時,已經晚了。
“不要這麼緊張嘛,本王只是想請蘇倫太子喝個茶,不會傷害他的。”獨孤夜邪魅一笑,表示自己很友好
。
“你趕緊放了蘇倫,否則不僅是你和你的同黨,這裡所有人都要陪葬!”隨著這個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誠儀公主匆匆走上前來。
正如林卿預料的那般,早在發現林卿逃走的時候,蘇倫就肯定事情跟誠儀公主脫不了干係,回去之後朝她大發雷霆,絲毫沒有顧及若羌王的顏面。若羌王得知真相,無疑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立刻表示將自己所帶的所有精銳部隊全部調出來由蘇倫差遣,但蘇倫並不願意相信他們,拒絕了。
誠儀公主惦記著蘇倫的傷勢,哪兒能坐得住,悄悄尾隨了上來,豈料只是晚了一小步,蘇倫就被劫持住了。
見到誠儀公主,林卿心中升起一絲不祥的預感,她們雖然控制住了昨天那兩個人,但若羌國會魅音術的肯定不止兩人,她所帶的棉花又不夠給所有人用,看來要另想辦法纔是。
想到這裡,她上前一步,淡淡笑道:“公主何必那麼大的火氣呢,三皇子一向是最講信譽的,他說了不傷害蘇倫太子,就一定會做到。”說到這裡,她看看蘇倫,又看看誠儀公主,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一般,繼續道:“昨晚多虧了公主屬下的護送,多謝了。”
誠儀公主一心只在蘇倫身上,被林卿這麼一提醒,方纔想起自己的人尚未歸來,精緻的面容因氣憤變得有些猙獰,冷聲道:“林卿,你把他們怎麼樣了?”
“公主不必擔心,他們怎麼說也有恩於我,我不會恩將仇報的,只是這魅音術,似乎也沒有想象中那麼靈驗嘛!”林卿說的雲淡風輕,但掩藏在袖中的手心裡已是出了一層虛汗,她必須拖延住時間,而且還要從誠儀公主口中套出魅音術的其他漏洞,否則他們必定兇多吉少。
“一個外人,竟敢如此大言不慚!”誠儀公主早已視林卿爲情敵,“仇人”相見自然分外眼紅,幾乎脫口而出道:“若非昨晚環境太過嘈雜,你以爲自己還有命站在這裡跟本公主說話麼!”
哼,抓獨孤夜何必蘇倫親自動手,之所以不顧傷情執意前來,不過是爲了林卿罷了,就憑這一點,她也跟林卿勢不兩立。
舊恨註定又添新仇。
此時,獨孤夜還控制著蘇倫,雙方正處在焦灼狀態,誠儀公主也不欲跟林卿廢話,擡手比了個手勢,緊接著,一陣優雅的笛音緩緩傳入林卿耳中。
“不好!”林卿心裡咯噔一下,正要大聲告訴侍衛們找東西堵住耳朵,然而就在這一瞬間,腦海中突然回憶起誠儀公主剛纔的話。
過於吵雜?
對了,只要環境吵雜,各種噪音將琴音壓住,自然就能將影響控制到最小範圍,爭取到這個時間,暗衛就能找到施展魅音術的人,將其除掉,以絕後患!
如此想著,林卿片刻也不敢耽擱,即刻大喊道:“所有侍衛聽命,用你們的劍敲擊周圍的東西,製造出聲響,越大越好,暗衛,即刻搜尋笛音的來源,殺無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