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又是和尚!
現(xiàn)在我只要一聽到‘和尚’這兩個字,我就煩躁無比
骨子里對這群禿驢的厭惡,再加上近些日子來所發(fā)生的事情,已經(jīng)磨去了我對禿驢們殘留的最后一點耐性。
沒想到這一次他們居然又出來蹦跶,還搶走了英魄,其目的顯然是針對著我來的。
羅修跟我形容著那個抓走嬰兒小鬼的和尚的面貌。不等他說完,我就猜到了是誰,“又是你。金喬覺!”
羅修問我金喬覺是誰,我說這個人你上輩子也認識的,而且還是咱們的老熟人呢。
我這么一說,羅修立刻就明白過來。“地藏?”
可不就是那家伙,地藏王俗名本就是金喬覺,只不過入了佛門之后,才有了地藏法號。
那嬰兒小鬼落入到他手里,多半不會有什么好下場。想來地藏王也會打著‘罪孽深重’幌子,要么直接滅了他,取走了英魄,要么就是強行用功德金光洗去鬼氣,度入佛門。
但不管是那種方法,想來最后的目的都是以英魄來要挾于我,不言而喻。
上一次在對付江顏的時候,他百般阻攔,但最終我還是奪走了精魄,當時他雖然被茵茵逼退,但仍然賊心不死啊。
好你個地藏小禿驢。既然你還敢出來蹦跶,那這一次,就讓我們新賬舊賬一起算一算吧。
羅修讓我感應(yīng)英魄的位置,然后去追擊地藏,搶回英魄。
我搖了搖頭,“不用了,他要是想走,我們還攔不住他。我們只要等著就行了。”
“等?”羅修詫異。
“嗯,很快他會自己送上門來的!”
不只是如此,我相信,再見到地藏的時候。他肯定還會給我一個大驚喜的。
為了防止女鬼中途離開,一整個下午我都是在車上度過的,一直到了黃昏,太陽落下的時候,女鬼的身影才徹底顯現(xiàn)出來。沒有再消失。
不過盡管如此,羅修仍然看不見她,只有我才能看到。
盡管解釋不了這個原因,但這并不影響結(jié)果。
太陽落山之后,那只嬰兒小鬼沒有回來,女鬼卻不再盯著我看,而是一直看著公交車的前門,眼神里竟然流露起了期盼,還有擔憂?
我隱約看出來是這樣。
但我卻不明白,既然她能流露出這種情感,可以判斷出她應(yīng)該和嬰兒小鬼是母子的關(guān)系。為什么之前還會對嬰兒小鬼做出那么殘忍的事情呢。盡管已經(jīng)化成鬼魅,腦漿炸裂什么的只是表象,但也滲人無比,不是母親所為。
突然,這一幕讓我覺得越發(fā)的熟悉了,一定是在哪里見過的。
所有的情況整理了一下,我絞盡腦汁,突然腦袋里蹦出了一個熟悉的畫面!
我想起來了!
就是之前,我一個人從風門村回來,去李汶汶家的時候,坐的就是這一趟公交,中途我被人給踢醒了,當時還以為是‘逼讓座’的,后來才發(fā)現(xiàn)是個女鬼。
對了,沒錯,就是她們。當時發(fā)生的事情,和現(xiàn)在發(fā)生的幾乎是一模一樣。
同樣是坐了這個位置的人,那個小鬼都會爬到他們的身上,跟他們一起下車,然后在下一站的時候,小鬼就會回來。
如此一來,說明這個女鬼和嬰兒小鬼,起碼在這公交上待了好幾個月了!
難道這中間就一直沒有道士或者過往的高人發(fā)現(xiàn),收了它們嗎?
天黑之后,我們一直待到了司機發(fā)出最后一班。
很多人都相信末班車的傳言,所以末班車基本上是沒有人乘坐的。所以等到這最后一班的時候,車廂上也就只剩下司機,還有我和羅修了。
掐了一個障眼法和隔音咒扔出去,這樣只要司機往后看,也看不到我們在做些什么。
這么做完之后,我立刻掏出了桃木劍,準備收了這女鬼,卻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和輛公交車形成了不可分割的聯(lián)系。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我們試圖收取她的時候,公交車就會發(fā)出異響,女鬼已經(jīng)就像融入到了公交之中似的,就好像所謂的器靈。
這么一來,卻是不能強行收取了,否則的話,收走了她,這輛車也就毀了。
想了一下,我就直接看著女鬼,認真的說道:“你還想見到你的兒子嗎?”
我不確定那個嬰兒小鬼是不是他的兒子,只是嘗試一下。
果然我這么一說,她本來一直看著公交前門的,卻機械般的扭轉(zhuǎn)回腦袋,空洞洞的眼眸看著我,點了點頭。
此時再看她那空洞洞的眼眸,原本覺得恐怖,此時卻似乎是透著無神,驚慌。
我也不想欺騙她什么的,就直接告訴她,那個嬰兒小鬼非同一般,英魄對我很重要,但如果被其他人給奪走了,以后就變成傀儡,她就再也見不到了。
有江顏的例子在前,我并沒有撒謊。
我說完之后,就讓她自己做決定了。
她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說道:“原來你就是我的有緣人!”
什么鬼,又是什么有緣人,整的我倒納悶兒了。
但就在這時,女鬼卻突然伸手探進了自己的鬼體之中,抓出來一團黃色的土壤,放到了我的手里,說道:“這是你的,請帶我走吧。”
她把黃色土壤遞給我之后,頓時,鬼體就變得不穩(wěn),有著崩潰的趨勢。
而這時,羅修卻說他能看到這個女鬼了。
我立刻掏出摩尼珠,將其收入其中,用摩尼珠洗去了她的鬼氣,化作了普通鬼魂。
收好了那黃色土壤,然后我們就迅速的下車,打車回到了家中。
回到家里之后,待到那女鬼的鬼體穩(wěn)定之后,我就釋放出她來,問她這黃色土壤到底是怎么回事。
女鬼把有關(guān)她的事情告訴了我,那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她和嬰兒死在這輛公交車上后,很快就被一個高人發(fā)現(xiàn)了。
但是那個高人卻沒有收服她,反而是給了她這團土壤,納入體內(nèi),讓她等待有緣人來,能夠看到她的那個人,就是她的有緣人。嗎在腸圾。
這么看來,那個人就是我了。
看來之前那些詭異的現(xiàn)象,都是這團土壤再起作用了。
我掏出了那團土壤,形成一團,能夠捏成任何形狀,但是偏偏卻不會沾到手上,就好像貢。
但越是捏玩著,我對這團泥土就越是有著一種熟悉感。
“給我看一下。”
羅修說著,抓住泥土的一頭,然后用力一拉,原本只是巴掌大的一團泥土,竟然被他拉出了幾米遠,可大可小。
羅修凝重的說道:“這是息壤!”
腦袋里擁有著修羅帝君的記憶,羅修記得息壤,可大可小,能夠自我增長,永不耗減。相傳當年大禹治水,女媧補天,都用到了息壤。
但卻鮮有人知的是,息壤本就是后土掌管之物。
我接過息壤,用針扎破右手食指,擠出一滴精血到息壤上。
頓時息壤上閃爍著土黃色的光芒,不停地快速幻化出各種形狀,我感覺到對它的熟悉感越來越強烈。
暮然,息壤躍入體內(nèi),融入元神之中。
一瞬間,息壤傳遞給了我無數(shù)的記憶碎片,赫然正是屬于后土魔神的記憶,十二魔神等等。
待到整理完記憶之后,我就已經(jīng)徹底掌握了息壤的各種妙用。
女鬼回到了摩尼珠中,只要再過七個時辰,她的鬼體才能穩(wěn)定下來,不會潰散。
女鬼有著如此造化,而那個給了她息壤的高人,會是誰呢?那個時候我都還不曾知道自己是后土轉(zhuǎn)世,天機被小修修蒙蔽,又會是誰能窺透天機呢?
想到地藏那禿驢既然敢來,還擄走英魄,必然是有所依仗,這一次他會帶什么幫手來呢。
本來我想打電話讓茵茵過來的,但是思索了一下,我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茵茵如果知道了消息,師父必然也會知道,到時候難免她也會過來。
我卻不想在因為我的事情,而把她也牽扯進來了。為了我,她實在是付出和失去了太多。
更何況地藏這一次明顯是有備而來,我也不想讓她們陷入到這危險里面來啊。如果可以的話,我甚至想把羅修這家伙也趕走。
我瞥了一眼羅修,誰知道他居然也正好看著我,好像知道我的想法似的,板著臉說道:“我不會走的。”
就在這時,隱藏在暗處之中的騰蛇嗖的射出,猶如利劍一般射向了窗戶,化出一張大嘴,咬住了一團金光。
騰蛇回到了我的身旁,吐出了咬住的那團東西。
金光消散去,居然是一只麻雀,身上的金光是佛光。
“明夜子時,普恩寺見!”麻雀張嘴,說了八個字,金光隨即散去,變成了一只普通的麻雀。
雖然沒有留下名諱,但那剛剛的聲音就是地藏,通過麻雀來傳遞。
果然是等不及了吧,明夜子時不就是明天夜晚的零點到兩點,大午夜的,正是鬼魅作祟的時候,這地藏行事哪里還有和尚的風范。
羅修面色凝重,問我要不要去。
“去,當然去,必須去!”
我這般說著,雙手捧著麻雀,打開窗戶,摸了摸它的羽毛,捧著輕輕扔到了半空中。
麻雀煽動了幾下翅膀,飛的無影無蹤。
天上,繁星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