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心沒有想到,耶律錦宏所說的解決方法,就是他留下來觀察耶律錦鳶與解邵陽的生活一段時間,直到他覺得解邵陽真的能夠給耶律錦鳶幸福為止。唐心想反對,可是她又沒有立場反對,再則,耶律錦宏要做的事,某些意義上與她的想法不謀而合。
可是耶律錦宏留下,唐心就要時時戒備,以免被他識破身份。但唐心也是知道的,耶律錦宏跟她說這些,并且請她收留他們什么的,都是借口,想必是覺得住在她這里時時刻刻可以觀察到耶律錦鳶兩人,因為她也是不會讓兩人脫離視線的。他們完全可以住到別處去,只要有錢,可是那樣唐心就不愿了。耶律錦宏留下,這是唯一折中的辦法了。
為了防耶律錦宏,唐心只好再用上藥物易容成耶律錦鳶所見過的樣子,自然,為了突然又以面目示人,她依舊帶了面紗。私下里,耶律錦宏問過耶律錦鳶關(guān)于唐心的面貌,這點唐心知道,而關(guān)于蒙上面紗的緣故,當初解釋為出了疹子正在治療中。現(xiàn)在自然也是保持這個說話,待‘疹子’時間過了,自然就恢復唐心的那個面貌,到時,耶律錦宏也應(yīng)當沒有懷疑的理由了。
“唐姑娘,你這兒的東西,怕是京城里那有名的玉食居都比不上了。”吃著桌上精致的早餐,耶律錦宏贊賞著,卻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總是將這里與京城的玉食居錦和居相比。而唐心,對面這些自然是裝傻充愣。
“嗯?總聽公子你提起玉食居錦和居,不知這兩地是何去處?”眼中一片懵懂與好奇之神色,唐心扮作北辰黎月師傅的那段時間連驀皇那只老狐貍都能瞞得住,又何況此刻對陣耶律錦宏,自然是信手拈來。
“哦?唐心姑娘沒有聽過這兩地?”雖然有些疑惑,耶律錦宏卻也沒有表現(xiàn)出來,而是細細的替唐心解釋起來,還蠻像一個說書傳教的先生,“這玉食居與錦和居呢,同屬于皇室七王妃北辰黎月的產(chǎn)業(yè),可謂是轟動一時啊。這玉食居的食物,鮮美可口讓人唇齒留香不說,還讓人覺得永遠吃不飽似地。而那錦和居,錦衣玉食,自然也就是做衣物飾品的地方了。那里做出來的飾物衣物啊,簡單卻又美麗,樸素卻又不失華美莊重。”
耶律錦宏仿佛是故意,介紹起玉食居等地的生意,那是滔滔不絕口水泛濫。將北辰黎月旗下的產(chǎn)業(yè)所產(chǎn)之物夸得是天上僅有地上絕無。
唐心也不阻止,就聽他這么夸夸其談,專心致志的吃著早膳,將食不言寢不語發(fā)揮到了極致。講完一段,耶律錦宏見唐心沒有心思在這上面,面上也沒有什么不同之色,便不再說下去,換了一個話題。
“對了,不知唐姑娘仙鄉(xiāng)何處?能養(yǎng)育出唐姑娘這般絕妙的女子,這地方一定是個了不得的洞天福地吧。”耶律錦宏一臉笑靨,話語中流露出些許向往之意,端的是將一個羨慕之人演繹的淋漓精致,叫人被問了這樣的話,也惱怒不起來。
“蜀中。”既然是問仙鄉(xiāng),那唐心可就不客氣了,仙鄉(xiāng)嘛,當然要說一個符合這兩字的地方咯。
“蜀中?這,還望唐姑娘指點一二,在下見識淺薄,不知此地是在何處?”中原地界雖不小,但是他對于中原地圖版面可是清楚的很,畢竟他還想著統(tǒng)一中原不是,怎么能連人家的地域圖都不清楚呢?可是他確實不知道蜀中在何地,就是聽,也沒聽過。
“西南地區(qū),地方小,公子沒聽過是正常的。”唐心按著中國大陸說出來的方位,叫耶律錦宏在自己腦中將那一塊的地域仿佛排查了一邊,卻也沒發(fā)現(xiàn)那一塊地域。那一片地域的村莊他都記得哪一個在哪個方向,又怎么會因為一個地方小的原因,就不知道那在哪里呢?
再者,能培養(yǎng)出唐心這般武藝的地方,能是一個小地方?也并非說人物都出在大城鎮(zhèn)里,但是一方水土養(yǎng)一方人,若是那一方地域里都是農(nóng)民,誰能教得了唐心武功呢?當然,也不排除有隱士高人什么的,只是那種可遇不可求的幾率,會恰巧給他撞到?
唐心自然也知道耶律錦宏不信,雖然他表面上沒有表現(xiàn)什么,但是從他詢問這些開始,唐心心中就有了計較,她又不是三歲小孩,被人套話她還能不知道?可是這耶律錦宏不是應(yīng)該將精力對準耶律錦鳶么?總是糾纏她算什么?難道,真的察覺了她的身份?也可能,不然干嘛總是那她這里跟玉食居等處對比,怕是因為還沒有證據(jù)不好向她逼問,只好這般探視。
兩人各想各自的心事,卻不知道兩人所想已經(jīng)相隔十萬八千里。而耶律錦宏對于唐心,卻沒想到她會是北辰黎月,應(yīng)該說他根本沒有想過北辰黎月會詐死。因為他想不到北辰黎月詐死的理由。身為北辰世家的掌上明珠,又是皇帝面前的紅人,榮華富貴可謂享之不盡了,何苦去死?
不清楚唐心真實身份的,自然就想不明白,而事實上,就算唐心說了她的情況,也怕是沒人相信,要不就是將她當做瘋子,或者妖怪給處死了。
“唐姑娘,唐……”一大早,左思右想始終不放心的秦忠全急忙趕來月下娛樂園,見一切運作正常才稍稍安心,若是唐心有事,誰還有心思營業(yè)?可是心還沒放穩(wěn),上了樓就見著唐心跟耶律錦宏一塊用著早膳,這叫他怎么不驚訝?叫了半聲,就卡住了,一臉震驚的樣子。
“秦少爺這么早來,還沒用膳吧?來人,替秦少爺備膳。”唐心原本以為秦忠全怕是不會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可是沒想到他這一大早就沖了過來。而他見到耶律錦宏的樣子,更是叫唐心差點笑出來。想來也是,昨天兩人還劍拔弩張呢。不過,世上哪有永遠的敵人?只要利益所趨,敵人也能瞬間就是朋友。唐心心里嗤了一句,也沒多言,只叫店員給秦忠全也備份早膳。
這時時間還早,娛樂園還沒有開張,因為表演和各園區(qū)的工作人員都住在這邊
,所以每日早午晚膳自然是要有人備著,多填他秦忠全一雙筷子,唐心也不覺得有什么。自然,有得玩,也要搭配著有的吃才能進行,所以這二樓就是一個用膳的飯廳。
廚子都是唐心精挑細選,細心培訓的,哪里能不出色?自然,唐心培訓的重點還是在于,教會那些廚子做適合游玩時吃的小吃。比如特色烤肉串什么的,這些可也是一筆不小的收入呢。可是這里不是城郊,不然會更具風味,怕是那玉弘山腰的小吃景觀,也會不如她的。
秦忠全一直小心翼翼的呆在唐心身邊,時不時的才說一句話,而耶律錦宏卻是滔滔不絕的與唐心說著。恩,實話是,唐心說的話最少,偶然附和一兩句。可是人家耶律錦宏卻不嫌尷尬啊,他總有法子活躍氣氛。這樣的攀談一直持續(xù)到中午都沒見冷場過。
幸好唐心現(xiàn)在的主要工作就是監(jiān)督場地和查看賬本,不然還真沒時間在這里跟這個悠閑的王子瞎鬧。可是原本還有些興致看著下面表演的唐心,卻突然一驚,雖然掩飾的很好,可就連秦忠全都感覺到了。
“唐姑娘,怎么了?”唐心很少表現(xiàn)出這般,秦忠全趕忙問道,能讓唐心驚詫,想必紕漏不小。關(guān)于耶律錦宏這件事,秦忠全一驚懊惱不已了,可不能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可是唐心卻是搖搖頭。
“剛剛表演差點出岔子而已,沒什么了。”唐心說著,然后喝了口茶繼續(xù)老神在在的看著表演。兩人見沒什么事,也各自看起了表演,耶律錦宏也繼續(xù)著他的聒噪。
而唐心,卻是心中不能平靜。一個表演出了岔子哪能讓她擔心?她剛剛?cè)绻麤]有看錯的話,進入鬼屋的那個少年,分明就是,慕容馳霖。
他怎么會在這里?他不是在京城嘛?看他剛剛的樣子,身邊就只有一個侍衛(wèi)與一個小廝。難道他就是這么來的?這樣太胡鬧了,一個皇子,就這樣出來,難道不怕受傷?還有,他來這里,皇帝皇后知道嗎?
還有最讓唐心擔心的,慕容馳霖來了,那,那個人,是不是也來了?
不,不要慌。強制讓自己安定下來,唐心安慰自己,就算那人來了,也認不出她的。耶律錦宏不也沒有認出她嘛?即便是知道唐心這個名字,在聽耶律錦鳶描述過她的面容之后,他也沒有猜出來。而且,他們早就認定了北辰黎月已死,她不會暴露的。
看著慕容馳霖消失的背影,唐心突然想看看,他是不是瘦了?那孩子在自己‘死了’的時候,哭的那么厲害,而且,看著背影,好像也是消瘦了不少呢。看他走路的樣子,就更是心疼,虛浮的腳步好似風一吹就能跌倒似地,看的唐心一陣陣的心疼。
唐然她沒有保護好,現(xiàn)在的慕容馳霖,也為她傷透了心。可是,可是她不能再呆在夜王府了,不能再做北辰黎月了啊。她怕,她怕她真的有一天,離不開慕容緋夜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