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終于明白了是楚青痕一只手控停了我身下的小汗馬,我依舊很是平靜,在他含著怒火的凌視下重申了一遍:“我真的不累。倘若你累了就停下來歇一會兒,稍后再追上我來罷。”我垂了眼,扯開韁繩未遂,便又望著他一字一頓:“楚青痕,松手。”
“你就那么在乎他,在乎到連自己都不顧了?”楚青痕一字一字咬得緊緊,不等我回答,他意味深深地盯著我,松了手,似是嘆了一口氣,輕不可聞:“罷了,走吧。”
還是他遷就我了,我心存感激。
入了夜,我們駛至一處森林更為茂密的小道。濃重的月影顯得四周更是漆黑,唯一能看到的光源,便是頭頂的弦月。林子里鴉聲更迭,馬蹄聲急急,在這詭暗的夜幕中——
喘息,喘息。
無法喘息。
楚青痕好些時間不與我講話。許是期間岔路太多,他得專心認路。此刻他在前頭大聲喊道:
“方輕柳!記住了!你欠老子的人情是要還的!”
我的鼻頭有些發酸,沉默了一會兒,發現還是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或許他也不需要我信誓旦旦的保證,我只需要,將他今日之恩,牢牢記在心頭。
午夜、破曉、黎明。
初升的新陽打破天盡頭的寂寥,淺薄的日光透過重重薄霧映入我的眼中,我仍覺得雙眼被光芒刺得陣陣的疼,腦袋暈得更為厲害。馬蹄聲在我耳中變得恍恍惚惚,我甩了甩腦袋,睜大雙眼,高喝馬兒,與楚青痕的距離拉得近了些。
他減緩了速度,與我并行,似是自嘲:“離我上一次這樣連天連夜趕路,已經過去三年了。這次,卻是為了個女人。”楚青痕轉頭看著我,卻突然轉了嗓音,急急而關切:“你怎么了?受了風寒了嗎?臉這么紅?!”
我矢口否認:“怎么可能受風寒呢!我從小身體特好,就是吹上幾夜涼風也不見得有什么不適。你多心了。”我深吸一口氣,強行展出笑顏,“離柳州還有多遠?什么時候能出這林子?”
楚青痕狐疑地盯我半晌,緩了一會兒才道:“半炷香時間。”他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冷聲告誡我:“方輕柳,到了柳州你給老子好好歇一晚,甭想繼續趕路!”
我平靜地搖頭:“睡覺是晚上的事,這漫漫白日,我們還可以繼續趕一段路。”
“老子要你歇你就歇!”楚青痕再次震怒。
我發覺他好像樂上自稱“老子”了,許是他覺得這樣自稱更顯男人,其實我也這樣想。
過了一會兒,道路漸漸變寬,道旁偶爾能看見有零零落落的幾間小屋,再繼續前行,馬蹄下的路都鋪上了青石板。除了頭還在暈沉,我覺得現下的光景的確令人舒心。
酒肆、茶館、攤販……都紛紛上了街,可能是這個時辰趕上了柳州的早市。我們放慢速度,在城鎮行馬不比鄉野,馬兒行得快了容易滋生不必要的麻煩。
楚青痕提醒:“方輕柳,咱們就這方找個客棧歇一天。”
我剛想張口說不,他卻得意一笑:“要走你走吧。出了城,這鄉野山林的岔路可就更多,也恕我不能給你引路了。”
我被氣得七葷八素,腦袋更暈,只得馭停了馬,在一家客棧前翻身下來,腳甫一沾地,我覺得我整個身體都不是我的了。
四肢酸痛,雙眼恍惚,天旋地轉。我連忙抓緊馬轡,穩住搖搖欲墜的身子,喘著大氣。
楚青痕許是發現了我的不適,前來抱住我,我逞能地呢喃一句“我真的沒事”,然后安心地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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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總算是暈過去了~其實每次看電視劇,要是連著好幾集都在說同一件事,湮湮覺得很抓狂~看我也寫了這么多章追夫路了,于是……于是什么呢~拉開小劇場,進入第二卷~還有許多親親們預料不到的事俺會慢慢揭開~下一章也許就是上架章節了,這章發出來感謝大家的小紅包!吊著斷更這事兒湮湮表示很不好意思!對不起!愛你們的!趕著周六時間稍多我來冒個泡證明我沒死(*′艸`*)另,湮湮手稿存到一萬九啦~再也不用擔心湮湮上架了………捂臉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