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家丁,家丁拿籠子來!”
仆人丫鬟們穿梭往來一片慌亂,有小丫鬟嚇得癱軟在走廊旁捂住臉哭得魂飛魄散,流熏同方春旎趕上前,卻被丫鬟狂奔而來險些撞倒。
流熏一把抓住一丫鬟問,“急了去奔喪了,丟魂落魄的?”
小丫鬟驚惶得瞪大眼張口結(jié)舌,半天才指了身后說,“吃人,吃人,猴子吃人了!五公子……”
流熏一驚,急奔而去,眼前的情景驚得流熏一聲慘叫。
那只小獼猴呲牙咧嘴發(fā)瘋般的撲了小五在地上撕咬,小五抱頭打滾嚎啕尖叫救命。一旁的人們欲進(jìn)不能,都被那猴子呲牙咧嘴的嚇回。大膽些的小廝拿了竹竿去捅猴子,猴子就反撲過來撕咬,待嚇退小廝,繼續(xù)撲去抓咬小五。小五已變作一團(tuán)血人,模糊得看不出頭臉,從未見過如此的觸目驚心的場景。流熏大喊:“來人,來人,快,拿個竹籠來隔開五爺和猴子。”
“鎖鏈!快綁去柱子上,”流熏眼疾手快,一眼看到猴子脖頸上拖的長長鎖鏈,不知何時被解開。想是仆人們見小五對猴子欺負(fù)得太甚,才放開猴子,不想這猴子復(fù)仇心切,追了小五狠咬不肯松開。
膽大些的小廝上前一把拉住那鎖鏈的一頭,拴套回柱子上,那猴子仍不肯罷手。
流熏大叫,“小五,跑呀,往遠(yuǎn)處跑。”
猴子再想掙扎了去撲咬,無奈那鎖鏈被仆人們越繞越緊,拖了猴子去一旁,總算松開小五。
聞訊趕來的眾人被眼前的慘景嚇得目瞪口呆,滿地的血,小五身子抽搐著縮去一團(tuán),沒了聲息。封氏一見,眼前一昏就倒了下去。慌得丫鬟婆子們大呼小叫的哭嚷,呼喚。
太醫(yī)趕來,忙去為小五去處理傷口。
“這是怎么一回事?”老夫人質(zhì)問,府里一波不平一波又起,不得太平,令她心慮憔悴。
慕容思慧又驚又氣地盤問左右:“你們是如何看管公子的?這猴子怎么忽然兇xing大發(fā)?”
膽大的丫鬟哭哭啼啼道:“這獼猴本是乖覺的,可五爺忽然攛掇小廝們拿竿子打它,捅他的后竅,還拿冰水潑,拿爆竹炸,那猴子被折磨了半日,才放開,就忽然
撲去五爺兇xing大發(fā)的,誰也拉不開。”
慕容思慧恨得跺腳罵:“養(yǎng)你們這些奴才都是吃白飯的嗎?如何不攔住五爺胡鬧。”
“四太太,少爺?shù)钠ing……老奴才勸兩句,就被摑了兩個嘴巴怪老奴多事。”婆子唯唯諾諾的垂手在一旁應(yīng)答,老淚長垂。
一片慌亂,老夫人轉(zhuǎn)去慕容思慧呵斥,“好好的,養(yǎng)個什么猢猻來鬧事傷人?”
慕容思慧委屈道,“都是媳婦誤信了傳言,說是馬命的要配個猴兒才運(yùn)程興旺,那是馬上封侯;媳婦的命里缺‘猴’才遲遲無子。”
方春旎勸道,“四舅母莫自責(zé)了,沈師兄提起的道士的那番鬼話,也不盡可信。再者,沈師兄是說姻緣上的屬相相生相克,也沒有說是生子?”
眾人聽得糊涂,老夫人問,“怎么講?如何又牽扯出孤桐了?”
“不,不曾的,怕是四舅母誤會了。不過是那日沈師兄說起白云觀的香火靈驗(yàn),道士給了幾個相生相克的屬相。被府里誤傳了去。”方春旎忙去解釋。
“沈師兄嗎?沈師兄說什么?”謝展顏一聽到沈孤桐的名字,立時眼前一亮湊去問,眸光里透出對沈孤桐的愛慕。
流熏卻不再言語,靜觀其變。謝妉兒才嘀咕幾句對老夫人說,“媳婦聽說,是沈孤桐說,豬猴不到頭,鼠猴到白首,若是屬豬的嫁給了鼠猴的,就要無疾而終。可這馬、豬、猴不相及呀。”
金嬤嬤出來為封氏來取落在園子里的披風(fēng),這么一聽,臉色大變,也不去尋那披風(fēng),疾步轉(zhuǎn)身而回尋悲慟欲絕的封氏。
太醫(yī)趕來,也被小五那被猴子撕扯抓爛的臉和身上皮肉嚇得魂飛魄散。謝府里這場風(fēng)波鬧得陰云密布,流熏好奇地想,沈孤桐這是弄巧成拙,還是對封氏發(fā)難了?她原本想令沈孤桐對封氏反戈,但卻不曾想到事情進(jìn)展如此之快。
正在納罕,丹姝過來通稟:“大小姐,十公主來府上了,鬧著要看望大公子呢。乘了端貴妃娘娘的半副鑾駕來的,可是氣派呢!”
這可真是天下大亂了。這蘭馨公主如何聽到音訊趕來攪這灘渾水?
流熏低聲吩咐,“且不理她,隨我回碧
照閣補(bǔ)補(bǔ)妝容,發(fā)髻都有些松散了。”
驚心動魄的一幕才過去,鼻尖滿是血腥氣,令人心驚。
就聽到了蘭馨公主歡快的笑聲一躍一躍靠近,“沈孤桐,你快快帶路去見子駿表兄,讓熏姐姐去俊哥哥的房里去見我。”
流熏一驚,她來了。
須臾間,花樹小徑處見到一臉溫笑在前面引路的沈孤桐,他舉止灑脫,白衫飄逸,略躬了身,溫文爾雅卻毫不低微,眉宇間透出幾分神采飛揚(yáng)說,“孤桐遵命。子駿師弟大病初愈,如今還不能下榻。公主先去書房歇歇,等會子沈孤桐去請流熏師妹來拜見公主。”
銀鈴聲清越,蘭馨公主歡悅的跟來,手里搖著一枝桃花,得意道:“不知他可還記得我?”
去哥哥的三省齋原本不該經(jīng)過此地的,流熏心里暗想,一定是沈孤桐的詭計(jì),借了她去阻攔公主去探望病中狼狽窘迫的哥哥,免得節(jié)外生枝惹人閑議。
流熏忙迎上前笑盈盈道:“公主如何大駕親臨了?才流熏還說去出門迎接呢。”
蘭馨公主一臉歡喜喊著姐姐奔來,反不理會沈孤桐。沈孤桐倒也知趣,拱手退下說,“孤桐還要去翰林院,就不伺候公主了。”
“去吧去吧。”蘭馨公主爽利道,看了沈孤桐走遠(yuǎn),才認(rèn)真地問,“姐姐,俊哥哥傷病在床,如何不告訴馨兒?”
流熏笑道,“還不是怕公主擔(dān)心掛記嗎?橫豎平安無事了。倒是公主托流熏打探查驗(yàn)的那事兒……”流熏湊去蘭馨耳邊道,“果然是沈師兄,小廝說他后背有抓痕,傷得頗深呢。”
蘭馨一怔,透出一臉失望,嘀咕道,“果然是他呀……難道是馨兒看錯了?馨兒自當(dāng)是俊哥哥呢。這可難了?”
“如何難了?”
“若是沈孤桐舍命救我,我答應(yīng)過嫁她,可我心里喜歡俊哥哥呀。”蘭馨望著流熏問,“這可如何是好呀?”
“其實(shí),沈師兄一表人才的,人物才華也不遜于哥哥呀?”流熏試探問。
一旁不遠(yuǎn)不近聽著的方春旎悄悄的轉(zhuǎn)身離去。回身恰遇見金嬤嬤,方春旎做個輕聲的手勢,同她退下,一笑道:“沈師兄真是雙喜臨門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