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
聽到這兒,小丫頭已是一臉的沉思,早已忘了生氣,嘴裡喃喃地跟著說了一遍。
“這就是哥哥今天要給你講的,泛商業性三大原理之一的——社會螺旋原理。”
講解者一心的懊悔,小丫頭現在正在父母的安排下過著相對單純的生活,她要接受的許多的基礎培訓需要她處在一個較爲清淨平和的環境,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不是現在的她應該接觸的。
下次得跟他父母說說,不能讓她逛什麼BBS,不過,狂汗,看小丫頭今天的表現,好像還是在他這兒才被帶壞的吧,要是讓泰山大人知道不知會不會暴怒不已,白大少想著想著,狂冷。
“人類的活動,約略可以概括爲這樣的三種:經濟、政治、文化。現在我們知道,這三者都是繞著‘資源’這個東西在運轉的。”
“簡單地說,所謂經濟,就是對資源的直接擁有;所謂政治,就是對資源的間接控制;而所謂的文化,則是以人類特有的觀點對資源進行認識、分解、重組及昇華。”
“這點,明白?”
“嗯。”
“人類的走向,就是由這三者的合力來決定。”
“只是這三者,雖然相互糾纏在一起,但它們的發展並不是均衡的,也就是說,在某個階段,會有一種或兩種佔比較主導的地位,而餘下的,則往往會被牽扯而偏離它(們)原先應該走的軌道。”
“因此,一切的觀點總結,都必得在這樣的一個平臺上進行演繹,纔會發揮它原本應該有的作用。”
說到這,白大少緊了緊懷裡的人兒,輕輕地道:“現在,我們知道了,在上面的那個故事中,那道圍牆,叫做經濟。”
“因此,對於文化的定位,已不由文化本身作主。”
“你上面說,那篇文章是華夏人自已說的,”白大少低頭看了看陷入沉思中的小公主,“其實,在今天,我們分辨一個人,應該說是看他接受的是東方的文明傳承還是西方的文明傳承。關於一個人歸屬的定義,不應該僅僅侷限於他出生在什麼地方,不是嗎?”
“嗯,哥哥,你說的對。”小丫頭攬了攬哥哥的脖子,向他吐了吐小舌頭,笑了笑。
……
“餘下的,則往往會被牽扯而偏離原先應該走的軌道。”
“適者生存,適合的,並不一定是強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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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頭重新陷入了沉思,嘴裡喃喃地低念著,好半晌,才擡起頭來,剛纔掛著晶瑩淚珠的兩眼閃現出一種說不出的光芒:
“哥哥,你會幫我的,是嗎?”
“當然,哥哥不幫寶寶,還能幫誰?”某人也沒注意他說的是什麼,只是用著一個萬能公式來作回覆。
“哥哥,你真好!”小丫頭自動地向他懷裡貼了貼。
……
沉浸在憐愛與溫馨中的某人此時並沒有意識到他許下的是一個什麼樣的承諾,當然,當他意識到的時候,已經太晚了。
或者說,有沒有承諾其實並不要緊。當他遇上懷中的人兒的時候,他的命運亦是已然不由自主地被牽扯著偏離了原本應該走的軌道,
此時的他,絕對不會想到,他將會用一生的時光來細細體會這樣的一件事——
哥哥,其實並不是那麼好當的。
距離兩人坦誠相見,已過去兩三個小時了。
看著身下的玉人,少年心中是滿滿的歡悅,腦中卻是低低的哀嘆:“爲什麼剛開導完妹妹,接下來就是要開導姐姐呢?我討厭當老師。”
女人需要的是讓她能感到安定安全感的男人。事實是,如果不誇張一點地說,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男人都是千年的老楊,有點委。因此,其中不那麼委的,讓女人對他特別癡纏也就是相當可以理解的了。
一大早,就接到玉人的電話,告訴說是給解僱了,心情不好。
有一句話叫生理影響心理,心理影響生理,二者相互作用。一個心情不好的人,想盡快平復的話,最好的辦法莫過於狠狠消耗掉他(她)的體力,這樣,等回覆過來,生理心理一起躍回起點,這是一個經事實證明比較簡便也比較實用的方法。
因此,身爲她的“小男人”的他,當然是責無旁貸義無反顧地挺身而出了。而直到現在,才瞭解事情的經過。
☆
家族企業,最忌諱也最避免不了的就是繼承權的問題。從理論上說,唯“賢”是立方是正道,可是,事實上,華夏幾千年的歷史告訴我們,立長不立賢才是王道。因爲這個“長”有個明確的標碼,而“賢”沒有。從長遠來說,亦只有這樣才能最大可能的保持穩定。
但是,當那個“賢”超出一定限度的話,則未免要鬧個天翻地覆。因此,不論何時,這個“賢”當他不是處在合適的地位的時候,就是一顆地雷,是集團內部需要及早清除的地雷。
現在的情況就是這樣,雖然玉人沒說清楚,但從她講的情況,白某人用他的小指頭也可以想象出,是怎麼樣的情形。
多來年出力甚巨,爲集團立下汗馬功勞,只是,她不會想到,這其實也是在無形中發出了“我要爭奪繼承權”的信號。
集團的經營重點是金融、貿易、地產與餐飲,一開始她負責的是餐飲,結果她單方面發展的過快,不是快,而是過快,把同時負責這一項目的兩位叔叔比的老臉無光,但她也因此得到了大佬的支持。
這種情況下支持帶來的只能是她兩個叔叔強烈的不滿,本來嘛,如果雙方對等的情況下大佬完全可以把餐飲這一塊完全交給她做,可惜她的股份太少,而兩位叔叔所佔比例相對來說大多了,而且她這一輩的順位繼承也輪不到她。因此,當這種不滿積蓄到足以影響內部穩定的時候,她就被當成小卒發配到了金融這一塊。
要命的是她不知怎麼想的,相似的情況居然再次上演。正好集團新插手電子這一塊,於是,她這個不穩定因子,順理成章地“接手獨自主管”了這一部門,三億的開創基金和獨立的部門經營與覈算,取代了原先4%的集團股份。
這是瞎子都能看出來的的明升暗降。而從實質上來說,她這次是真的給發配了出來。
一想到早上初見時玉人那揪著嘴的樣子,他就忍不住想笑。其實這也並非全然是壞事,至少,對她這樣有本事的人來說,是這樣。
雖然目前來說是虧大了,但這同樣是給了她一個獨立的機會。只是想必是十多年來一直爲之效命的集團,一夕之間似乎基本就沒什麼關係了,心裡一下接受不了罷了。
而他的作用就是,在這一天,做她最溫暖安心的抱枕。
☆
“知道華夏企業給世界的感受麼?”
“華夏企業給世界的感受?你指的是什麼?”玉人輕蹙起眉的樣子實在是讓面對面的男人心動,當下上身向上擡了擡,當然,凡稍具點物理知識的人都知道這樣會帶來什麼效應。
“他們普遍的感覺是,華夏沒有企業家,而只有商人,或者說,連商人都沒有,有的只是商業政治家。”
二十世紀九十年代,無論是對英鎊的迫擊,還是對東南亞的大掃蕩,都讓世界徹底記住了索羅斯,這個從本質來說將空手套白狼理論發揮到登峰造極的人。
但讓世界真正感到惶恐並大喊著“狼來了”的卻是華夏商人的大規模登陸世界。毫無疑問地,基本上所有的華夏商人從本質上來說都是空手白狼理論的忠誠FANS,因爲他們的企業基本上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
沒有一個具有原生力量。
也就是說,華夏商人似乎始終認爲操控纔是王道,而原生產則未免顯的有點笨拙。雖然面對世界的質問有點啞口無言,但這麼多年來,似乎也沒人想改變這種現狀。
二十世紀,改革的華夏讓世界看到了她的潛能量極爲可怕,而當這些能量終於孕育成熟,開始大規模進軍世界時,則不得不讓他們大喊吃不消。
畢竟,玩操控,這個世界上,又有哪個國家可以和這個在他們眼中無比高深莫測的國家相比?
因此,“狼來了”,對他們來說,實在算不上是一個好消息。
“從整個世界效應來說,這樣的企業集團很難抓住機會脫胎換骨成爲世界性的超大集團,而往往在它瘋狂擴張的背後,緊隨著的就是迅速的崩潰。當然,這個迅速是以一百年爲期。”
“你不是一直想發展點實業麼?這次不就是你的機會來了?再也不需聽命於人,呵,自已做老闆,多爽啊。”
爲了證明有多爽,男人動了動身子,當然結果就是招來身下玉人的一陣白眼。
“是啊,姐姐做老闆了,以後可就養的起你了,你可要隨招隨到啊,嘻嘻。”看到男人一臉我很小白的樣子,麗人撲哧一笑。
☆☆☆
“就到這了,車費二十五塊。”出租車司機打開門,將正瞅著路邊MM瞧的某人請下了車。
“不是吧,大哥,還好遠呢。”
“前面是禁駛區了,我開進去車子可是要被拖走的。”司機也是一臉的鬱悶,這小子,連這點都市常識都不知道?
上次去別墅參加小丫頭的生日宴會是借了麗人的車,本來藉著姐姐的車去參加妹妹的會就夠荒唐的,這次拜見丈母孃可不好再借。
看著晃盪著朝前方走去的小夥子,司子搖搖頭,會意地一笑——這小子,大概是小白吧?不知哪個女人,這麼沒眼光。這麼一想,心裡還真有點酸溜溜的。
白大少正走間,耳邊傳來一下輕微的剎車聲,轉頭一看,身邊停了輛他只能鑑定爲“高級”其它一無所知的轎車。車窗打開,一笑盈盈少女伸出頭來:“小弟弟,上來。”
汗,小弟弟?白大少心裡狂冷。但抱著浪費可恥這一宗旨的他還是應聲上車——有免費的車可坐,爲什麼不坐?
“小弟弟,幹什麼去?”
少女今天回家,看到前面有個少年晃盪晃盪向前慢慢走,全身軟軟的像沒根骨頭一樣,本來這樣子是她最爲討厭的,只是表現在前面的那少年身上倒讓人看了覺的心裡懶洋洋的,受用的很。
“拜見丈母孃呢。”
“嗤,拜見丈母孃?小弟弟,這麼小就說謊可是個不好的習慣呢。”少女心裡覺的好笑的很,“怎麼兩手空空?你丈母孃還不把你給轟出來?嘻。”
不帶禮物是因爲禮物已經送出去了。
說起禮物當初倒還真讓他操透了心。這個,禮物不好選啊。先說送給老泰山,茶?煙?酒?這些,就算人家不介意,他還送不出手呢。
沒辦法,只好把書房裡掛的一幅畫給摘下來。
畫是老教授‘送’的。當時,在單方面的教學之後,雙方開始例行的談天,白某人一番關於古畫意境品鑑的評論讓老教授聽的心懷大慰,也興致大起,當下揮毫潑墨。
畫面是以空鏡頭的形式描寫一隻蒼鷹。其表現是用被激盪起的空氣來描寫被搖動的樹枝,用一溜倒而即起的小草來描寫驚惶逃竄的野兔,畫面有狂草旁題曰:“一搖風作翼,片羽成驚弓。”
整體厚重而傲意縱橫,擱筆的老教授喃喃嘆爲平生得意之作,當然,白某人當下不客氣地“笑納”了這幅畫——
對這種名滿天下的國畫大家來說,得意之作送給得意學生,也算是平生得意事一件,白某人這也是一番好心成全吶!
這是白大少的心理話。
送給老泰山的禮物解決了,送給小丫頭母親的就麻煩了,想從人家手裡把人家女兒給要過來,第一次上門居然還不送個禮物,這可不成。
不過,能送些什麼?鑽戒還是項鍊?且不說送了這個會被老泰山打斷一條腿還是兩條腿,就是小丫頭也會吃味的也說不定。
那麼,送些胭脂水粉?且不說合不合適了,就以他自已老媽一箇中級小主管的身份,所用的一些化妝品,價格後面的那一串串零就已讓他驚心動魄,他可沒有這麼多錢。
沒辦法,只能幹些老本行了。當下譜了幾首曲子,讓小丫頭刻印了作爲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