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進我房間,四周巡視一下,我的房間以前可是亂七八糟的,現在居然收拾的這麼整齊,這麼幹淨利落。
我有些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我又去了以前爸爸和後媽住那個房間,那個房間也是乾乾淨淨,整整齊齊的,而且,以前後媽怕看到會很想念爸爸的那張鑲嵌在相框裡的他們的合影照片,擺在了牀頭的那張桌子上面,鏡面擦得乾乾淨淨的。
這下,我敢肯定了,一定是有人回來過,難道是後媽,可後媽的話,應該不太可能,因爲後媽在省城,最後一次見舅媽的時候,聽舅媽說她好像又找了一個了,而且,如果後媽回來了的話,應該會來學校找我的,不可能會這麼悄無聲息的回來一次,把家裡收拾乾淨利落就走了的。
除了後媽就是爸爸了,可爸爸已經被槍斃了,也不可能,難道是爸爸還魂了。我又在家裡逛了一圈,突然在大廳的地板上面發現幾根長頭髮,可這幾根長頭髮也說明不了什麼問題,也有可能是以前後媽留下的也說不定。
我在那張已經舊的脫皮的還是我爸爸的一個朋友搬家,不要了送給我們的二手沙發上面坐下來,回憶著以前爸爸出獄的時候,我們一家人天天生活在一起的美好日子,想著以前爸爸爲了我,把經常欺負我的劉敏的胳膊扭斷的那時候,劉敏爸爸來找我爸爸理論,瘋狂的打我爸爸,而我爸爸卻不還手的情景,爸爸其實是很愛我的,爸爸再次入獄,也是因爲我,那次是因爲班上要交三十塊錢校服費,那個時候我後媽沒開店,家裡很是窘迫,我知道我家裡可能拿不出那筆錢,但是我還是愚蠢的和我爸爸說了,第二天一大早,爸爸就給了錢給我,但是,沒過幾天,爸爸就被抓了,判的是搶劫罪,我不知道爸爸是不是因爲我的校服費而搶劫的。但是我知道我爸爸搶的錢不止那幾十塊,因爲爸爸被抓後不久,後媽就開起了小飯店,我們家的情況也慢慢的好了起來。
在沙發上想著想著,我莫名的流出了眼淚,房子還是以前的房子,傢俱還是以前的傢俱,只是,轉眼間,爸爸已經沒了,後媽也沒了,只剩下一個孤零零的我。不,我還有兄弟,我還有好兄弟罐頭,剛子,猴子,可是他們現在走的走,傷的傷,難道我是天煞孤星,一輩子註定孤獨?不,不會的,現在猴子和罐頭雖然受傷了,不還有我嗎,我要把龍虎會壯大,做到和下沙幫並駕齊驅,那樣,我有了名,有了錢,就有資格和陳璇在一起了。
流完眼淚,心裡也覺得舒服多了,我還有兄弟,還有陳璇,我要振作起來。我起身走進了雜物室,把爸爸生前的那個箱子從一堆雜物裡面搬了出來。把我上次在牀腳發現的那個已經很破舊的筆記本翻了出來,上次我就意識到這個筆記本肯定很有用,所以看完後把筆記本放進了這個箱子,看來我的推測是正確的。
我翻了翻筆記本,很快找到了那個紙片,我再仔細看了一下,上面寫著:毒蛇,毒鼠,強效毒蛙,新買點---西塘鄉上銀村劉老三。
西塘鄉是離我們市不遠的一個鄉,但是上銀村我就不知道了,劉老三應該就是賣這個東西的人,我合上筆記本,打算直接去西塘鄉,先找到劉老三再說。
合上筆記本的時候,我突然又想再看看筆記本,翻了一下,又看到了最後的那張佈滿箭頭和人名的一頁,那些人名我都不認識,周圍都寫滿了人名,名字中間胡亂的畫著一些箭頭,最中間是一個名字:夏興榮。
我突然感覺這個名字有點印象,但是仔細想想,卻想不起來了,越想越亂,乾脆不想了,直接出門了。
我去了兩個車站,才找到去西塘鄉的班車,一個多小時後,我到了西塘鄉。這個鄉好像正在辦什麼廟會,人很多很多,非常熱鬧。我去個小店買了包煙,像店主打聽了一下,才知道上銀村離鎮上大概四五里路,而且不通班車。我只好找到一個修理自行車的店,交了兩百塊錢押金,借了輛自行車,一邊騎一邊問,終於來到了上銀村。
上銀村和我爺爺的那個村子有點像,村口都有一顆很大很大的樟樹,樟樹旁邊,還有一個只有一米來高的小小的土地廟。我想不通爲什麼劉老三要在這麼一個村落,他賣這些東西的,完全可以去鎮上,或者市裡租個房子賣啊。
我問了幾個人後,找到了劉老三家裡,我以爲劉老三家裡條件應該不錯,沒想到他住著個很老的土坯房子,土坯房子前面有個土坯廚房,廚房的煙囪上面正在冒著煙。
我很快走進廚房,一個穿著一件手肘部有一個大大的洞的中山裝的乾瘦男人正在竈臺燒火,竈上煮了一鍋的豬食。
“請問是劉老三嗎?”我笑嘻嘻的掏出買的芙蓉王的煙,遞給這個看上去很是精明的乾瘦男人。
“你哪位?”劉老三一看到我,臉色一下就變了,警惕的看著我,沒好氣的說道。
“呵呵,你這是不是有毒蛇,毒老鼠之類的賣啊,怎麼賣的啊?”我又笑嘻嘻的說道。
“你聽誰說的啊,我一個農民,哪來的什麼蛇啊老鼠的啊,沒有,你搞錯了,我這沒那些東西賣,你走吧,快走快走。”劉老師曲著眉,不耐煩的說道,說完就揮手,像趕鴨子一樣趕我。
“不是吧,你是劉老三嗎?”難道我找錯人了,我莫名其妙。
“是,我是劉老三,但是我沒那些什麼東西賣,我就一個農民,種地的。”劉老三不耐煩了,用手推著我,把我推出了廚房,他這一推我,我就感覺出來了,他的力氣很大,相當大,手也很硬。
我被推出廚房,心裡一陣鬱悶,紙片上明明是寫著劉老三啊,突然,我感覺出了不對勁,即使他這裡沒有那些東西賣,他也不會這麼態度對我,肯定是他有那些東西賣,擔心什麼。
想到這裡,我又厚著臉皮走進廚房說:“我沒搞錯,我就是找劉老三,我是吳志龍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