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沒有回答我,拿著菸頭站起身,讓我躺在臺子上,一把把我的衣服掀開,把他的菸斗放在了我肚皮上說:“來,你用力頂,先調(diào)整呼吸,再儘可能的把肚子癟到最低,最後用力一彈,看看你能把這個菸斗彈到多高。”
我照著爺爺說的,調(diào)整了一下呼吸,然後猛的用力一吸氣,再用力一鼓肚子,這菸斗像是粘在我肚子上一樣,一點都彈不起來,我又用力彈了幾下,還是一樣,根本就彈不起。
“把這個東西頂起來,靠蠻力不行,靠巧力也不行,靠的是爆發(fā)力,打架中,爆發(fā)力和眼力,是最重要的,亂鬥中,輸贏就決定在那麼一線之間。”爺爺把菸斗從我肚子上拿了起來,在臺子上坐了下來,裝好菸絲抽了起來。
“爺爺,我,我爆發(fā)力很差嗎?”我不明白爺爺爲(wèi)什麼和我說這個。
“你覺得呢?你覺得你有爆發(fā)力嗎?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我肚子一彈,能把這個菸斗這麼重的東西彈到天花板上,你呢,像粘在你肚皮上面一樣,就你這個樣,還在外面打打殺殺的,哪天被人打死了都不知道。”爺爺神色凝重的說道。
“額,不會的爺爺。”我感覺爺爺有些不懂外面的事情,我也混了幾個月了,外面的人也就那樣,除了看過耗哥和鼻屎對堂口像是有兩下子外,我看那些混混,也都是普通人,我的邊腿都能給他們造成威脅了,沒幾個厲害的人。
“唉,以前,我是因爲(wèi)得罪了夏家,怕他家還剩下的那個老三會報仇,所以教了你爸爸有些拳腳功夫,可沒想到,他和鎮(zhèn)上的二流子混在了一起,沒多久,又混到市裡去了,可現(xiàn)在呢,人都混沒了,我有時候還真後悔啊,後悔把那些東西教給他,可再一想,也沒什麼,如果不教他那些東西的話,可能在十幾年前那次他就被夏家那二小子給弄死了,現(xiàn)在,我想想也教你一些拳腳功夫好了,等你學(xué)得差不多了,能自保了,你再去學(xué)校吧。”爺爺凝重而深沉的說道。
“好的,謝謝爺爺,嘿嘿,要學(xué)多久啊?”雖然我很期待爺爺真的能教我些東西,但是我擔(dān)心時間會太長,我可等不了那麼久,我迫切的想去省城找陳璇了,這小山村的日子太枯燥了。
“用不了多久,等你能把我的菸斗,給頂?shù)揭幻赘呔托辛恕!睜敔斦f完走出了房間,很快就拿了幾條摩托車輪胎的內(nèi)胎走了進來,把內(nèi)胎一條一條的綁在我肚子上面。
那種內(nèi)胎的的彈性很強,一綁住我的肚子,我就感覺我的呼吸很困難了,時時刻刻都要用很大的力氣,才能保持呼吸暢通,胸中也憋悶憋悶的,很是難受。
“婆子,把藥水弄進來。”爺爺喊了一聲,奶奶很快就提了一桶還冒著熱氣的水進來了,爺爺又往藥水裡面倒了半簸箕的粗沙,再讓我把手伸進了桶裡面的沙子裡面。
手一伸進去,剛剛開始還沒什麼感覺,大概幾分鐘後,手上開始有些微微的痛感,又過了幾分鐘,手劇痛了起來,好像有萬千只兇狠的螞蟻在咬著我的手一樣,痛得我的心都顫抖了起來,一直都很堅強的我,也忍不住痛得哇哇大叫,想把手抽出來,不過被爺爺死死的摁住了我的手。
我痛得意識都模糊了起來,痛得害怕起來,我以爲(wèi)我會痛死的,但是沒有,手上又痛,痛得鑽心,呼吸也困難,這種滋味真的太難受了。
“老天是公平的,要想得到什麼,就要付出什麼,你要想讓自己更厲害,就得吃點苦頭。。。。。”爺爺一邊摁著我,一邊開始給我講起了大道理,我卻沒有心思聽進去。
就在我感覺眼前發(fā)黑的時候,爺爺沒再摁著我了,輕輕的把沙子掀開,把我的手拿了出來,我的手一拿出來,我自己都嚇了一跳,只見兩手正反兩面都佈滿了像蜜蜂巢穴一樣的沙子留下的痕跡,而表面上,有一層薄薄的紅綠相間的薄咖,紅的是血咖,綠的是藥水的咖。
我的手一拿出來,就感覺麻麻的,但是痛感依然還有,只是沒有那麼強烈了而已,我仍然痛的呲牙咧嘴的,爺爺翻著看了看我的兩個手,皺了皺眉,然後一邊把綁在我肚子上面的摩托車輪胎解開,一邊說:“好了,以後你每天晚上都要用手浸藥水,這藥水對你手的腐蝕會越來越小的,一直到這藥水根本腐蝕不了你的手爲(wèi)止,至於要多久,就看你的體質(zhì)了。”
“嗯,可是爺爺,這,這樣是教我什麼武術(shù)啊?”我呲著牙點了點頭。
“哼,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武術(shù),武術(shù)都是花拳繡腿,真正實用的,是功夫,功就是氣力,氣,和力,而夫,就是一種方法,光有氣力沒用,你得知道該如何使用,在什麼情況下,該怎麼用,兩者結(jié)合起來,就叫做功夫,等你的手夠壯實有力的時候,我會教你鎖喉功。”爺爺說完又再我手上塗了一層冰涼冰涼的黑色藥膏,然後讓我去睡覺了。
塗了藥膏後,手也沒那麼難受了,很快就睡著了,第二天一大早,爺爺就叫我起牀了,一起牀就又用摩托車輪胎綁在了我肚子上,然後弄了兩個用稻草做成的兩個球,讓我一隻手捏著一隻跑步,要從我家門口一隻跑到我家後山的山頂上,然後再跑回來,他也堅持著和我一起跑完了,跑完步,休息一個上午,下午開始,又要用手打沙包,打木樁,翻炒沙子之類的,晚上,又要用藥水泡,而身上綁著的摩托車輪胎,只有在睡覺的時候才能解開,其他時候都是綁在身上的。
其中所遭受的苦難我就不多說了,大家可能永遠體會不到吧,我現(xiàn)在想起來,還有一種後怕,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挺過那段時間的,如果要用語言來形容,我覺得那是一種非人的折磨吧。
那樣的日子持續(xù)了應(yīng)該有二十多天吧,我以前細嫩的手,變得粗糙無比,上面佈滿成片成片的凸起來的疤點,像長了魚鱗一樣,不過,力氣也很驚人了,我用盡全力,還是可以把一個蘋果給捏碎的,除此之外,我的肚子也能把我爺爺?shù)妮味窂椘饋砹耍m然只能彈起一尺來高,但也不錯了,我相信很少有人能做到這點。
在一月初,爺爺給了我五百塊錢,讓我回學(xué)校。我坐在去南洲縣的客車上的心情,就像是那次坐牢剛剛出來的時候一樣,終於自由了。
這段時間裡,剛子沒在學(xué)校讀書了,回農(nóng)村老家去了。而罐頭和猴子一直都在市裡,不過也偷襲了十三匹狼一次,把十三匹狼的兩個元老送進了醫(yī)院,就在這幾天,毒鏢已經(jīng)和十三匹狼和飛虎隊說好了,大家坐在一起一起談一次,把事情說清楚,我去的話,應(yīng)該還能趕上這次談判。在那天傍晚的時候,我終於到了罐頭和猴子在市裡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