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我一直問我後媽他們小胖的消息,但是後媽他們也都不知道,說我是打架的那個飯店老闆送我來醫院的。沒想到小胖雖然平時好像不怎麼樣,關鍵時刻還是夠味夠量的,連虎頭那樣的混子都嚇的逃跑了,小胖還留下來幫我。
十來天后,我拆線出院了,我的前胸和腰部,留下六道長短不一的像蜈蚣似的疤痕,我知道,這些疤痕要伴隨我一輩子。
在市裡呆了一段時間,在學校開始放暑假的時候,後媽把我送到了鄉下爺爺奶奶家裡,讓我在那裡度過我的暑假。爺爺奶奶家在一個偏僻的小村落的一個矮山 下面,是一棟土胚房子,爸爸曾經給我爺爺一筆錢,讓他們建房子,但是被爺爺拒絕了。
小村落雖然偏僻,但是青山綠水,環境很好。後媽把我送到爺爺奶奶家後,也沒和爺爺奶奶說我打架的事情,只是說我快要放假了,在爺爺奶奶家裡吃了一頓中飯就走了。走前還塞了一把錢給爺爺,不過爺爺很強 硬的拒絕了。
爺爺是土郎中,也就是赤腳醫生,沒有行醫執照的農村醫生,其實我爺爺往上三代,都是土郎中,到了爺爺這裡,土郎中開始不怎麼吃香了,不過爺爺的生意還算不錯,因爲爺爺除了會弄 草藥外,還會鍼灸和推拿。而且爺爺似乎還很神秘,我小時候在爺爺家裡的時候,就有小夥伴問我我爺爺是不是會點穴,村裡人好像都以爲爺爺會點穴,我也曾經問過爺爺,爺爺也沒正面回答過我,只是說他會穴位推拿。
吃完中飯,後媽剛走不久,我就脫了衣服,只穿著一條底褲去爺爺門前的小溪裡面游泳,那條小溪裡面得水非常清涼,我小時候經常在那裡面戲水玩。
我剛剛在小溪裡面撲騰了一會,爺爺就出現在了岸邊,板著臉說天養,你身上的傷疤怎麼回事?
我這纔想起來自己露陷了,結結巴巴的說是我自己,我自己不小心摔跤的。爺爺說你摔跤能把疤摔出這個樣子,我又狡辯說是從,是從樓上摔下來的,爺爺嘆了口氣,搖了搖頭,就走了。
當天晚上吃完晚飯,我搬了一個躺椅到門前的空地上乘涼。一邊乘涼一邊想著陳璇,吳玲,小胖,罐頭他們,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最讓我擔心的就是陳璇,擔心陳璇和王子浩會好上。
突然,爺爺拎著個凳子也在我旁邊坐了下來。爺爺抽了一會煙,悠悠的說天養,我不希望你走你爸的老路子,我們吳家祖祖輩輩都安分守己,你爸爸卻出了格了,進了幾次牢門,哎,以前我們吳家每年開族會我都要上席,從你爸爸第一次去坐牢後,我就再也沒上過席了,去也是去看看就走了。你爸在人前逞英雄,我卻在人前擡不起頭,哎。
爺爺一邊抽菸,一邊緩緩而悲憤的說著,我知道爺爺和爸爸的矛盾很深,很多年前,爸爸和爺爺因爲一次口角,打起來了,爸爸打不過爺爺,竟然一口把爺爺的耳朵咬住了,咬了半邊肉下來,現在爺爺的左邊耳朵還缺了一塊,看上去極不協調。
我低著頭,默默的聽著爺爺說著,不時的點點頭。爺爺說完停頓了一會,轉過頭,看著我說不過,我也不忍心你在外面受欺負,你是個苦命的孩子,生下來,你娘就死了,你奶奶給你取名天養,就是希望你能堅強的活下來,能早點知天地。你身上的疤,我也知道是怎麼回事,哎,現在的人,可比過去的人狠得多了。
爺爺說完把抽得只剩一點點的沒有過濾嘴的菸頭往地上一丟,用腳踩滅,然後又看著我,說天養,從明天開始,你每天早上五點鐘就起牀,能做到嗎?
我不解的看著爺爺說起這麼早 幹嘛?爺爺說我也知道現在外面社會的風氣不好,強身健體還是有必要的,萬一碰到突 發情況,也好對付。
我心裡一喜,重重的點了點頭,說沒問題,每天早上五點起來。
第二天早上五點不到我就被爺爺家裡養的公雞叫起來了,爺爺也早就起來了,等我洗完臉刷完牙,爺爺拿著兩個布袋在家門口撿了四塊磚,一個布袋裡面放兩塊,然後嚴嚴實實的綁在了我小腿上面。
我腿上面綁兩塊磚,走路都比較困難,爺爺卻讓我跟著他往後山上面跑,我跑到一半,實在跑不動了,呼吸不過來,爺爺就讓我歇一會,歇完再跑。
跑到山上後,爺爺就把綁在我小腿上面的布袋解下來,兩個布袋併成一個布袋,讓我拿在手上,然後一邊往山下家裡跑,一邊不停的拋,接,爺爺說這是鍛鍊我的應變和協調能力,和對物體運動的判斷能力。
就這樣,每天早上都要跟著爺爺上一趟山,半個月後,四塊磚變成了六塊,再一個越後,六塊又變成了八塊,最後的半個月,爺爺讓我練成了一字腿,另外,還教了我一招:邊腿。
一直到還有兩天開學的時候,我才自己搭車回到了市裡。我先回了一趟家,在家裡洗了個澡換了一套衣服後,我直接去了後媽開的小飯店裡。
後媽仍然是繫著一條圍裙在小飯店裡進進出出的忙碌著,我一進店,後媽就看到我了,笑容滿面的走過來說我曬黑了,也好像變壯實了一些,都有肌肉了。
我在一張空桌子上坐了下來,後媽給我一張菜單,問我要吃什麼菜,我正在猶豫著要吃什麼菜的時候,坐在旁邊的一個滿臉橫肉的胖子大聲喝道老闆娘,你伺候你兒子 幹嘛,我們都等了這麼久了,你他 媽的菜還沒上,你是不是要讓我把j把餓瘦啊?
後媽趕緊連聲說我去催一下,催一下,馬上就來,說完就趕緊朝廚房跑去了。我憋著一肚子火,看了看那個滿臉橫肉的胖子,他身邊還坐著兩個看上去痞裡痞氣的青年,十有八九是小混混。
我把我心底的怒火通過眼神表達,朝滿臉橫肉的胖子發 射了過去,一兩秒鐘後,胖子擡起頭來,正好和我的目光相遇,胖子也惡狠狠的瞪著我,說看你媽啊,小鱉崽子。坐在胖子旁邊那個穿著花襯衫的青年笑著說大肥,他是在看你的臉,不是在看他 媽,看他 媽的那個樣子有什麼興趣......,那個胖子馬上接嘴說這可說不一定啊,哈哈,也許一脫說不定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