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晏心艱難的扯了扯嘴角望著他說:“說什么, 說她曾經是你哥哥的情婦?”
她如愿以償地看到陳泊澹眸光一黯,隨后她笑了起來說:“可惜她和齊廷軒唯一的關系不過是曾經在同一間公司工作過。”
陳泊澹張了張嘴,想要說話, 神色凝重地望著晏心, 卻終于還是忍住沒有說出口。
好事者的嘴巴從來都那么大, 細碎的私語聲響在晏心和陳泊澹的耳邊——
“真不是情婦嗎?”
“看她的樣子真是欲蓋彌彰。”
“我覺得像是啊。”
“好像不是……”
“重點, 重點是陳泊澹居然是齊廷軒的弟弟, 怪不得,怪不得那女的能進星光啊!”
“對啊,果然是靠關系進去的……”
……
晏心聽著這些亂七八糟的話, 實在無奈。他們不止是聽流言,還會添油加醋的自行編故事。
果然, 空穴都會被大風給吹起來……
陳泊澹朝那些人朝了一眼, 冰冷如刀刃的眼神, 很多人立時靜了下來。陳泊澹走過去將晏心拉進附近的一間空包間,一把把門甩上。
“嘭”一聲, 將一眾好事者攔在了門外。
“陳泊澹,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望著她,其實很多事情他慢慢猜也可以猜到,可是他希望她親口告訴他。
晏心望著他,他的神情冷淡, 眉頭緊皺, 驀地, 她心底一沉。
有很多事情她無法確定, 所以, 她什么也不能說。
“現在,你能告訴我了嗎?”
他的語氣格外的溫柔, 可晏心卻不愿意說,可陳泊澹離她那么近,又那么咄咄逼人,晏心的心飛快地跳了起來。
晏心深吸了口氣,男色在眼前,可是有些事還真不能說,說了以后事情就會變得格外麻煩。她只好用極無奈地語氣說:“三年前她去了瑞士,她走的那一天,我打電話給你,你沒有接,所以我一個人去送她走了,就這樣!”
她是被他逼極了。
陳泊澹看著她,她說這話的時候,眼神閃爍,很明顯是說慌了。說實在,從認識她到現在,她每一次說慌時的眼神他總是記得清清楚楚。
不過,對于季詠瑜,陳泊澹的印象很淺,只知道她是晏心的姐姐,對晏心很好。他與她見過寥寥數次面,然后季詠瑜離開S市去了瑞士,此后很久,陳泊澹再也沒有聽到晏心提及這個姐姐,以至于,他都快忘記晏心還有這么一位姐姐。
晏心見他不語,擔心極了,陳泊澹卻在此時挑眉一笑說:“希望你說的是真的。”
聽著他的語氣,晏心一點兒自信也沒有,她就沒有一次說慌能騙過他的。
從前季詠瑜說她,對著別人說慌總能臉不紅心不跳的,對著陳泊澹怎么就不行了。她對此很無奈地對季詠瑜說:“我明明從來都不說慌好不好。
“陳技術員,晏小姐,你們在里面嗎?”
突然間門外傳來喊聲,晏心怔了怔,陳技術員?她抬頭朝陳泊澹看了眼,陳泊澹抽了抽嘴角應了聲。
晏心冷著臉壓著聲說:“開門,待會好好解釋,別讓人誤會我們在這里干了什么壞事。”
陳泊澹扯了下嘴角,眸光一時間清亮無比,晏心一愣,冷不防的陳泊澹的嘴已經傾覆上來。
門外有人,晏心不敢大叫,只能“唔、唔、唔”地低聲呢喃,陳泊澹卻不管不顧地深吮慢捻。
晏心覺得自己的嘴唇都快被他吞下去了,手用力地打著他的背,可他就是不肯松開她,她心里怕被人發現,不敢做大動作,只能任由他為所欲為。
片刻后,陳泊澹神清氣爽地打開了門,門外的校領導朝他笑了笑,眼角余光瞥見站在陳泊澹身后一臉羞澀的晏心,又瞧見晏心紅腫的嘴唇,格外識趣地說:“再過一會兒下午的講座就要開始了。”
陳泊澹淡然地“嗯”了聲,晏心漲紅著臉,明明知道他剛剛所用的手段,可是還是得在眾目睽睽下,無奈地跟著陳泊澹出去。
這回真什么都不用解釋了,她一下子就變成有后臺的人了,問題是,她正在和這個所謂的后臺鬧冷戰。何況她能進星光也不是因為這個后臺,齊廷軒為什么會招她進星光,她心知肚明。
下午的講座依舊火爆,一眼望去人山人海。
晏心依舊與陳泊澹鬧著冷戰,本來分手就是因為對他的不確定,可他倒好,這時候還添油加醋。因為陳泊澹,晏心更加心煩了,可好巧不巧,聽講座的一幫人不停地竊竊私語,說得還是她的八卦,坐在臺上,她又不能發作,實在憋屈極了。
到了傍晚,一天的講座總算結束,明天上午還有一場,下午送羅森爾教授回機場,晏心的任務也就完成了。
晚上本來有飯局,可臨行的時候,陳泊澹說了聲:“她身體不舒服。”
在眾人了然的目光下,晏心不必去飯局了。
雖然這是件好事,可晏心卻覺得和壞事也差不了多少。她現在在哪里都受到各種奇異的眼光。
聽著她不停地抱怨,古霏安慰她:“這年頭,誰沒個后臺呢,何況你的后臺還是你的真愛,你憂心個什么。”
晏心朝她白了一眼:“什么真愛,我和他,分、手、了!”她刻意加重了聲量。
古霏拍拍她的肩說:“別那么武斷嗎!”她本來還想著答應陳泊澹的事,不過現下看來不用她出手,陳泊澹自己就可以做到。
想到這里,古霏又有些憂心了,晏心看上去挺精明的,但骨子里……
晏心見古霏發呆,隨口問了聲:“你想什么呢?”
“唔……你好像挺傻的……”
一不留神,古霏自己先犯了傻。
晏心本來坐在椅子上一邊抱怨一邊溫習意大利語,聽見古霏這么說,立馬跳起來打她,古霏趕緊逃開。
兩人你追我趕了好一陣,晏心才捂著肚子氣喘吁吁地說:“你,你,你別跑,要不是我,我肚子……”
古霏本來也和晏心一樣氣喘吁吁地,可聽見晏心說“肚子”兩個字時,不由一訝,以一種難以置信地目光緊緊地盯著晏心的肚子。
晏心被她看得心里發毛,只好喘著氣說:“干嗎,往什么地方看啊!”
“你……”古霏將自己的想象力發揮到了極致,“該不會是有了吧。”
正因如此,所以才和陳泊澹鬧得不可開交,正因如此,所以才被陳泊澹吃定了,正因如此……
古霏都快佩服自己的思緒能力了,這么復雜的事情,就被她這么輕輕松松地理了個清楚。
哪知晏心一聽,更加無言以對了。
白天,被誤會,晚上,繼續被誤會。她這是造了什么孽啊,在誤會的深淵里反反復復地被折騰。
她只好說:“我姨媽來了……”
“哦……啊……”
“那你們今天下午……嗯,陳技術員果然是技術型人才啊,浴血奮戰?!”
晏心對古霏真佩服得五體投地,這什么和什么啊!
晏心只好解釋:“我們下午什么都沒干!”
古霏一臉不信的樣子說:“別騙我了,據現場報告,他們兩人進了包廂足足有半個小時,這半個小時里面,他真什么事沒干?”
“呃……”想起今天中午的事,晏心的臉一紅。
古霏見她臉紅,嘿嘿笑了兩聲說:“看吧看吧。”
晏心扶著額頭,無奈地說:“我們兩真的什么事都沒干!”雖然這明顯有點說謊的成份在,但晏心認為,這時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古霏仍然一臉不信的模樣,晏心只好說:“他問我季詠瑜的事而已。”
“季詠瑜?誰?他女朋友?”
晏心拉過一旁的椅子,坐下說:“我姐。”
“你姐和他。”
晏心趕緊阻止她胡思亂想:“不是,我姐姐和他哥哥。”
“傳聞是真的?”
晏心皺著眉,這年頭校園八卦還真傳得快,這么點時間,連古霏這個一下午一心只讀圣賢書考研的人都知道了。
其實,圖書館里一向有人說八卦,只是從前古霏不大關注,但今天不大一樣,下午的時候各種八卦流言尤盛。古霏本來也是不關注的,可是提及晏心,她的耳朵不由自主地往上提了提。
前兩天晏心和陳泊澹分手的事,晏心那凄苦的臉還在她眼前,陳泊澹那張說不上深情也說不上不深情的臉也在她眼前,她突然覺得,做紅娘也是需要勇氣的。
不過聽了一下午的八卦,實在很想坐實一些事情。
想了想,古霏接著又說:“莫非你姐姐是他哥的……情……”
晏心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在古霏的“婦”字還沒有說出口之前,立即否決:“不是,我姐姐從來沒有做過不道德的事。”
“那……”古霏見晏心臉色陰沉,突然間發覺,這樣的晏心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她堅定得不可思議。
晏心看著古霏,低低地說:“我只是懷疑……懷疑……”
古霏瞪大了眼,想聽晏心說出一些驚人的事,晏心卻只是壓著聲低低地說:“我懷疑,季詠瑜的失蹤和齊廷軒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