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先生還認(rèn)識我啊。”
苗一想不到馮偉華記性竟然不錯。
“是的呀,那次趙太太出事,我們在警察局見過的嘛。唉,可憐的趙太太,她可真是個好人,又聰明又能干。”馮偉華嘆口氣接著又說道“咦,你看看我,又說這些不開心的事情。蘇小姐和警察先生想必是無事不登門,不知所為何事呢?”
“老板,原來昨天在郊外現(xiàn)了尸體,警察先生懷疑是我們舞廳失蹤的舞小姐呢。”
林大班在一邊解釋道。
“哦,這樣的事情,莫非是找到她們了?在哪里找到的?”
“秦明明和范美寶是你們舞廳的人嗎?”
“嗯,不錯,就是她們兩個,這倆人都是本城的,家里上有老下有小,人不見了家屬找到我們舞廳來,又哭又鬧好些天,最后還是賠錢了事,我可真是倒霉透了。”馮偉華忍不住抱怨。
這時侍者送來咖啡,馮偉華見這倆人是沒有走的打算,也就跟著坐下說:“林大班在我們舞廳三四年了,這里的事情她比我都清楚,有什么盡管問她好了,對吧林大班,我們是良好市民,支持警察先生的調(diào)查是我們的責(zé)任嘛。”
馮偉華說的很好聽。
“林大班,你能介紹下那兩個舞女的情況嗎?”
林大班一直盯著自己手中的咖啡杯,聽到這話放下杯子,悄然瞄了馮偉華一眼說:“秦明明和范美寶都是本城人,范美寶有個女兒,聽她講過,大概是十幾歲上了男人當(dāng),生了女兒被趕出家門,一直靠自己養(yǎng)活女兒的。秦明明還有丈夫有家的,只是男人好賭,她性子又太柔順,總被客人欺負(fù),被人毛手毛腳的,經(jīng)常對著我哭。”
林大班說到這里,雙手緊緊握在一起,嘆口氣。
“對的,我想起來了,秦明明找過我預(yù)支過薪水。”
馮偉華一拍大腿喊道。
聽到這句,蘇三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她想到自己也是在不得已的情況下找報社預(yù)支了薪水。
“是的,秦明明的丈夫什么都不做,她一個弱女子要支撐一個家,還要小心不懷好意的客人,有時被人吃了豆腐也不敢聲張,擔(dān)心鬧開了會被客人嫌棄,掙不到小費,同時又害怕被家中的丈夫知道了會打她,也真是可憐。”林大班嘆口氣“一年前吧也是這時候,她一連三天都沒來上班,我以為她是攀上高枝,沒想到后來她男人找上門來了。“
林大班的話將眾人的思路帶回一年前的某日。
華燈初上,偉華舞廳門口霓虹燈閃爍,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一個衣衫襤褸的男子,忽然從街道拐角處跑來,急急忙忙就要舞廳里沖。門口的侍者一把拉住他問:“先生,這里是舞廳。”
“我知道是舞廳,我來找人。”
“你找哪位?”
“秦明明,在你們舞廳吧?”
侍者想了想說:“秦小姐好幾天沒來上班了,你且等下,我去找大班問問。”
“問什么大班啊,讓開。”
那男子粗暴地推開侍者就往里闖。侍者急了,這往來客人都衣冠楚楚,這人一副癟三樣沖撞了客人可如何是好。侍者拔腿就追,倆人在門口撕扯起來,一時間場面有些失控。
“怎么回事?”
馮偉華帶著打手,氣勢洶洶地沖過來,兩個打手上前,抓住那男子的手臂用力往后一拗,那男子哎呦呦不住慘叫,嘴里叫罵著:“放開老子,你們這幫流氓。”
“流氓,你是沒見識過真正的流氓是怎么樣。”馮偉華掏出西裝口袋里的手帕,按按嘴角,蘭花指一翹“把他扔江里栽荷花去。”
兩個打手架起這人就跑,那人嚇得面如土色急忙求饒:“大爺饒命,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馮偉華一揮手,打手直接架著這人進了經(jīng)理辦公室,往地上一貫,那人坐在地上哎呦哎呦地喊疼,林大班擔(dān)心出事也跟著進來,站在一邊。
“你是秦明明的男人?”馮偉華上下打量著男人,嘴角露出輕蔑的微笑。
“這是我們老板。”林大班在一邊解釋道。
那男人叫道:“你把我老婆藏到哪里了?”
馮偉華笑了:“你老婆是哪個?”
“秦明明。”
“秦小姐有三天沒來上班了?她沒在家?我以為她去了別的舞廳呢。”林大班嚇一跳。
“若是在家我何必來這里受你們氣。我老婆大前天晚上去上班就再沒回來過,不是你們藏了能去了哪里?”
“沒準(zhǔn)跟野男人跑了。”
馮偉華掏出香煙和打火機,點上吸了一口。那男人貪婪地看著他吸煙的動作,喉頭蠕動,咕嚕一聲咽下口吐沫。林大班知道秦明明的男人不爭氣,但沒想到竟然如此不堪,看他的眼神格外厭惡。
馮偉華掏出一根香煙,和自己嘴里的煙對個火,然后丟了過去,那男人急忙一把撈住,狠命吸了幾口,嘴里嘟囔著:“她就是有野男人也是你們舞廳的,反正人不見了你們得負(fù)責(zé)。”
“我要不要管你們?nèi)野。俊?
馮偉華用力一拍桌子:“你老婆曠工三天,我還沒找她算賬?當(dāng)我偉華舞廳是什么?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我這舞廳這三天損失怎么辦?”
那男人被他這么一嚇唬,渾身一哆嗦,急急忙忙又抽了幾口煙,這才定下了心神,一拍大腿道:“不對,什么三天損失?我老婆不來你就不開門做生意了么?”
馮偉華怒道:“別給臉不要臉。”
“我老婆是在你們舞廳失蹤的,我不找你們找誰?”
那男人吸完煙,索性坐在地上耍起賴皮。
馮偉華不想和他廢話,叫林大班和他周旋,自己便走了。
“后來我就叫他去警察局報案,我們老板最后看他家可憐還給了五十塊錢的。”
林大班講完這段往事加了一句。
“給了五十塊呀。”
苗一笑嘻嘻的,語帶諷刺。
馮偉華笑道:“總是在我們舞廳做過的,我們不好看著不管。”
“秦明明失蹤前可有異常?”
蘇三問。
林大班答道:“晚上正常上班,并未現(xiàn)有何不妥,因此她沒來,我也值當(dāng)她去了別家做。哪里想到會出事。”
蘇三現(xiàn),林大班回答的未免太快了一些,而且說完后又下意識地瞟了一眼馮偉華,她心里有了算計,接著問:“那范美寶呢?也是沒來上班家里人找來了?”
“是的,是她媽媽來找的,我也是叫她報警好了。”馮偉華聳聳肩:“我開門做生意的,都這樣找來找去還要不要開門。”
“咦,只這兩個人的家屬來找過嘛,莫非還有其他人?”
苗一問。
“這兩家就已經(jīng)夠嗆,哪里還敢想其他。”
馮偉華嘆氣:“范美寶失蹤的第二天,她家人就來找我要人,好像我開舞廳就得保證所有舞小姐的人身安全似的,真是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