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天,倆月換個司機,平子,你不會是自己疑神疑鬼吧。”
毓嵬呵呵笑了一聲,隨手拍了暮云平的肩膀一下。
暮云平忽然像是被針扎到一樣,啊地一聲站起來,蘇三正端茶要喝,被他嚇一跳差點嗆到。
“平子,你想嚇死人啊,我不過就是拍你一下呀。”
毓嵬覺得暮云平小題大做。
暮云平對蘇三致歉:“蘇小姐,對不起,我不是想故意嚇你,實在是最近身心都繃得太緊,有點小動靜就容易這樣,過于緊張了。”
蘇三點頭:“是,有個山鬼這樣的朋友,的確很容易叫人乍毛的,”
“對呀對呀,蘇小姐,看來你可真是山鬼的好朋友呀。”暮云平伸出大拇指。
毓嵬喊道:“干嘛啊,你們倆想收拾我一個對不對?平子,你就直接說到底是遇到什么事了?什么陰謀重重的,到底是誰要害你?”
暮云平想了想站起身道:“請隨我到二樓來吧。”
蘇三和毓嵬對視一眼,毓嵬不滿地說:“哎呦,說你胖你還喘上了,好好的去二樓干嘛?嚇唬人呀。”
蘇三拉了他袖子一下,示意他不要再亂說,蘇三看著暮云平臉板得緊緊的,猜他應該是真的遇到了很嚴重的事情。
兩個人跟著暮云平走上樓,暮云平一直走到走廊盡頭的房間,然后推開門,蘇三朝里面看了一眼,嚇得呀地一下抓住了毓嵬的胳膊。毓嵬則哈哈大笑:“哈哈,原來你怕這些東西,我還以為你是孫猴子,天不怕地不怕呢。”
只見這間屋子里滿滿的都是人偶,一個個做的得活靈活現,臉都沖著門,黑亮的眼睛盯著門外的人。
“平子,你什么時候喜歡玩布娃娃了?”毓嵬走上前去,剛要伸手去抓正中間一個黑小女孩的人偶,暮云平喊道:“不要動!那個最邪性。”
毓嵬豈是能被人攔住的,一把拿起那個人偶晃了晃,接著又掐了掐人偶的臉笑道:“一個布娃娃而已,不過是做的精致點,咦,這頭摸起來還真的很像人的頭呢。”
毓嵬說著伸手去摸蘇三的頭,蘇三向后退了一步,嫌棄地說:“我最討厭這些像人的玩具了,不要碰我。”
毓嵬又摸了摸自己的頭笑道:“真的很像人的頭呢,話說買一屋子這個東西,需要很多錢吧。”
暮云平一直站在門口,看著人偶,臉上顯出厭惡的神情:“不知多少錢,我買這棟房子的時候,它們就在這里了。”
“前任房主呢?”蘇三敏銳地感覺到事情不對。
暮云平無奈地嘆口氣:“我被中間人給騙了,是洋行一個中人介紹的房子,我看著還不錯,你看這附近的房子還是不錯的對吧。”
蘇三點點頭:“一路上我們都看到了,好像汪精衛也曾經在這附近住過。”
暮云平點點頭:“是的,就是因為這一帶住著不少顯貴,我想小報記者會少一些,治安也會好一點。”說到小報記者,暮云平看了蘇三一眼:“對不起啊,蘇小姐我不是說你。”
“對呀,她可不是小報記者,她是大報記者!”毓嵬手里還拎著那齊肩黑的人偶晃來晃去。
暮云平臉側著,不去看毓嵬手里的人偶,蘇三覺察到他對人偶厭惡至極便問道:“暮云平先生,是不是這些人偶嚇到你了?我小時候也是很怕這些,修女和我講說人偶是有靈魂的把我嚇壞了。”
暮云平聽到蘇三這樣說,緊張地抓住蘇三的罩衣袖子道:“對不對,修女也是這樣講的?她是不是還說這些人偶都是撒旦的侍者,是魔鬼?”
蘇三搖搖頭:“沒有啊,其實現在想來是修女嫌我們小孩子太吵鬧,故意講來嚇唬我們的。”
“不,不是的,這些,這里面的這些東西都是有靈魂的,我曾經聽到過它們在說話,嘰里咕嚕,在討論如何害我,害我身邊的人。”
暮云平看到毓嵬還抓著那人偶,大聲叫道:“扔掉它,快點扔掉它。”
毓嵬滿不在乎地又摸了一把人偶的頭:“你們不是叫我山鬼嗎,看看是我這個山鬼厲害還是這一屋子的小鬼厲害。”
“扔了它,快點,求你了,山鬼我求你。”暮云平的聲音帶了哭腔,眼睛睜得大大的顯出極度恐懼的目光。
毓嵬被他嚇一跳,將人偶放在一邊,走出門問:“喂,你怎么表現這么激烈,不會這么不識鬧吧?”毓嵬雖然是開玩笑地問,但看到暮云平臉色這么古怪,就伸手去探他的額頭,暮云平渾身一哆嗦,向后退了一步大叫:“別碰我,別碰我,你剛拿過那個東西,不要碰我!”
蘇三意識到問題好像很嚴重,急忙阻止毓嵬開玩笑,扶著神情頹唐的暮云平問:“暮先生,我們下樓去說好不好?”
蘇三扶著神色恍惚的暮云平下樓,毓嵬回頭看了一眼那人偶,砰地一下關上門。
“暮先生,你剛才講到被一個洋行的中人騙了買了這棟房子,那么之后呢?為什么說那個人騙你?只因為這一屋子人偶?”
蘇三扶著暮云平在客廳沙坐下,柔聲問道。
“是,我住進來看到這一屋子人偶,以為是前任房主家孩子的布娃娃并沒有在乎,后來嫌棄它們礙事,就讓我的助理把這些東西都扔了。仔細檢查才知道原來這些不是布娃娃,是人偶,關節能活動的人偶,哦,我的助理姓陶,我們都叫他小陶的,小陶找個大箱子打算將這些東西裝進去扔了,我看是關節能活動的人偶,就動了頑皮心思,我和山鬼我們小時候是很喜歡看木偶戲的。”
聽到這山鬼不住點頭:“對的對的,我們還自己排練過孫悟空三打白骨精呢。”
“于是我就想這些人偶可以穿上線表演木偶戲,閑暇時候玩玩也挺開心的。我是個天馬行空的人,有了這個打算就開始實行,我讓小陶找來很多絲線,還有會木偶戲的老藝人,教我怎么給人偶關節上系上絲線,我當時很喜歡那個黑齊肩的女孩子人偶,打算第一次就玩個白雪公主的故事,它來做白雪公主好了。”
“木偶戲開場那天,我把我這別墅的所有工人都招來看戲,我一個人玩的開心。可是下面的人卻都表現的很奇怪,一場表演完了,小陶拉著我到一邊小聲問,剛才站在我旁邊的黑衣人是誰,我當時一愣,就我自己啊,哪有黑衣人。可是小陶告訴我,當時我身邊站著個黑衣男子,面無表情地看著我手里的牽線人偶,他們在臺下坐著都覺得莫名其妙,不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小陶一個人可以是眼花,但是傭人、門房、司機、花匠這么多人,不能大家都眼花,我嚇得不行,急忙將這個人偶上的絲線都撤了下來,可是當晚,我做夢了,夢到這個人偶變成一個女孩子,對我喊著你弄疼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