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我在家啊。怎么了?生了什么事?”林淑凝看到蘇三跟著警察上門,有些驚愕。
“淑凝,是這樣的,現(xiàn)在是……”
“沈慕白死了,我們在他的住所找到一具無頭尸體。”
羅隱截過蘇三的話頭。他現(xiàn)在不想告訴林淑凝真相,想看看她對這件事知道多少。
“什么?誰死了?”
林太太聽傭人說警察來了,以為是林教授的事情,急忙從二樓往下走,聽到這句大聲追問。
“沈慕白死了。”
羅隱重復(fù)一遍。
“死了?怎么會?他怎么會死?”
林太太驚訝萬分,臉上甚至還有悲傷神色。
她和林淑凝是完全不同的表現(xiàn)。
林淑凝聽到沈慕白死了,眼中隱隱透出驚愕,臉上只是顯現(xiàn)出一抹悲傷。而林太太的神色,幾乎是可以用崩潰來形容。
“沈慕白死了,你傷心什么?”
林淑凝出言諷刺。
林太太已經(jīng)不在乎她說什么話了,無力地扶著樓梯一點點挪動下來,她走的每一步都那么沉重遲緩,像是經(jīng)歷了巨大打擊。
沈慕白的死怎么會對她造成這么大的打擊?蘇三和羅隱對視一眼,目光中都充滿了不解。
“你!”
林淑凝忽然瘋了一樣沖過去:“你們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一直在騙我對不對?你說話,說話啊。”
她抓住林太太的衣領(lǐng),憤怒地質(zhì)問。
林太太神經(jīng)呆滯,整張臉上的肌肉像是完全壞死了,蘇三能看到她嘴角似乎在微微抽動。
蘇三擔(dān)心鬧出大事,沖上去打算拉開林淑凝,卻沒想到林淑凝用力推了林太太一把,她搖晃一下,就那么倒了下去。
蘇三啊呀一聲,松開林淑凝去扶林太太,俯下身去,卻見她神色木然,臉部肌肉松弛,嘴角抽搐,眼睛像是對不上焦距,一片茫然。
蘇三意識到事情不對,急忙用力捏了她的手一下“林太太,你怎么樣?摔到哪里?”林太太不出聲,林淑凝叫了一聲:“天那,血!有血!”
只見林太太的旗袍下面流出暗紅色的血跡,血腥味瞬間彌漫開來。
蘇三聞著這血腥味,忽然一個嬰孩的形象從腦海中一晃而過,她脫口而出:“你流產(chǎn)了?”
“流產(chǎn)?”
林淑凝也嚇到了,她心想這畢竟是林教授的骨血,若是被自己親手扼殺,那如何對得起林教授。
她高聲喊傭人打電話給白醫(yī)生。這位醫(yī)生是林家的私人醫(yī)生,一般這種情況都是隨傳隨到的。
醫(yī)生現(xiàn)在還沒來,大家也不敢隨便搬動林太太,傭人們便將她抬到一樓客房,也就是昨晚蘇三住過的房間。
林淑凝此刻已經(jīng)完全失去了方才的戾氣,整個人像是一棵被暴曬過的脫水干菜,精神也萎靡起來。
“林小姐,雖然生了這種事,不過事關(guān)一起謀殺案,我還是想問你昨晚去見沈慕白都說了些什么。你們之間后來生了什么事?為什么你的血指紋會留在門把手上。”
匆匆安頓好林太太,林淑凝沒來及的喘口氣,羅隱卻不給她休息的機(jī)會。
“我昨晚一直在家,這點蘇蘇能證明。”
蘇三低頭不吭聲。
“你能證明嗎?”
羅隱一臉嚴(yán)肅。
林淑凝拉著蘇三的手說:“我一晚上哪里也沒有去啊,你那時在寫稿子,我就在房間了。”
“可是11點多左右,我寫完出來看到你是從外面進(jìn)來的,你說心情不好去后院轉(zhuǎn)轉(zhuǎn)。你上樓時,我看到你手指上有點鮮血。”
“你!”林淑凝氣惱地甩來蘇三的手:“你還是不是我的好朋友!到底幫誰?”
“淑凝,你冷靜一下,我相信你是不會殺人的,同時事情也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真的是只想單純知道,你晚上出去找沈慕白生了什么事,為什么你的手上會有血。”
林淑凝冷笑:“想說我殺了他?我是恨他,恨不能一刀殺死他,可是昨晚他受了傷,我竟然心軟的扶他進(jìn)門,還幫他包扎傷口,我真是恨我自己,怎么這樣沒用!”
“什么?昨晚沈慕白受傷了?”蘇三和羅隱吃驚地異口同聲。
原來昨晚,蘇三去寫稿子以后,林淑凝就悄悄離開家,坐著黃包車去找沈慕白。
她想問個清楚,沈慕白為什么說林教授欺世盜名,他接觸自己是不是只為了這一天。當(dāng)時已經(jīng)是晚上1o點多了,路上行人稀少,快到沈慕白所住公寓就看到他踉蹌著跑過來,雙手捂著腹部。
林淑凝急忙下了車,走近了才看到他手上已經(jīng)隱隱有血跡,面色痛苦。
“這是怎么了?”
“有人想殺我滅口,剛才在小巷子襲擊了我。”
林淑凝來之前設(shè)想了多種場景,以為自己一見面就會甩他巴掌,沒想到看到有人追殺他,想都不想扶著他就往公寓走。
“那時走的急,公寓門口靠著個男人,我只顧扶著沈慕白,被他絆了一腳,手擦破了皮,當(dāng)時我沒有注意,后來也是心里難受,無暇估計那塊傷口,滲出了血,估計蘇蘇你昨晚看到的其實是這里。”她抬起手,左手的確是有一塊擦傷。
林淑凝繼續(xù)講道:“我扶著他回到房間,幫他清洗包扎,我告訴他我爸爸去世了,警方在調(diào)查這件事,我爸爸和他有什么恩怨他和我說清楚。沈慕白說既然我爸爸死了,他和我家的恩怨也就了結(jié)了,以后和我就再無關(guān)系。”
我又氣又急,覺得他這個人簡直是不知好歹,我打了他一個耳光就跑了出去,出去時候,又被那人絆了一下。我才注意,那人竟然一直一動不動的靠在公寓門口,也許是個死人,天還那么黑,我越想越怕,就往斜對面的華懋公寓那個方向跑,在那找個車子就回家了。”
“你走的時候沈慕白是活著的,受了傷。”
“是的,他腹部被刺了一刀,但不是很深,我覺得那個傷口應(yīng)不會致命。”
蘇三急忙解釋道:“其實死在沈慕白公寓里的應(yīng)該不是他本人,可能是一個早死去的人,沈慕白大概是想脫身,用這個人的尸體做個局。”
“啊?為什么你們斷定尸體不是沈慕白的?不是沒有頭嗎?”林淑凝的臉上說不清是高興還是悲傷。
“沈慕白的表妹說他小時活做過闌尾切除手術(shù),腹部應(yīng)該還有手術(shù)傷疤,但是在沈慕白住處現(xiàn)的無頭尸體上沒有傷疤。”羅隱解釋道。
林淑凝聽到這話,呀的一聲,像是受了很大的驚嚇,往后退了一步,肩膀抵著后面的墻壁,似乎只有這樣才能支撐著她不會倒下去。
“怎么了淑凝?”蘇三見她面色忽然間變得慘白,嚇了一跳。
林淑凝緊緊地握住蘇三的手:“可是我昨晚幫他清理傷口,我清楚地看到他的腹部并沒有傷疤,沒有手術(shù)后的傷疤!”
聽到這句話,蘇三也覺得渾身冷。
劉娜是沈慕白的表妹,這件事上不會說假話,那為什么沈慕白腹部沒有傷疤?
“難道,難道他不是那個沈慕白?”
蘇三腦子轉(zhuǎn)的快,一字一句地說。
“不是那個沈慕白?是什么意思?”
林淑凝有點聽不懂。
“意思就是,這個沈慕白可能不是那個十歲前做過闌尾炎手術(shù)的沈慕白。”
“天啊!那他到底是誰!”
林淑凝一聲驚呼,這時里面?zhèn)鱽韨蛉说暮敖新暎骸疤阍趺戳颂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