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斷續續而無底的黑暗,我在那裡面疲憊不堪的走著,漫無目的,已經習慣的黑暗,我穿梭在這不停逝去的光陰裡,雖然已經適應了這秒逝的光陰,但是,一種無端的恐懼在我心裡慢慢滋生,隨後像黑洞般逐漸擴大,近乎吞噬了自己。
浩浩陰陽移,年命如朝露。
那一瞬間,我開始厭倦和憎惡這無端的黑暗,這吞噬人心的黑暗,突然間一道閃耀不定的光芒在前方出現,然後波光閃閃,銀色的波光橫練呈現,一個驚濤駭浪打來,伴隨著陰鬱低沉恐懼而熟悉的聲音,籠罩的霧靄漸漸散開來,幻現的面孔在流水的光影斑駁裡出現,他看著我睜開的眼睛,欣喜異常,我困難的轉動眼珠,看著周圍景象,原來,竟不是在幻像,我皺了皺眉。
爲什麼還要讓我回到這裡,爲什麼我一醒來就要讓我看見心底牴觸的那個人。
傾心身死,現在總算明瞭那種感覺。
卻猛然間看到了他凹陷的雙眼,赤紅的血絲,心底微微的刺痛開成一朵絕美的荊棘花,隨風綻放。
我閉上眼,那朵花就此凋零,花瓣隨風消逝。
他看著我閉目不語,站起身來,輕輕道:“不要再想著別人,我不會允許!”
我睜開眼,看著他逃也似地背影,心裡有什麼破土而出,可心底那般牴觸牴觸,怕一碰,就無藥可解。
愁思當告誰?
當告誰?
順著光線看著頭頂的那顆明珠,顫抖著苦笑,想要嚎哭,卻失了聲。
在慾望邊緣憂傷,在記憶邊緣傷感,在孤獨邊緣絕望。
血液裡瀰漫著癡狂的恐慌。
時間凝固,心已崩潰。
躺在牀上,我靜靜地流淚。
站在院內。
我看著金黃色的落葉隨風飄過眼前。
回憶接撞而至。
鏡頭切換,時空旋轉。
那一年秋,我三百歲,少昊、二哥、池清、池俊約著在重陽節這日踏秋。
那日,漫天黃葉飛飛揚揚,我開心的在他們中間蹦跳,陽光圍繞,我咧著嘴角,肆意的笑,不經意間就能看到少昊對我寵溺的笑容,那種笑容使我肆無忌憚的圍在他身邊蹦阿蹦的,不理小二池俊的諷刺,擺脫了小妮子的糾纏,朝著他傻傻的笑,隨後在山間肆意奔跑。
那一個純真翩然的秋天。
惘若逝去在昨日,一幕幕心切的畫面,已然不能復甦。
現在,對他的依賴終結。
現在我看不到他,他看不到我,只有這陽光依然在照,這秋葉依然紛飛。
咫尺天涯!
我仰起頭,看著那大如圓盤的太陽,笑道:“你真是個傻瓜!”
刺眼的光線射的我滿臉淚水。
時光斷絃。
回首已是百年空!
心臟被刺穿了一般,疼痛的無以復加。
與我有關的,本就該遺忘了。
即使記得,也只是鞭長莫及,都已經再也沒有了意義。
自己本就沒有資格請求原諒!
是誰,還站在原地等待?
少昊~~~!
遠處,紫黑色衣袍隨風飄揚,眉間深蹙。
碎了一地的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