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緊緊隨著漣,此時緊跟著他,半步不離纔是保命舉措。
剛?cè)胩稌r,水沒至頭頂,沉沉的,很快的蕩起深綠色的漣漪,逐漸擴(kuò)散,直至慢慢消失,恢復(fù)平靜,好似一切都沒發(fā)生過。
即便他給我施了防水術(shù),即便我是一條青龍(呃,雖然是未成年的),但還是有絲絲寒氣侵入,撕裂肌膚般的刺痛。
奶奶的,我心裡又是一聲國罵,幹嘛非得把我拖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
我隱隱約約看到前方有個黑黝黝的洞,洞口呈圓形,洞穴長約三丈,洞壁周圍皆是我在岸上看到的那種巖石,他踏步就往前走,我只得跟著,越往裡,光線越暗,逐漸變得漆黑,只有那熒熒水光,忽明忽滅,我看他變戲法般手中突然閃現(xiàn)一個恐龍蛋般的夜明珠,在這個洞裡散發(fā)著綠幽幽的光芒,越發(fā)詭異,我心中隱約有個不好的預(yù)感,漸漸慢了腳步。
他見我走得慢了,便柔聲道:“怎麼了,不舒服,要不我抱你?”邪邪戲謔的眼神,伸手就要來攬我。
我一個閃身,避了開來,他愣了下,眼神變幻莫測,是驚是怒是慌張,我一時也分辨不出,只是心中說不出的痛快淋漓,但是考慮到自己一條龍命,還是磨磨蹭蹭的走到他身邊。
他一把攥住我的手,手中乾燥堅硬的繭抵著我的手心,我默默忍受著這煎熬。
我壓抑著心中的憤怒,那一根根刺根刺,漸漸萌生,生長,重重疊疊,我看著這個眼前男人的背影,一種想要把他撕碎的衝動在腦海浮現(xiàn)。
撐著黑色的洞壁,不斷的喘息,眼前的男人轉(zhuǎn)過身來,迅速走到我身邊,看著我的樣子,一臉愁緒道:“怎麼了?”說著便伸手要來扶我。
看著伸出的那雙手,那雙在彼岸花的花叢中不斷在我身上游移點火的手,現(xiàn)在我卻感到一陣噁心,伸手“啪”的一聲打了開去,:“別碰我!”尖銳的聲音在洞壁中沉響,重複:“別碰我!”
“別碰我!”
“別碰我”
………
他的眼神,犀利中帶傷,慘白的水光光,勾出過往,夜太漫長,凝結(jié)成了冰,是誰在洞壁中冷地絕望,光輕輕淌,墨黑的巖石,我一身被強(qiáng)迫,隨風(fēng)凌亂,家在遠(yuǎn)方,化成一縷夢,菊花慘淡地傷……
他幽深的眼神看著我,我惱怒的轉(zhuǎn)頭避開去,其實我在用手撐著洞壁的時候,腦海中已經(jīng)明瞭他所要做的事,只是這人到這地步居然還在我面前裝出一副情深似海的樣子,媽逼,真他媽的讓我感到噁心。
突然,一股強(qiáng)大的力量籠罩而下,我被置於他的臂膀中,猛然間,又一個強(qiáng)勢的吻壓下,帶著熱烈和狂暴,我大腦瞬間轟的一聲,隨即,過了好一陣,我大腦缺氧,“嗯——”的一聲嬌吟,我突然間清醒過來,使出全盡一個拳打到了他的臉上。
他一臉錯愕,隨後眼神複雜的看著我,嘆了口氣,道:“走吧!”
我舉起袖子,狠狠擦著自己的嘴脣,直到擦得疼痛的近乎麻木,才直起身子,跟著他走。
突然間,前方一個黑影急速躥出,瞬間掀起一股強(qiáng)壓,直襲過來,我猛的一嚇,躲在漣的身後,卻見那團(tuán)黑影溫順的在漣的懷裡使勁蹭呀蹭的,我仔細(xì)一看,是隻獨角獸,樣子像赤豹,長著五條尾巴,“它叫冉有,是猙獸,本是西山經(jīng)華山之首,錢來之山的神獸,本生活得好好的,只因發(fā)了幾場洪水就被那些自譽(yù)爲(wèi)天地正道的人視爲(wèi)妖獸,我在那場屠猙獸中救了它的命,它變跟了我!”他摸著冉有柔順的皮毛,如此說道。
我看著那一下變得乖順的冉有,默然無語。
只見他拍了拍冉有的頭,冉有嗖的一下,消失了。
我又隨著他走了幾步,便觸到了一面黑色的牆,那面牆,通體發(fā)黑,居然散發(fā)著黑曜石般的光芒。
我看了他一眼,竟然呆住了,他渾身散發(fā)著我所沒見過的霸視衆(zhòng)生的雄姿,睥睨天下的威勢,我苦笑,想著這纔是他的真容吧,他在我面前裝出的那副情深款款的模樣,不是另有所圖又是什麼。
他手上黑光散發(fā),飛快的在空中寫了一道咒符,那面黑牆竟瞬間在空氣中融化消解。
我感受到一股非常濃厚稠密的空氣,照理說,這潭洞越深,空氣便越稀薄,爲(wèi)何這裡比那陸地得還要濃密,隱隱散發(fā)著一股黑暗之息。
瞬間,在看到那柄黑劍的一霎那我的疑惑被解了,那柄漆身墨黑散發(fā)著強(qiáng)烈的黑曜石的光芒,周身繚繞著道道黑氣,透著一股荒蠻古樸的氣息,好像天地尚未開時的混沌一般。
漣手掌一展,一道散發(fā)著金色光芒的鳳翎,一對青墨的麒麟角,然後掙扎的看著我,我看著他如此的樣子,突然大笑出聲,散發(fā)出的濃厚的青龍之息,震得洞一晃一晃。
他皺眉看我。
我停了大笑,朝他說道:“這便是你要帶我來的原因。”
他說:“你都知道了!”
我圍著那把刀走了一圈,朝他嘲諷一笑,道:“這便是殤神劍,嘖嘖,長得還真不懶,對得起殤神這個詞,可是明明是刀,怎地是一把劍呢?”
他看著我道:“世間利器本無刀劍之分。”
我挑了挑眉,看著他嚴(yán)肅道:“青龍血,我可以給你,但你要放我自由!”
他挑了左眉,似是發(fā)怒前兆,道:“爲(wèi)何,呆在我身邊,不好麼?”
“你覺得我呆在你這樣的人身邊會好麼?”我怒道。
他向前一踏,似是要朝我走來,我一道青芒龍息,籠罩著自己,在那道青芒中沉聲緩緩道:“你若是不應(yīng),我便消嗜了自己。”
在我三白旦生日時,父皇爲(wèi)了我這青龍之身會給自己給六界帶來不必要的麻煩,便教了我一道龍族內(nèi)的禁令,消嗜令,這道令可令龍自身消亡,灰飛煙滅。
他猛地一滯,神色大駭,淒厲道:“洛兒,不要!”
“你用魔神之尊發(fā)誓,我給你青龍血,你放我自由!否則,我便自我湮滅,你也得不到青龍血!”我神色淒厲道。
“好好好,我全應(yīng)你,以魔神之尊!”
我滴下三滴青龍血,他盯著我,緩緩接過,那三滴青龍血在他手中匯成巨大的一滴。
金色閃爍的鳳翎,青墨的麒麟角,鮮紅的青龍血,在那墨黑的不知是刀還是劍的周圍飛速環(huán)繞,然後猛地一下,迅速融入劍的周身。
瞬間,直的一道黑色光芒從九天之上劈下,那把劍似是有靈魂一般,圍著漣,輕輕繞了兩圈,漣含笑接過。
我趁著這瞬間,化生爲(wèi)龍,呼嘯著飛出潭外。
到了岸上,卻見一道黑焰,他居然出現(xiàn)在我面前。
他的眼神狠厲,我的眼神空洞而絕望。
剎那間,陣陣狂風(fēng)肆無忌憚的從天空卷向地面,黑滾滾的烏雲(yún)翻滾著,白光照亮了黑雲(yún)的邊沿,那裡能量暴躁的聚集著,似乎在等待著那裡雷霆一擊。
驀地,筆直的一束金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地面迅速遁來。
渾厚龐大的雲(yún)層裡,黑壓壓的天兵天將聚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