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天地的火焰,炙熱而赤紅,把這些斷裂的劍片,一片一片的包裹了起來,形成了一枚一枚的小劍鏢,密密麻麻的,懸浮在半空中,而火堡主神,蒼白的臉上,泛著血色,似乎摧盡著他身體里每一份真氣,每一縷力量,附在這些劍鏢之中。
在他的嘴里,一字一句的吐出聲音:“天---火----焚----城----!”
下一刻,這些懸浮靜止的劍鏢,就像是產生了一種音符的韻動,有了一種旋律,“叮叮當,叮叮當……”似乎讓這些生物,擁有了生命力,就像是一個個跳舞的精靈,慢慢的起伏波動起來。
火堡主神雙臂一張,嘴里大喝一句:“去!”
那些飄浮著的劍鏢,漫天飛舞,如一群密密麻麻的蜂群,向著楚河傾泄而來。
楚河后退半步,身體往前傾斜,手中的光劍,劃出了道道殘影,這眨眼之間,連揮十七劍,而在劍意融融的時刻,他的整個人,竟然消失了,空中傳來了燦色的光芒,哪怕天空有太陽,依舊沒有這團光芒這么燦爛。
沒有人敢直視,那是神的光芒。
楚河的劍境中,已經融入了龍行六意的力量,龍行六意那是超越這個時空的力量,是楚河在荒原大陸,潛龍深淵處得到的,龍行十二意,只是可惜,楚河僅僅傳承了其中的一半,只有六意,但哪怕是六意,這種力量的強,已經無人能擋。
光劍這一刻,也幻化了,幻化成了龍形,這不再是光劍,而是變成了龍劍,龍劍飛舞,蒼茫天穹如火般的點亮,形成了一道涌動的洪潮,與那撲面而來的劍鏢之雨相碰,無聲無息的,這劍雨竟然被撲滅了,“噗”的一聲,火堡主神爆吐一口鮮血,被撲滅的劍鏢之雨力量形成了反噬,身形飄了起來,就如一張紙,蒼白無力,從這賽臺之上,掉了下去。
“父親……”看得真切的安娜公主,嘶聲裂肺的吼叫,這是她在這個世上最親的人,也是她心中最強的男人,但這個男人卻被打敗了,她不敢相信,也不敢接受。
一抹身影,如電般的沖了出去,正是雷管家,他想要去接住掉落的主神大人,但就在這一刻,一聲驚雷般的爆炸聲響起,看著火堡主神被打下戰臺,失去一切信念的馬克,下令啟爆了早就埋在地下的炸藥,這些炸藥埋在這獨柱峰的四周,隨著巨烈的爆炸,這高達數十米的土峰,根本經不過這樣的震蕩,傾斜,倒塌,形成了地震。
四周圍觀的人,對這種異變也是驚心不已,一個個紛紛逃離危險區域,安娜公主不顧這種爆炸,向著父親沖去,而梅彩衣與龍馨月也是大驚,更不管不顧的,穿入了土峰的警戒,與安娜擔心父親一樣的,她們也在擔心著楚河。
雷管家冒著爆炸,接住了昏迷過去的主神大人,回頭的瞬間,撕心裂肺,因為他看到,那傾倒的土峰,朝著后面沖過來的安娜公主倒去。
“公主!”
不待叫聲傳開,那爆炸的地面,或者確切的說,是野狼谷的河床上,掀起了翻涌的劇動,一條條地面的裂縫出現,水從裂縫中迸射出來,形成了地陷的裂口,而且裂口越來越大,土峰撞到安娜的身上,隨著這些土塊,陷落到了裂縫之中,轉眼就消失不見了。
一道身影,從空中飛起,雙臂用力往兩側一撥,把那些土塊撥開,一只手,伸了進去,把安娜公主從死亡陰影中,拉了出來。
雷管家心里一喜,正要歡呼,“噗”的一聲,那竟然是槍聲,是狙擊手的槍口對準著楚河。
“有狙擊手,快,干掉狙擊手。”雷管家一吼,四周的人才發現在這不遠處的山體洞穴里,竟然埋伏著狙擊手,而且他們的目標,似乎正是楚河。
雖然大家都是對手,但這會兒,幾道身影縱起,朝著那山體急速而去,這些高手憤怒了,如此精彩的賽臺大戰,竟然被幾個無恥的狙擊手破壞了,這些人中,當然也包括龍王,龍王很少憤怒,但這一次,他真的殺心大起,恨不得把這些人,碎尸萬斷。
一顆子彈,射入了楚河的背部,其實他是可以躲開的,但如此危險時刻,他想要把安娜救回來,根本來不及躲,躲開了子彈,就得放棄安娜,會眼睜睜的看著一個少女沉入地陷的裂縫中,尸骨無存。
被楚河抓住衣裙,硬生生提起來的安娜,瞪大了眼睛,看著子彈射入楚河的身上,那子彈強勁的沖擊力,甚至通過楚河的手,傳到了她的身上,那種感覺,讓她都感受到肉痛。
這就是那個被她視為粗魯,不屑一顧的男人,卻在這般的時刻,不顧危險的拯救她。
本來這一戰,楚河就耗力不小,這會兒又中了一槍,可以說精疲力盡,一只手抓著安娜,一只手扒在了裂縫的地面上,兩人看著,都是搖搖欲墜。
這會兒,楚河不敢露面了,任由身體躲在裂縫里,誰知道那些狙擊手被收拾了沒有,一直到梅彩衣與龍馨月到來,才把兩人拉了起來。
“狙擊手找到了沒有?”
“龍王與幾個高手過去了,他們逃不了,老公,你沒事吧?”龍馨月說著,拉過了楚河,轉到了背后,看著背后一片血淋淋的染紅了,心驚的叫道:“老公,你中槍了,快讓我看看傷口……”
或者因為太擔心,而忘記了四周的危險,梅彩衣擋住了,說道:“楚河現在氣力耗盡,需要休息還有安全,以防還有意外發生,不要讓他暴露。”
“嘩”的一聲,裂縫又一次擴大,楚檔臉上已經熱汗淋漓。
挨槍子的滋味,還真是不太好受,特別是這種狙擊子彈,追擊力十分的強,這會兒肌膚都被撕裂了,要不是楚河用真氣護住,怕已經被這子彈穿過了身體。
“去那里,先到洞穴里休息一下。”在一側的谷壁上,有幾個大小不一的洞穴,兩女扶著楚河,沖了進去,看著還呆呆的站在外面的安娜,龍馨月喝聲叫道:“安娜,你還在那里干什么,以為子彈打不死你么?”
是的,雖然這些人的目標是楚河,但難保會改變對付安娜,這個女人似乎被嚇壞了,這會兒意識都沒有歸位,整個人看著有些傻傻的。
放下了楚河,梅彩衣這才再次出來,把安娜拉進了洞穴中,好不容易被楚河救回來,這會兒要是掛掉了,豈不是白救了。
楚河坐在洞中一塊石板上,取出了一塊靈石,讓洞穴里立刻布滿了靈氣。
“馨月,幫我警戒,我要療傷。”
龍馨月點頭,人離開了幾米的距離,守在了洞穴口旁,不許任何人進入。
梅彩衣帶著安娜走了過來,問道:“楚河怎么樣?”
“死不了,要不是這個麻煩,老公怎么會中槍?”是的,以楚河的實力,就算是狙擊槍的子彈,也打不到他的。
安娜沒有說話,這會兒心里亂成了一團,既有對父親的擔心,不知道父親現在怎么樣了,更有對楚河的愧疚,她親眼看到,為了救她,楚河硬生生的承受了一顆子彈的打擊,用人的身軀,擋住了子彈。
“他在療傷呢,讓我們不要打擾他。”
梅彩衣坐了下來,說道:“沒事就好,不知道是什么人這么膽大包天,敢在這里埋伏狙擊手,還埋了這么多炸藥,這事一般人做不了,看來世紀之爭大賽的規矩,被破壞得干干凈凈了。”
龍馨月說道:“不管是誰,都要付出代價,等楚河好了再說。”
是的,再多的恨意,也抵不上楚河的安全,這一次中槍,雖然是一個意外,但那些圖謀不軌的人,一個也跑不了。
沒有多久,龍王回來了,手臂上的纏紗被弄掉了,這會兒傷口撕裂,又有鮮紅的血滲了出來,來到了洞穴之中,臉上熱汗淋漓,急聲的問道:“楚河怎么樣?”
龍馨月站起來,說道:“楚河現在正在療傷,中了一槍,問題應該不大。”
“龍王,是什么人?”梅彩衣也問道,這會兒她急需要知道事情的真象。
龍王掃了坐在那里,神情有些低沉的安娜公主一眼,說道:“是M洲戰隊,他們的目標是楚河,由執事馬克策劃的行動,被當場逮到,他已經吞槍自盡了。”
“兩個狙擊手,十幾個行動人員,全部格殺。”
龍馨月一聽,怒火沖天,回頭朝著安娜叫道:“是你們,原來是你們,你們真是太不要臉了,賽臺上打不贏,竟然使用這些卑劣的手段。”
安娜也是一驚,臉色煞白,急忙的解釋道:“沒有,我們沒有,我父親光明磊落,絕對不會做這種事。”
龍馨月叫道:“馬克是你們的領隊,是你們的人,不管你父親知不知道,這個責任,都由你們一起承擔,現在馬上給我滾,不要讓我再看到你,不然我宰了你。”
龍馨月憤怒的嚎叫,把安娜嚇得直抖擻,終于沒有忍住,一聲尖叫的啼哭,人已經捂著臉,沖了出去,飛似的逃走了。
受了驚嚇,受了擔心,也受了辱罵,她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哪里還忍得住這么多的情緒,只能用哭來發泄自己,這是最輕松,最直接的方式。
安娜走了,龍馨月還沒有把氣發泄出來,叫道:“楚河這混蛋,自找苦吃,人家要殺他,他還去救人,簡直就是笨到家了。”
梅彩衣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好了,不要生氣了,這就是我們喜歡的楚河,那會兒,他怎么能見死不救呢?”
龍王也說道:“這件事,也許火堡主神還真是不知道,必竟以他在世界的名聲,如此舉措,實屬不當,輸了也要輸得正大光明,他要是真的策劃這樣的襲殺行動,整個世界都會排斥他,所有的榮耀也會一夜蕩然無存。”
龍馨月說道:“不管怎么樣,楚河受傷了,世紀之爭組委會,也要給一個說法,這件事,不能這么輕易的過去了。”
龍王點頭說道:“放心吧,這事老樂已經去處理了,事情已經很清楚,M洲戰隊需要給一個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