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官，我的耳朵，我的耳朵……”馬隊長心急火燎地說：“你們還是乘熱趕緊給我縫起來吧，興許還能長好呢。要不，我這耳朵多半就保不住了……”

“別嚷嚷你！”李建昌訓斥馬隊長說：“開始的時候還說自己骨頭如何如何硬氣，怎么現在連半個耳朵也心疼的受不了了？放心吧，回去有人會給你醫治的。”

李建昌出門叫過來兩個警衛員：“你們把這個俘虜送回三營去，讓三營長嚴加看管。告訴三營長，讓他找衛生員給這個俘虜醫治一下耳朵。”

“長官，就給我找個衛生員醫治我的耳朵啊？”土匪馬隊長一聽就再一次嚷嚷起來：“怎么也得到醫院里給我縫起來吧？我感覺我的半只耳朵都快要掉下來了……”“放你娘的狗屁！”楊成群說著再一次把匕首拿出來說：“我就給你劃拉一道口子，誰割你的耳朵啦？就這還說自己硬骨頭呢，純粹軟蛋一個！快走，把老子惹急眼了活剮了你！”

打發走土匪馬隊長回到屋里，李建昌看看楊成群說：“怎么樣，團長？下一步我們怎么辦？”

楊成群把眉毛挑起來，有點驚奇地反問說：“什么怎么辦？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李建昌走兩步坐到楊成群旁邊，然后伸出一個手指頭說：“楊團長，這還不明擺著的事嗎？這個土匪都已經說出楊二妞是軍統特務了，還用得著我們再掰扯嗎？我建議，楊二妞一到我們這里，馬上扣押起來進行審查。”

楊成群站起來，有點驚奇地看著李建昌：“我看出來了，你是搬不倒楊二妞是不死心……”

“團長，你不能這么說！”李建昌一聽馬上也站了起來：“怎么就是我搬不倒楊二妞不死心啊？方才俘虜的口供你都聽見了，這已經成了事實了都！團長，說實話，這個楊二妞長得是不賴。可你也不能被美女蒙蔽了準備為革命而奮斗的雪亮的眼睛啊！說，我們絕對不能被敵人的糖衣炮彈擊垮，我看這個楊二妞說不準就是一個威力強大的糖衣炮彈。”

“你越說越邪乎！”楊成群一聽嗓門馬上大了：“怎么我的未婚妻還成了糖衣炮彈了還？我也看出來了，就你們這識文斷字的、喝過墨水的吃飽了沒事干光是瞎白活！”

“團長，我這絕對不是瞎白活！”李建昌說：“方才你也聽到了，這都已經成事實了！”

“成了什么事實了？”楊成群脖子一擰說：“你給我說說，啊？方才那俘虜說啥了？－－他說的也只是猜測！聽清楚了，我的參謀長，是猜測！這個俘虜根本沒有說他聽‘鬼難拿’交代過這個楊二妞是軍統特務，他也只是懷疑，我的參謀長同志！”

“我認為，這基本上不用猜測了！”李建昌重新坐下來，然后指一指椅子說：“團長，你坐下來，聽我慢慢給你分解分解……”

“我站著就行！”楊成群有點不耐煩地說：“你給我掰扯掰扯，方才那個俘虜那個時候、那個地方說楊二妞肯定就是軍統特務了。”

李建昌低下頭想一想，然后抬起頭來慢慢說：“團長，你先不要著急，慢慢聽我把話說完。你聽啊，那個俘虜是不是這么說的。他說這個楊二妞是土匪頭子‘鬼難拿’讓他必須送給我們的，一定讓我們俘虜的人。團長，那俘虜是這么說的吧？”

“是這么說的！”楊成群答應一聲坐下來點點頭：“可是，咱們不能就憑這個就說楊二妞同志是軍統特務吧？是吧！‘鬼難拿’說讓我們把這個楊二妞俘虜了，那就能說明楊二妞是軍統特務啦？這，這有點太說不過去吧這！”

李建昌低下腦袋在想一想，然后再抬頭問：“團長，最起碼，這個楊二妞有特務的嫌疑。這一點，你應該承認吧？”

“這，我承認，承認！”楊成群點點頭：“可是，光說憑懷疑就把人抓起來不好吧？我們還要看她今后的表現。參謀長，你說對不對啊？”

李建昌此時感到楊成群特別能說，自己一時沒有了言辭。他轉過身想一想，隨后又轉過來：“團長，既然你承認楊二妞有特務的嫌疑，那我們就應該扣押她，下一步審問，看看他究竟是不是特務。你說，應不應該這么辦？”

“不能！”楊成群脫口而出。

“為什么不能？”李建昌轉到延長期眼前盯著楊成群問：“嫌疑犯就應該審問審問的。代理非常簡單，因為她有嫌疑，審問的目的就是為了消除嫌疑。”

“你這又是瞎白活！”楊成群要要腦袋說：“那有嫌疑的人多了去了，我告訴你說！當初殷小江還是淮海戰場上俘虜過來的呢，那能沒有嫌疑？可當時他就說愿意參加我們解放軍，當場我就給了他一個排長干。怎么樣？人家不是多次立功，這都進步到了營長了，都成預備黨員了！”

李建昌無話可說了，他只好點點頭：“好吧團長，我說不過你。不過，這舉行婚禮的事，我們必須往后靠一靠。第一，師長那一頭沒說定，這是一；再者呢，楊二妞有特務嫌疑。團長，我的意思是說，楊二妞有特務嫌疑的證據找到了，咱們眼下能說明楊二妞有軍統特務的嫌疑了。這總行了吧？”李建昌說到這里抹了一把腦門的汗，自己喘了口氣。

“那你也不能抓她。”楊成群看著李建昌說：“咱們這么辦。讓我出面給他談一次話，看看這個楊二妞究竟是什么底細。參謀長，你要相信我，不要打擊我的積極性啊。我這找個媳婦兒也不容易，你別給我老是潑冷水。我告訴你，楊二妞同志可是馬上就要從師部回來了，你不要讓我難堪！我承認她有特務嫌疑，這總行了吧？”

“行行行！”李建昌點點頭無奈地說：“我同意，同意！這總行了吧？”說完這次站起身走出門去。他出了門，直接就來到三營來找殷小江，把審問土匪馬隊長的情況說了一遍：“三營長，上次沒有能槍斃了楊二妞，有很多原因。但是，我作為黨的革命干部，我一點也不后悔。現在你該相信了吧？這個楊二妞十有是軍統特務。要不干嗎土匪把她背地里派過來？眼下，我們只有通過審問楊二妞，才能把那只螞蚱逮住！”說完，李建昌看看殷小江。殷小江趕忙點點頭：“是是，參謀長，你說的有道理。可是，咱們怎么抓楊二妞呢？”

“好辦！”李建昌神秘地左右看看：“你今晚審問馬隊長，讓他把口供寫下來，然后簽字畫押。明天我寫好這次的戰斗報告要送到師部去，我們就此機會把土匪的口供也給郭師長送去。你想，師長見了土匪的口供，肯定就會支持我們的行動。到了那時，團長就只能干瞪眼了。”

“參謀長，你的辦法真多！”殷小江點點頭說：“好吧，我執行你的命令！”

殷小江到了晚上，果然審訊了土匪馬隊長，還按照李建昌的意思讓馬隊長寫了口供。到了第二天早上天剛蒙蒙亮的時候，殷小江自己來到團部把俘虜的口供送給了李建昌。李建昌接過來仔細看看，不住的點頭。

“參謀長，都在這里！”殷小江有點忐忑不安地說：“參謀長，咱們這樣行動，萬一再要是被團長知道了。團長肯定會發脾氣的……上次，上次，你都被關了禁閉，我和王隊長都寫了檢討，好歹沒事。這次要是再一次團長逮住，那……那恐怕不好過這一關！你也知道，楊團長這人不好對付的，心眼賊多賊多的。”

“不是還有我的嗎？我的心眼也不少嘛！就這事，真的要是被他知道了，他也不能把我們怎么樣。我們這都是為了革命事業。”李建昌拍拍胸脯子說：“瞧你們那樣兒？為了革命事業，啊？為了革命事業！入黨的時候那信誓旦旦的勁頭都哪里去了？口口聲聲愿意為黨的事業貢獻一切，奮斗終生，決不叛黨……這就寫了一份檢討，現在就成這樣了？”

殷小江低下頭來：“參……參謀長，咱們這邊，可是團長……團長是代表黨組織的。”

“你怎么就想不通呢你？這事上次我都給你說過了。他是代表黨組織不假，可他被美女迷糊了！”李建昌有點焦急地說：“上次，那只是我們的猜疑，所以沒有得到師長的支持。現在不一樣了，我們已經有了俘虜的口供。這個俘虜的口供只要交到師長手里，他肯定就會支持我們。我們這么做為什么？是為了革命事業，這一點必須明白！”

“是，參謀長，我一定服從你的命令，為革命事業奮斗到底！”殷小江立正敬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