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玉佳前腳借走了傘,祁玉庭后腳便進了偏殿。
“柳兄向來可好啊?”
他搖扇輕佻的模樣,活脫脫一個紈绔子弟。
柳長卿微怔:“祁兄,不是昨兒晚上才見過嗎?”
祁玉庭收起折扇,頗有些尷尬:“啊?啊對,對,昨兒晚上才見過。”
他探頭探腦的向臥房內(nèi)瞟去,卻沒有看到上官芊的身影。
“柳兄啊,好奇怪,為什么在下對你會有種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感覺呢?”
賊溜溜的眼睛依舊不安分在房內(nèi)搜視,兩只腳也絲毫不避嫌的跨進了臥房。
柳長卿面色頗為不善呀!
“不知祁兄在找什么?”
祁玉庭直起了腰,重又打開了折扇,忽忽扇著風(fēng)。
“找,找…”
“柳兄,這是何話,在下哪有找什么東西呀?”
手中折扇越發(fā)搖的歡快了。
上官芊從屏風(fēng)后站了出來,走上前妖嬈的挽起柳長卿:“相公,祁公子怕是來找那本書的吧?“
醉人的moli花之香在柳長卿鼻間縈繞,他頗有些害羞的別過了臉。
祁玉庭一聽,活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對!對對!啊,這個,上官姑娘真聰明啊!”
也不知道人家說的是哪本書,他便囫圇吞棗般將話茬子攬進了自己懷中。
柳長卿低著頭,紅了俊臉。
“祁兄,那本書,以后還是少看為好。”
“不行——”祁玉庭眼巴巴的瞅著上官芊開了口。
“讀書之道,在于勤讀、細讀,不勤讀細讀,書中所教之事,怎么能得其精髓呢?”
他露出一排白牙,笑瞇瞇的問上官芊:“上官姑娘,你說對不對?”
上官芊掩口偷笑:“祁公子真是用功之人。”
一旁的柳長卿,臉上早已掛滿了黑線。
“祁兄,既然想得其精髓,那便趕緊取了書走罷!”
祁玉庭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上官芊:“好好!”
柳長卿站到上官芊跟前,擋住了他的視線。
“祁兄,書不在拙荊身上,在枕下,你自己去取吧!”
祁玉庭收住笑意,裝作正兒八經(jīng)的回過身。
徑直走至床邊,從枕下摸出了那本春宮圖。
手中拿著那本書,笑容頓時凝固在了臉上。
“啊——”他一把扔掉,那本書在床榻上翻了滾之后,頗為委屈的趴在了地上。
上官芊故作驚訝的問道:“祁公子,怎么了?”
祁玉庭清清嗓子:“這個,怎么是這種書?”
折扇忽忽搖過,祁玉庭好似有大汗淋漓的模樣。
上官芊輕挪蓮步,彎腰撿起了地上的春宮圖。
“怎么了祁公子,難道不是你的嗎?”上官芊舉起手中的春宮圖,笑意中含著些許作弄。
祁玉庭頭搖的像撥浪鼓:“怎么可能!我怎么會看那種書!”
“嘖嘖,相公,原來不是祁公子的書呢!”
上官芊似乎頗為失望的搖著頭,嘴角的笑意卻越發(fā)深了。
柳長卿上前接過她手中的書,撣去灰塵。
俊臉越發(fā)紅了。
“芊芊,既然不是祁兄的書,那我們便收好吧!”
一邊的祁玉庭明明非常想拿回,卻又不得不裝作若無其事。
“對對,柳兄還是收好吧!收好…”
柳長卿紅著臉把書收進了懷中。
“祁兄,”他鎮(zhèn)定的說道,“還有事嗎?”
祁玉庭猛地一拍腦門:“啊對了,柳兄,過幾天咱們?nèi)ペs廟會吧!”
柳長卿疑惑道:“又不是初一十五,趕什么廟會?”
祁玉庭拿扇子指著他,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你看看,你看看,真是兩耳不聞窗外事啊!我聽說永樂寺里來了一個道行深厚的高僧,能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這幾天,整個寧海都轟動了,你竟然不知道?”
他不住的搖頭,好似萬分可惜。
柳長卿卻并不買賬:“祁兄,高僧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呢?”
“當(dāng)然有關(guān)系!”祁玉庭跳將而起,“祁兄難道不想算算姻緣仕途?”
“不想。”柳長卿老老實實的吐出一句。
“柳兄,當(dāng)陪我去吧!小弟倒是想去算算姻緣。”
“就這樣說定了,三日后,永樂寺見!”
再沒有給柳長卿拒絕的機會,祁玉庭忙不迭的出了臥房。
柳長卿站在原地,臉上表情頗為無奈。
上官芊倒是有幾分期待。
“相公,我們?nèi)グ桑 ?
即便明知自己不是他的良緣,她卻依舊想聽那高僧說出幾句寬慰的話。
柳長卿兀自沉思,沒有說話。
“相公,我們?nèi)ヂ铩?
她扯著他的手臂輕搖,弱弱撒嬌。
柳長卿:“……好吧。”
三日之后。
上官芊坐在床邊嚶嚶哭泣,一旁的柳長卿不停安慰。
“芊芊,別哭了,大不了,我們不去了。”
上官芊抬起淚眼看他一眼,越發(fā)哭的兇了。
“我就知道,你是成心不想讓我出去玩!”
柳長卿撫額:“那你說,怎么辦?”
上官芊腮邊掛著淚珠:“相公,你去把傘要回來嘛…”
柳長卿一時間有些為難:“芊芊,我去祁姑娘的閨房要,不好吧?”
上官芊瞪著桃花眼:“那怎么辦,我又不能去!”
柳長卿默默起身:“還是我去好了。”
東廂內(nèi),祁玉佳抱歉的看著柳長卿。
“柳秀才,真是對不住,那把傘被丫鬟弄壞了,本想重新買一把還你,無奈還沒來得及。”
柳長卿想到上官芊那撐傘款款的模樣,心中竟有些失落。
“壞了,就壞了吧!姑娘不必介懷。”
話不多說,轉(zhuǎn)身離了東廂。
祁玉佳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心下悵然。
她瞥一眼門后完好無損的青竹傘,不住的默念著對不起。
回了偏殿,上官芊一聽傘被弄壞了,心情越發(fā)糟糕了。
“相公,”她抽抽搭搭的說道,“我想去呀…”
柳長卿輕輕為她拍背:“好了好了別哭了,傘壞了我也沒辦法呀!”
上官芊趁機依偎在他懷中,肆意享受那厚實的胸膛。
相公的胸膛,不用白不用。
她一把攬住他的腰,在他衣上蹭干淚水。
突然腦中靈光一閃,她壞笑著抬起了頭。
“相公,我有辦法了!”
柳長卿低下頭:“什么辦法?”
他星目低垂觸及之處,是她細膩雪白的脖頸。
以及,那高聳之下隱隱的細縫。
發(fā)間幽香隨風(fēng)襲來,柳長卿一時迷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