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現在這個樣子就算有那個心,也沒有力氣管了,他說年輕人之間的事情,由你們自己去解決好了,畢竟當年是程語嫣小姐做的太過分,而阿劍少爺的心其實一直在你這裡,他折騰了這麼多年,突然覺得也許應該尊重少爺的決定。”
“我憑什麼要相信你們說的這些,也許你們是爲了分散我的注意力,讓我不在恨蕭家呢,現在來跟我說這些,不覺得很可笑嗎?”安然開始聲嘶力竭,她真的無法接受這突如其來的不知道是真是假的陳述,她本來是要狠狠折磨蕭雲山一番的,可現在自己卻被折磨,她沒有心理準備,對現在的狀況完全沒有心理準備,她只能用嘶吼來掩飾自己的這種驚慌失措。
“安小姐,請冷靜一下。”管家平靜的看著近乎瘋狂的安然,依然無波無瀾的說,“老爺最後只想讓我送你一句話,冤冤相報何時了,不如珍惜現在眼前的幸福。他已經決定不在干涉蕭劍少爺的生活,而他對你也還沒有變心,選擇權在你,以後是幸福的和蕭劍少爺生活在一起,還是永遠痛苦的活在仇恨中,真的只有一念之差。”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和夏鳶出的醫院,她只是記得拒絕了夏鳶將自己送回家的好意,在半路中以“想要一個人靜靜”的藉口下車,然後一個人漫無目的的走。
她幾乎走遍了這個城市的每條道路,在車流中,看著來來往往的車輛,看著在黑暗中漸漸亮起來的燈光,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多餘,好沒用,一直口口聲聲,下定決心的要爲自己的孩子報仇,卻一直尋錯了仇人,更可笑的是最後的事實還是要自己一直以爲的仇人來告訴自己,這是莫大的諷刺。越想越氣,越想越不能停下自己一直在行走的腳步,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是一刻也不停的走,走到雙腳沒力氣擡起來也在持續不斷的走,彷彿要走到世界末日一般,直到蕭劍的出現,將她狠狠的摁到車裡,她才停止了這毫無意義的行走。
他出去買了熱熱的奶茶回來,遞給已經快要被凍僵的安然,可她竟然連舉起杯子的動作都忘記了,只是靜靜的握著那杯奶茶,目光呆滯的看著前方,就像是已經靈魂出竅了一樣。蕭劍實在看不下去,將被子拖到她的面前,很生氣的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說出去見朋友,可是一直到半夜我才接到夏鳶的電話說讓我出來找你,然後你就以這種模樣出現在我面前,安然,你見的朋友就是夏鳶嗎,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蕭劍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竟帶了點懇求的語氣,看著安然現在的這幅模樣,他的心彷彿有千把刀子在來來回回的劃,生生的疼,不管發生了什麼,他寧願現在這麼難受的人是自己,哪怕是下地獄也請讓他代替她去。
“回家,我要回家。”安然突然吐出來的幾個字,卻已經是讓蕭劍驚喜不已,他趕忙發動車子,說:“好,好,我們馬上就回家,馬上就回家。”
安然覺得自己全身無力,像被抽空了一樣,她連站都站不穩,更別提走路了,最後還是蕭劍將她抱上了樓。替她洗了熱水澡,裹到暖暖的被子裡,柔聲說:“睡吧,睡一覺明天就把所有不開心的事情忘了好不好。”
安然睜著眼睛,目光空洞的看著天花板,不發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