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喬嫣選擇了周胥的方向,走下了直升機,躲在了周胥的身后。
周胥一臉得意,炫耀似的隔著直升機,看著那邊臉色陰沉的易天泉。
“老婆!”易天泉直接跳起來,從直升機上飛過去,落在他們面前,伸手想要把喬嫣抓過去。
周胥早就料到他會這么做,單手攬著喬嫣的腰,雙腳踩地躍起,飛到了我們的陣前。
啊……兩軍對壘,主帥也有了。
這個時候,真的好希望有一包薯片一瓶可樂,能讓我躲在人群里,看這場超級無敵年度狗血大戲啊!
“糖?”水修從口袋里,掏出幾個話梅糖遞給我,又順便,遞給站在我們旁邊,一臉莫名其妙的傲吉和夜修。
我剝了糖丟進嘴里,給他一個贊許的表情,我老公真是太懂我了,自從他知道這倆是情敵開始,就和我一樣,抱著看戲的心情了吧!
前面風聲鶴唳草木皆兵,后面我們四個興奮圍觀。
“我不會跟你回去的,易天泉,我不是你的移動血庫,也不想再跟你糾纏下去了。”
喬嫣平靜,但決絕的聲音,從我們前面飄過來。
開始了,開始了!
我興奮地晃著水修的手,指著我們的前面,用口型對他說:狗血吧!大戲啊!
水修一臉拿我沒辦法的寵溺表情,捏了捏我的臉頰,往前看了一眼后,單手攬著我的腰,把我舉高了一些,好讓我看清楚,兩軍對壘的最中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一身淺紫的喬嫣,站在兩個人中,偏向周胥的位置。
她氣憤的攥緊了手,渾身微微的發(fā)著抖,憤怒的雙眸,死死地瞪在易天泉的臉上。
易天泉臉上除了一貫的冷漠和不屑,更染上不少的怒氣。
他那身黑色的綢緞衣服,在車前燈的照耀下,反射出黑亮的光。雖然那些精致的刺繡和滾邊,透露出貴氣,可惜跟衣服的顏色一樣,陰森森的。
他就這么盯著喬嫣,過了很久,久的我都不知道他是不是中了定尸咒,才說:“喬嫣,你又在無理取鬧。
你可知道,我已經(jīng)昭告天下,你喬嫣,就是我尸盟盟主易天泉的夫人?
我已經(jīng)做到這種程度,你究竟在鬧什么?跟我回去!”
水修惋惜地嘆了口氣,仰頭在我耳邊,用那種看熱鬧的語調(diào),低聲說:“這樣說,肯定不會回去的。”
我看著水修,憋住笑。
嘿嘿,我老公被我?guī)牧四兀及素猿闪诉@樣。
不過,水修卻說的很對,易天泉那些話,根本就不是挽回,而是一種加著施舍的斥責。
喬嫣盯著他,憤怒的雙眸里,染上一點點委屈的淚光。
“盟主夫人?你們領(lǐng)證了嗎?”周胥冷靜的,指出了這件事,說:“既然你和丫頭之間的關(guān)系,不過是你一廂情愿的囚禁,丫頭想跟誰走,就跟誰走。”
喬嫣聽了這話,跟看到希望的曙光似的,回頭看著周胥,猛的點著頭。
易天泉卻壓根就無視周胥,和他的這些話。一雙眼睛,緊緊地跟隨著喬嫣,誠懇地說:“老婆,我知道你為什么離家出走,但你要相信,我和木蘭是清白的,回家吧,好嗎?
我從來就沒有把你當作是移動血庫,我當你是老婆,我愛你,很愛你。
老婆,你知道我有多愛你,全世界都知道了,我尸盟盟主易天泉娶妻了,都知道,我的妻就是你。
難道你感受不到,我對你的心,對你的誠意嗎?”
這段煽情的話剛說完,那個斷臂的白衣女尸就站了出來,往易天泉的身上一貼,煽動著大家的情緒,說:“夫人,你真的誤會盟主了。
對于我們尸盟來說,有你這樣一個人類的盟主夫人,并不是值得大肆宣揚的事情。
可盟主都昭告天下了,這就是他的愛,你怎么還會誤會,我和盟主之間不清白呢?”
我……去……
木蘭這些話說出來,好像是在褒揚易天泉的無私,當然,估計在尸盟的人聽起來,也的確就是這樣。
但是在喬嫣和我們聽起來,卻是在嫌棄喬嫣是人類的同時,責怪了她的不懂事。
能讓木蘭說這樣的話,還不呵斥她,易天泉其實也不是個,情商多高的人。
喬嫣看著木蘭和他貼在一起的部分,眼淚嘩啦啦的往下流,頭一扭,憤憤地說:“我不能跟你回去。”
周胥聽完,樂了,趁機把喬嫣往自己懷里一攬,拍著她的肩膀假意安撫,卻故意給了易天泉一個挑釁的目光。
正常人在這個時候,當然要先把疑似小三推開,安撫自己的老婆。
這個尸盟盟主,果然不是人啊。
他居然發(fā)火了,沖著喬嫣吼道:“喬嫣!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已經(jīng)說了我和木蘭清白,更是說明白,我給了你名分,你現(xiàn)在當著我的面,做這種事,你是什么意思!”
我看著還靠在易天泉身上,一臉得逞笑容的木蘭,恨得牙根癢癢,對水修說:“水修,我想揍他。”
“好。”水修抱著我,直接就走到了隊伍的最前面,放下我之后,拉著我的手,又召來夜修和傲吉護在我左右兩側(cè),才說:“打吧,你老公在這里。”
我捂臉,啊呀,在吵架的情侶面前秀恩愛,是不對的。
實在是耐不住心里的怒火,我對著易天泉和木蘭,破口大罵:“易天泉,你是傻了,瘋了,還是瞎了?
你也不好好的用腦子想一想,如果喬嫣她在你身邊,真的過的很好,為什么會離開你?
你是榆木腦袋,還是修煉的時候,少修了大腦啊?!”
“你竟敢如此說盟主!”木蘭張開手,露出那些一寸長的指甲,準備撲過來尋釁,結(jié)果,被水修一腳給踢回了隊伍里。
“老婆,加油!”水修揉揉我的腦袋,讓我繼續(xù)說。
有人撐腰,我的氣勢又足了很多,深吸一口氣,繼續(xù)說:“你難道就看不出來,一直有人在害喬嫣嗎?
你以為我們夫妻,是怎么在完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把喬嫣從保護的那么好的地方,給救出來的?
就是你那個‘清白’的木蘭放的水!是她故意,讓我們把喬嫣帶出來的!”
“閉嘴,你在胡說什么!”木蘭從地上爬起來,又準備攻擊我們。
這次,夜修直接一把三叉戟,把她釘在了地上,朗聲說:“龍王大人說話,豈容你打斷!”然后,恭恭敬敬的站在我旁邊,做了個‘請’的手勢,說:“龍王大人請繼續(xù)。”
啊……
我瘋狂捂臉。
人家一個靈盟盟主一個尸盟盟主,我要在這里擺出龍王的架子,似乎真的不太合時宜啊!
但是,當我看到哭的鼻涕眼淚都流出來的喬嫣,以及雖然被釘在地上,還是難掩眉目間得意的木蘭,心里的火又騰起來了。
“木蘭是怎么跟你解釋,不小心放走喬嫣的呢?你信啊?就是她,故意放水,我們才能帶走喬嫣。
你知道她為什么這么做?因為她想,趁我們帶著喬嫣離開青水鎮(zhèn)的時候,下手除掉她。
從我們見到喬嫣開始到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阻止過兩次,你這‘清白’的木蘭,對喬嫣的刺殺。
喬嫣她就生活在你的身邊,可你壓根就不知道,她每天都生活在死亡的邊緣。你有資格怪她,離開你嗎?甚至想用一個虛名,就把她留在你身邊嗎?”
我一氣說完后,非常有成就感的長吁一口氣,等著看易天泉的反應(yīng)。
沒什么好怕的,他身邊的僵尸想殺掉喬嫣,是再明顯不過的事情,他自己傻兮兮的發(fā)現(xiàn)不了,不代表別人也不知道。
結(jié)果。
易天泉什么反應(yīng)都沒有,就好像已經(jīng)被我罵傻了一樣。
四周特別安靜。
圍觀的每個人,都等待著這場年度狗血大戲的結(jié)果,是打,還是撤。
沒人說話,連道士們豢養(yǎng)的靈獸們,也靜悄悄地或蹲或趴,乖巧的等著命令的下達。
時間一分分過去,我心里開始有點兒緊張。
對易天泉我并不了解,只知道他是一只將要成犼的魃,魃一出可屠龍,傲吉也不是他的對手,真要打起來,恐怕還得靠靈盟,和他們手里的那些靈能武器了。
易天泉突然動了。
所有人的神經(jīng)都緊張起來,僵尸們露出獠牙和指甲,修道者們攥緊自己的武器,蓄勢待發(fā)。
而易天泉深情的看著喬嫣,慢慢地往后退,一步一步,他身后的僵尸自動避開,給他讓出道路,而他就從那條路里,一步步走過去,離開了。
第一排的飛僵們,稍微等了一會兒,也跟著他走了。僵尸們一個個離開,只剩下,被三叉戟釘著的木蘭。
她沖著旁邊幾個僵尸罵了幾聲,他們扶起她,一起離開現(xiàn)場。
周胥帶著勝利的笑容,沖靈盟的修行者們揮揮手,說:“散了吧。”
很快這里就只剩下了我們六個。
風卷著河里的冷氣吹過來,稍微有點兒冷,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往水修懷里鉆了鉆,看著眼前俯在周胥肩頭哭泣的喬嫣,說:“走吧,先去找趙老板。”
喬嫣抬起頭看著我,點了點頭,可眼淚卻就是停不下來似的,一邊哭,一邊往直升機那兒走。
周胥跟在她后面,臉上的表情已經(jīng)變成了,一種難掩的心疼。
他對喬嫣是真心的,可是,易天泉也是,唉……
感情的事情,一直都很難辦,以后,誰知道,到底會發(fā)生什么事?
總之,先回去跟趙老板說一聲,他的后人無恙,這樣至少算是解決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