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修卷著我,急速地朝著異形們的巢穴飛去。
飛著飛著,就快靠近巢穴的時候,他忽然停了下來,帶我躲入一條岔道。
一道透明的結(jié)界,隔絕了我們和周圍的聯(lián)系。
哪怕是異形從旁邊過,都不會感覺到我們。
我不解地看著水修,這么大陣仗,是要干什么?
“丟丟,這個程序,很有可能是個為了捕捉我們像我們這樣的人而設(shè)下的陷阱。”
昏暗的空間里,他的表情嚴(yán)肅而慎重,一雙黑眸里,流轉(zhuǎn)著灼灼的光芒。就好像,被什么點燃了滿腔的血液。
我一邊為他這句話驚訝,一邊沉迷在他這樣充滿侵略性的風(fēng)儀:“水修,是怎么回事?”
“制作這個程序的人,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預(yù)料到了,會有人混進(jìn)來,想要破壞程序,所以才做了,針對有思維的靈魂的程序。
并且,在程序里,安置了邪靈,用以替換我們的隊員,迷惑我們,給我們制造困難。
如果沒有算錯,我們的人,已經(jīng)被替換了不少。”
什么?
我瞠圓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瞪著水修。
“那,是我提出空間融合的辦法,給那些邪靈可趁之機(jī)的嗎?”我忐忑的問。除了后來那部分,通過空間融合才集合齊的隊員,其他人都是我們自己人召喚回來的,應(yīng)該沒有問題吧?
“不一定。你還記得,我們之前,想利用思考的力量,來召喚核心嗎?”水修娓娓分析,“第一次反擊梵天,我們的確是成功了的。還有登陸上飛船。可是,召喚程序核心,我們卻可以說,失敗了。”
“雖然的確如我所說,核心其實就在我們眼前的這些場景里。但是,按照我們這些人的正常思維,冥想時,肯定會希望程序核心很省事的,直接暴露在我們眼前。可是卻沒有。
這說明,我們之中,有人的思維,和大家不一樣,并試圖掩蓋程序核心的所在,讓我們陷入危局。而能與我們那么多人的念力對抗,說明對方人數(shù)也很龐大。”
我心里咯噔一下,忽然就明悟了:“我們的隊伍里也有邪靈對不對?”
原作是沒有異形女皇披著女主的皮騙人這種梗的。
我們?yōu)榱俗陨恚墙^對不會去試想這樣可怕的騙局。那么,就只能是那些邪靈。
水修贊賞地點點頭:“刑隊將我們?nèi)糠珠_,說什么分組攻克場景,尋找程序核心,其實都是騙人的。
我們真正的目的,是把這些潛入我們的鬼魂,找出來殺死。讓他們給我們添不了麻煩。
另外還有一個目的就是,需要有個人,趁我們殺邪靈的時候,找到程序核心。”
他已經(jīng)觀察過了。這些靈異場景看起來詭異混亂,實際上,是按照九元十殺陣排布的。
而生門,就在地獄那個點。
“丟丟,找到程序核心的任務(wù),只能拜托你了。”他握住我的手,目光里有鼓勵,有擔(dān)心,“我們的能力,打不散那些惡魔,只有你能辦到。用你的仙靈力。”
我反握住他的手,抵著他的額頭,蹭蹭:“好。你放心。”
“保護(hù)好你自己!”他用力地抱著我,強(qiáng)硬地命令著,“一定,一定要保護(hù)好自己!”
“嗯。”
“不許再讓羅繁星接近你。”
“嗯?”
“你沒感覺到嗎?他……對你有想法。”
“額……”我想想羅繁星那個羞澀的娃娃臉,再看看水修自持冷靜的眼神里蘊含的薄怒和醋意,就忍不住笑翻了,“怎么可能?大家都知道我是個生過孩子的有夫之婦啦!”
吃醋的水修好可愛啊!
我拼命地抱著他蹭夠了本,才一起,朝巢穴跑去。
光線昏暗的房間里,一個個白色的囊袋,鼓鼓囊囊掛在墻上。白色的絲,從囊袋上延伸出來,令人作嘔的粘液,順著絲低落下來。這里面裹著的,就是片中被捕捉到這里的人們。
布老黑他們比我們到的早。我們到時,他已經(jīng)在割囊袋,想要借助這些人,折騰一下,外面的那些異形。
地面上,一枚枚齊膝高的蛋寂靜的沉眠著。
這些外貌古怪,完全不似地球上的蛋那么可愛的家伙,全部都是些危險的東西。
當(dāng)它們上方裂開那張多肉似的嘴,就是異形被孵化,擇人寄生的時候。
墻上囊袋里的那些人,就是為異形幼蟲,準(zhǔn)備的寄生體。
似乎感覺到我們的來者不善,這些蛋開始活躍起來。強(qiáng)而有力的心跳聲,越來越急地,從蛋里傳了出來。
“嘰——”
難聽的尖叫,從噴射口里傳出來,與此同時,一團(tuán)黑影,朝我迎面疾射而來。
我在全身張了一層結(jié)界,然后扔出張火焰符,爆了它。
噗。
幼獸的血肉,化作一陣酸雨,噴了一天一地。
也許是同類的血肉激化了蛋的孵化,所有的蛋,都張開了它頂端的口。
“嘰——”
“嘰——”
幼獸們驚惶而兇悍的叫著,子彈似得,紛紛噴射而出。
“oh,no!”剛從囊袋里解脫出來的配角們大叫起來。
水修大袖一揮,空氣里的水分子,瞬間凝結(jié)成冰,將這些幼獸連它們的血液一起,凍成了冰坨子,咚咚咚砸在了地上。
我運靈力為鐵棒,往這些幼獸身上一砸,它們頓時化成一堆碎渣。
配角們的嘴巴紛紛張成了“o”字型,沒等他們把下巴收回來,大門忽然被踹破。
破爛的金屬門外,數(shù)只異形并立。
當(dāng)它們看到負(fù)責(zé)種族延續(xù)的蛋們和幼獸,全部被我們毀壞時,紛紛發(fā)出凄厲燦烈的嚎叫。
那一霎,我從他們原就兇狠的眼睛里,感覺到一股鋪天蓋地的殺意。
“它們堵住了門,怎么辦?”羅浩抹著冷汗問。
怎么辦?殺了它們唄!
默默地朝它們豎了個中指。誰怕你們啊!我掏出來幾張火符,伸手扔了過去。
“不要!”水修連忙扯住我的手肘,“冰塊會融化的。”
可是還是遲了,我手一抖,符歪歪扭扭地飄了出去,在大家屏神靜氣的注視下,打了旋兒,落到了地上。
蓬。
一叢小火苗從符紙上冒了出來。緊接著,轟一下,火冒三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連成一片,將整個房間燒的轟轟烈烈。
噼里啪啦的爆裂聲中,一絲不易察覺的滋滋滋的聲響響起。
那些被凍得梆硬的冰塊,開始柔和。
含有強(qiáng)酸的血液,被融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地面上融出網(wǎng)眼一般的漏洞,并很快連成一片。
“快跑!”我喊道,同時不為人注意的,和水修交換了一個小眼神,“你向前,我殿后。”
水修率攻向門口那些巨大的成年異形。
布老黑他們看他都出手了,連忙跟著一起,撲殺了過去。
“要小心啊!”我趕著那些配角,跟在他們后面。鐵板一塊塊的朝下掉落,露出飛船下方,殷紅的地獄。
剛走門口,我腳后的那一塊地板,也轟一聲,掉落下去了。
我假裝崴了腳,身子一扭,向后倒仰下去。
“啊啊啊——”我故作驚慌地叫道。
“丟丟!”
我聽見兩聲音質(zhì)相反的呼喚聲,一前一后傳來。緊接著,一個黑影,從飛船里的窟窿里跳了出來,朝我伸著手。
條件反射性的握住了那只手,我才驚訝地發(fā)現(xiàn),這個跟隨著我跳下來的人,竟然是小警察羅繁星。
他緊緊地將我箍在他的懷里,大手很體貼的放在我的腦后,一副不容錯辨的保護(hù)姿態(tài)。
透過他的肩膀,我看見,水修站在那個大洞的邊緣,眉眼冷冽地瞧著抱成一團(tuán)的我們。
緊抿的嘴角,顯示著他的不悅,已經(jīng)到了頂點。
啊,醋壇子又翻了啊……
呼。
一團(tuán)熱氣,從我們身下升騰而來。燙的我脊背汗毛直豎。
視線內(nèi)的世界,頓時變了一片圓狀的,越來越遠(yuǎn)的天空。
我們不斷地下墜,就在我覺得我會熱成脫水西紅柿的時候,我們終于掉落到了這個坑的底部。
就在快要挨到地的剎那,羅繁星手腕一用力,把我們倆的位置調(diào)了個個,將自己墊在了我的身下。
哐——。
“咳咳咳咳^”
飛揚的塵土,讓我咳嗽不已。
羅繁星也摔得不輕,躺在地上好半天回不了神。
我瞪他暫時性失明找不到焦點的眼睛,不由懷疑起他來。
水修說,我們組的人,有可能是邪靈頂替的。
難道,是羅繁星?他跟著我跳下來,是想監(jiān)視我嗎?
我想到他和水修的爭吵,越發(fā)肯定了。雖然接觸的時間不長,可是羅繁星并不像是喜歡和人爭執(zhí)的人。
“羅繁星,羅繁星,你沒事吧?”我拼命拍著他的臉,將他從昏迷中喚醒,試探著問:“你為什么跟著我跳下來啊?你傻了嗎?”
“不是的。”
他沙啞著嗓子,扶著頭,很吃力似的,從地上坐了起來,“我,我只是想要保護(hù)你。”
他紅著臉,卻眉眼堅定,不閃不避地直視著我。
“我不需要你保護(hù)。我有水修。”我沉了臉,一字一字緩慢地強(qiáng)調(diào)著。
“他不配!你是被他強(qiáng)迫的。我……”
“我愛他。”我連忙打斷他未盡的話。直覺告訴我,接下來一定不是什么好話題。
“我……”他不甘地再次開口。
我再次打斷他:“我知道,你可能因為聽過我們的故事,有些誤會,進(jìn)而產(chǎn)生了一些錯誤的同情。
但真相不是你以為的那樣。我并不可憐,相反,我很幸福。
感情并不是因為強(qiáng)迫,就會產(chǎn)生的。如果不愛,他對我再好,我也無法欺騙自己的心。”
“我不相信,你只是被他迷惑了。”他抓住我的肩膀,一臉挽救失足少女的堅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