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的陳升,早已陷入了氣急敗壞的邊緣。
就在昨晚,他還自作聰明的派出了十名偵察兵,沿途埋伏跟蹤。本以為能在凌晨,所有人警惕性最弱的時候,將我們一網打盡。
可結果呢,還沒到半夜,十個對講機的那一頭。就已經沒回聲了。
還有一個更離譜,因為在對講機里,竟然傳來一陣陣令人牙酸的咀嚼聲,當然,這聲音絕非偵察兵能夠發出來的。
眼看情況不對,就在陳升領著人過去接應的時候,才發現其中有一大半人,都被我們堪破了偽裝當場狙殺了。
還有個別倆個倒霉蛋,則是在監視我們的時候,猶豫選擇的地點太過隱蔽,結果趕上一群野獸外出覓食,等大部隊趕到現場的時候,那倆倒霉蛋都已經被野獸啃噬的不成人形了。
以至于陳升的部隊一去,直接通了馬蜂窩,最后還是仗著強大的火力,才趕跑了成群的野獸。拖著十幾人回到了筏子上。
計劃遭遇滑鐵盧般的失敗,心灰意冷的陳升,深感被現實狠狠打臉。
反倒一旁竊喜個不停的副官給他進言說,&ldq?o;要不然也別搞什么跟蹤埋伏了,等白天一到,乘著還有點人,直接拼了吧。&rdq?o;黑巖閣就是對我們最大的支持,謝謝!
&ldq?o;也只能這樣了!&rdq?o;
可是這白天還沒到呢,就尼瑪遇上了急流陡坡,就連陳升自己都一度懷疑,是不是行軍出門之前,忘了看黃歷了,要不然也不會這么晦氣啊。
后悔歸后悔,眼看斷流層就在前面,陳升早就嚇得讓人趕緊掉頭。
可這筏子又不是船,讓它順流漂可以,逆流想上可就太難了。
原本筏子還漂的慢悠悠的。結果讓陳升一折騰,反倒越漂越快了,這給陳升嚇得,忙讓人下河去推筏子靠岸。
得到命令。兩個士兵撲通撲通下了河,愣是半天沒浮上來。
陳升這才發現,腳下這條河遠比自己的想象的還要兇險啊,就在這時候,一旁的副官還幸災樂禍的扯著陳升,&ldq?o;少校,快看,那伙人就在前面。咱們快抓到他們了,快開槍吧!&rdq?o;
&ldq?o;開你大爺,老子現在都快死了,再廢話,老子把你先給仍河里去。&rdq?o;
見副官哪壺不開提哪壺,要不是為了抓我們,自己也不會身處險境啊,都這時候了,他還在這嚷嚷。
想到這,氣急敗壞的陳升,轉過手就給副官&ldq?o;啪啪&rdq?o;兩個耳光。
眼看著小命都快保不住了,他這時候那還有心思管什么任務啊,目前最大的任務,就是逃到岸上要緊。
這些天,陳升屢屢后悔接這個任務,否則他現在應該繼續在特區,舒舒服服的做自己的少校,而不是在這兒天天受罪,還要為完不成任務而整天提醒吊膽。
他和副官不同,他是軍校畢業高學歷分子,而非這些從底層里熬出來的苦哈哈,就算沒有軍功,自己也照樣能混個校官。
這也使得陳升對自己的性命格外珍惜,為任務犧牲,都什么年代了?
被陳升當著所有人的面,連扇了兩個耳光,副官黝黑的臉上,紅的有些發紫。
他是個四十多歲的老兵,扛了半輩子槍,身上還帶著兩三出槍傷,這才熬到現在的地步。卻沒想到自己第一次任職,就是跟在一個半點資歷都沒有年輕人后面,給他做牛做馬。
怎么說自己都參加了幾十場戰役,更是為特區撒了無數鮮血,可到頭來,去被面前這個三十出頭的年輕少校,屢次羞辱,副官心里郁結已久的怨氣,終于在這一刻爆發了。
他大吼了一聲,想要反駁年輕的少校,卻遭到了更加嚴厲的責罵。
&ldq?o;怎么,你這是什么語氣,你還知道我是你的上官嗎,敢對我這樣大吼。你這頭豬,現在,立刻給我滾下去,否則&h?ll?p;&h?ll?p;&rdq?o;
陳升瞪大了眼睛,他做夢都想不到,收下這個老實巴交的軍漢,居然敢對自己的開槍!
他的訓斥還沒說完,可是卻再也沒有了說出的機會,子彈從他的腦門打進去,帶起了一蓬血霧。
死不瞑目的陳升,直愣愣的瞪大了眼睛,摔倒在河里,河面上飄起了一片腥紅。
這一刻,周圍七手八腳忙著劃水的士兵,都給副官槍殺少校的舉動嚇傻了,一個個傻愣愣的杵在那兒,不知道該咋辦。
&ldq?o;各位兄弟,司令給我們的目標就在眼前,陳升,他升為隊長,卻只顧自己逃命,違背司令意愿,他不配做我們的長官。現在,他已經死了,我就是你們最高長官,我命令你們,開槍射擊!&rdq?o;
副官的表情有些猙獰,他的聲音更是透著無比的顫抖。
他害怕,因為殺了自己的長官,可是他又很興奮,因為我們就在眼前,只要射殺了我們,他就可以完成任務。
而且作為這支隊伍的最高長官,司令如果獎賞起來,他將會一步登天。干了二十年的大頭兵,借著這次機會,他說不定能升為只有做夢才能成為的校官或者將軍。
以至于,副官這時候的笑容,像極了一名瘋狂的賭徒。
可是,他想賭,卻沒有人愿意陪他一起輸,沉默了片刻的人群,轟得一下子炸開了。
&ldq?o;副官瘋了,大家跑啊!&rdq?o;
那些個二十出頭的士兵沒有一個是傻子,反之他們很清楚目前的處境,眼看著筏子就要沖到下游,小命都不保了,誰他媽顧得上任務啊,而且還是陪一個瘋子,保不準他把自己個都殺了呢?
所以,不知道誰喊了一聲,那筏子上十幾個士兵,這時候都&ldq?o;噗咚噗咚&rdq?o;的,跟落湯餃子似得的跳下了水。
會游泳的爭先恐后,朝著兩邊岸上游過去,不會的也死死的拽著那些會游泳的,死活不肯松手。
&ldq?o;都是一群怕死的孬種,你們不想當將軍,將軍讓我來當好了,哈哈。&rdq?o;
人心盡失的副官,已經陷入了癲狂狀態,士兵盡去的筏子在這一刻輕飄飄的,被湍急的水流帶著,直接朝瀑布口飄過去。
同時,也向著我們漂了過去。
也是在這一刻,殺馬特和我剛剛跳下了筏子,手指粗細的藤條被我和殺馬特拽著,在湍急的水中拉的筆直。
眼看著我們的筏子,也已經順著河口漂了下去沖個粉碎,岸邊上蘇美人他們還完好無損的站在那兒,就聽那副官發瘋似得吼道,&ldq?o;你們這些人,都去死吧,為了特區,殺。&rdq?o;
說著,副官端起筏子上的機槍,對岸邊就是一通掃射。
阿卓原本還想要接應我們呢,卻不料剛走出兩步,便被副官手里的機槍逼了回去。
子彈毫無章法的傾瀉出來,三人見狀,連忙靠著岸邊的樹干躲了起來。
無數子彈釘在樹上,震得頭頂的樹葉簌簌的往下掉落,卻沒有傷到岸上的人分毫。
這時候,那副官也反應了過來,只見他的手一沉,竟把槍口對準了在水里的我們。
因為隨著身后的筏子飄走,正站在水里的我們,早已沒了掩護,在副官眼里,這時候的我們無異于是木頭樁子。
黃橙橙的子彈嗖嗖的下了水,打的我們周圍水花飛濺,可正淌著水的我連動一下都很費勁,別說躲子彈了,臥槽,這特么不是把我當成活靶子嗎?
&ldq?o;快潛水,躲到河底,子彈的殺傷力就沒有那么大了。&rdq?o;
走在我前面的殺馬特吼了一聲,拉著藤條就蹲到了水下面,高速旋轉的子彈剛一下水,就被強大的水壓帶著,轉起了圈兒。
見狀,我也恍然大悟,趕忙學著殺馬特的樣子,扯著藤條往水里面鉆。
河里渾濁一片,我根本真不開眼睛啊,只能摸索著,盡量往更深的地方潛下去,反正手上還有藤條拽著,就算時間長點也不怕溺水。
還別說,殺馬特的話果然沒錯,當我下潛到兩米左右的河中心地帶時,就感覺周圍的子彈已經呈現出一種扭曲的狀態,那種狀態帶著水波撞到我身上,雖然跟一團實心木頭砸到一樣疼,但卻產生不了實質傷害。
周圍黑乎乎的,我看不清方向,只能被帶著亂飄,大概漂了有兩三分鐘吧,感覺已經沒有危險的我這才意識到一個問題。
為啥我這段藤條這么長呢,拽了半天都沒啥反應啊?
心里忽地升起一絲不妙,我拿腳在河底使勁一蹬,這才接著沖勁把腦袋探出了水面。
寬闊的河面上,一排排木筏已經失去的蹤影,連帶著那個陷入瘋癲的副官,估計都已經給卷入了瀑布下面吧。
心里一松,我忙就把目光投向一邊的岸上,可是這一看,我特么傻眼了,蘇美人他們人呢?
剛才不是還在岸邊的嗎,怎么才兩三分鐘就不見了,不過我這時候也來不及細想啊,眼看著我又要沉下去了,所以我趕緊扯著藤條。
可一連拉了兩三米,我這才悲劇的發現,原本還綁在樹上的藤條不知道啥時候就斷了,我特么一直拿著截斷藤條在河底瞎蕩悠呢。
而我的身后,不到十米的地方,則是沸騰喧囂的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