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盧同志無辜地瞪著他那怎么也瞪不大的雙眼,使個勁兒地眨,半天才反映過來。只是他反映的實在是太慢,語文老師顯然已經放棄了他會回答的可能性,繼續講著司馬遷的千古巨著《史記》,但是小盧同志已經大膽到可以將這些直接無視,然后跟在軍訓時回答教官的問話時一樣,大吼一聲:“行!”
這一聲,來得驚天地泣鬼神,把老師嚇的正在用粉筆來寫字那只手一時控制了不住力道,只聽“啪”的一聲和手指劃過黑板所發出的刺耳的尖鳴,那根粉紅色的粉筆就在老師的手里變成了兩半,壯烈犧牲了。
想這老師當了這么多年的老師,教了那么多的學生,就從來沒有見過哪個學生能有盧彬勇更加不知道遵守課堂紀律的,是自己跟不上時代潮流還是時代潮流發展的太快?想來想去,突然發現,兩種可能性的本質是相同的。于是他自嘲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然后將地上的那半根粉筆撿起來,以身作則地告訴大家,現在是節約社會和環保的重要性。接著,他拿起那半根半根粉筆狠狠地砸向了盧彬勇,可惜的是,做為東北爺們兒的小盧同志,反應速度那不是一般的蓋兒,別看他胖,那是他給自己造成的假象,事實上,我曾經拿著子彈玩具手槍三米之內蹦了一梭子彈愣是一發都沒打中。
正常情況下,語文老師的這一發慢吞吞的子彈,顯然是不能對他造成任何的威脅,只是悲劇的是,老師的這種公然對他的挑釁,會讓他在班里的MM們心中的形象大損,記得我曾經問他要找什么樣的女朋友時,他那神秘莫測而裝逼的劉謙式笑容下,隱藏了一些不為人知的邪惡。于是他偷偷地告訴我:“咱們專業的就行。”
對于他的這個回答,我自然而然地能夠想到他想要的是誰。整個廣告專業,令人極其欣慰的,是沒有一個讓人看一眼就反胃的侏羅紀時代的霸者,而相對應的,整個專業也沒有鳳舞九天或者開屏孔雀那樣的驚世絕艷的MM。大多都是長的平淡無奇毫無特點,唯獨長得湊活可以在系花之戰中攪一攪局的就只有湯韻了。
奈何湯韻雖姿色不錯卻是略顯**,就從上語文課穿著露背裝讓后面的盧彬勇大噴鼻血的行為來看,此人絕不是好鳥,也絕不是那種輕易能夠泡上的易碎花瓶。傳說中她曾經把李寧的投資老總的兒子玩兒的團團轉。
沒錯,那個在盧彬勇前面的前面的前面的前面的那個露背女生就是湯韻。我一直不明白的,這個有著典型的西方奔放式行為的人為什么會有一個類似于中國古典風味的名字。
對于老師的公然粉筆頭挑釁,盧彬勇大感不滿,做為一個強壯肥碩并且自認為很牛叉叉的東北漢子,我想,他此時正在糾結于要不要把粉筆頭還給老師的痛苦之中。顯然,語文老師比小盧同志更加糾結,2米之內,如此近的距離,竟然連這個龐然大物似的天然靶子毛都沒沾,自覺顏面受損。搖了搖頭,如古代詩人般嘆了口氣,感嘆“山河破碎風飄絮,菊花被爆血不流”的悲壯。糾結了半天,無奈之下,只好放棄了眼前這個思維偏執而怪異的男子,轉身將自己投身于偉大的文學建設當中,并且鼓勵著同學們要多向司馬遷老先生學習。
在包括我之內的眾同學已經不再把目光盯著老師的拉鏈的時候,顯然,盧同學并沒有放棄這個偉大而光榮的革命人物。我始終認為,把眼睛一直盯著某個男人的下體看,是一種非常土鱉而討嫌的行為,若是我,看一眼馬上轉移,多了我怕吐。不得不佩服的是,盧彬勇同學的眼睛自始至終從來沒有離開老師褲子上的拉鏈,為此,甚至他都一直沒有看他一直心儀的對象湯韻哪怕一眼。
我拿著手機,無聊地和遠在……反正很遠的地方的葉瑩發著短信,聊天打屁。巧合的是,她現在上的也是語文課,只不過老師講的不是司馬遷而是魏忠賢。我就納悶兒了,什么時候語文課變成宮廷史了?
“他不僅僅是拉鏈周圍是白色的……他的拉鏈,是開的!”
在我很無恥地和葉瑩討論著她的生理周期時,她卻沒腦地給我發了這么條短信,頓時把我雷到不輕,揉了揉眼睛,再一看看號碼,原來是我旁邊的盧彬勇的發的。
這個傻逼,在我旁邊需要Lang費一毛錢去發短信嗎?不過,他的這條短信,引起了我的極大興趣,于是我抬起頭,佯裝專心停課的樣子——我可不像盧彬勇那樣土鱉并且無腦,至少我知道以退為進和三十六計——當我在不經意間低下頭看向老師的拉鏈之后,我清晰地看到那個裂開的一點點的縫隙,那個憤青的家伙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連拉鏈都沒有拉好!
對于這種一千年才能見一次的狀況,在看到一次之后,我絕對不會想去看第二次,我只是納悶兒,那個老師難道沒有發現,自己拉鏈周圍的那一大片的像手印的白色粉末嗎?至少,拉鏈開了也得感覺到的吧!
由于我們坐的比較靠后,幾乎所有的女生都在我們的前面坐著,所以說,即便現在我想看她們的表情,也是不能的。也只好作罷。不過,我作罷不代表著盧彬勇也會作罷,他是那種認準了的事情就一定要做的主,他是一個非常牛叉叉的偏執狂。也是我見過最肥的偏執狂。
“我要去告訴老師,他的情況。”他又給我發了條短信。
“靠,你就在我旁邊坐著,都不能直接說嗎?”我很快給他回了一條短信。
于是,他扭過頭來,搖了搖自己略顯肥胖的臉:“不能。”他輕輕的低喃道。
在我扭過頭鄙視地看他的時候,他已經開始行動了,只見盧彬勇飛快的在紙上寫著什么,然后再涂涂改改,滿意之后,就意味深長地看了正在講課的老師一眼。然后偷偷地走向了前排,在湯韻旁邊的空位上坐了下來——計劃地蠻周到的——我想,他只是想把那紙團丟給老師,提醒老師自己褲子上的情況,完全是善意的。事實上,他也的確是善意的,至少事后他是這樣告訴我的:“我用力砸,只是為了能夠讓那家伙注意到而已,只是沒想到……”
沒想到的是,宅男總是在特定的情況下有些特殊的本領。
那個被他揉成的紙團,非常巧妙地卡在了老師開著的拉鏈夾縫中。于是,在下一瞬間,教室里所有的學生再也忍不住了。
笑聲如洪水一般爆發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