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數秒,兩人手臂交錯,每次都是快要擊中對方時,便戛然變招。
張榮方沒有展開極限態,也沒有動用破限技,只是普通的出手,以武功招式和身體素質應對。
他在仔細體會,超品三空和其余層次的不同之處。
按大道教虛像符法中記載,內法需要以五種不同方法,反復強化身軀,達到超越外藥層次。
也就是說,外藥是依靠藥物強化身體。
內法,則是通過不同種類的密法,用不同方式刺激錘煉身軀,去除藥毒,然后進一步強化身軀。
而三空.
指的其實是邪質空,邪氣空,邪念空。
武道中,將一切不利于自身健康修行的,都稱之為邪。
所以三空便是將身軀修行到毫無雜質,完美和諧,不增不減的程度。
完成三空后,便是站立擂臺,以此等根基,不斷獲取勝利。
然后用勝利帶來的信心,刺激精神帶動精氣,一步步沸騰上升,得到強化,直到穩固這種上升后的強度。
最終便是宗師了。
十多秒后。
陡然間一聲悶響。
嘭!??!
張云啟和張榮方終于真正交擊。
兩人拳掌相對,同時后退數步。
張云啟面色微變,這是他第一次,真正感受到張榮方修行硬功的成果。
此時他對招的那只手,手心一陣微微刺痛,顯然是細微血管破裂了。有些腫脹。
“再來!”
他當即不再遲疑,面部血管凸起,全身皮膚微紅,肌肉線條迅速鼓脹。
嘭。
眨眼間他消失在原處,宛如箭矢沖向張榮方。
這是進入極限態了。
張云啟已經很多年沒有在切磋時進入極限態了。
平日里只有在遇到棘手靈絡時,才會短暫動用極限態。
但因為年歲見長,這種消耗極大的招數,他能不用,就不用。
畢竟身體機能在不斷下降。
但此時.
砰砰砰砰??!
轉眼間,兩人交手數十招。
張榮方站在原地,雙臂閃電般不斷應對來自四面八方的攻擊。
但進入極限態后的張云啟,無論速度還是力量,都遠遠超越了之前的層次,讓他有些跟不上。
當即張榮方低喝一聲,不得不同樣進入極限態。
他全身微微膨脹,皮膚轉變成宛如巖石般的灰白色,雙手五指指尖發黑,宛如利刃小刀,毫不退避的和張云啟硬碰硬。
砰砰砰砰!
這一次,轉眼間交手十幾招后。
張云啟猛地后撤,全身熱氣蒸騰,解除極限態。
他眼神復雜的看著對面的張榮方。
“我已經看不懂你了.”
“云啟叔何出此言?”張榮方同樣收回極限態。
兩人只是簡單試探性的交手一下,但就是如此,已經證明了,此時的張榮方,在極限態下,已不比張云啟弱了。
這也就代表著,他如今,已經算是達到了超品三空的實力層次。
“你明明是額外兼修硬功,還沒有繼續服用外藥.可為何.”張云啟不明白這位道子人種是如何修行的。
但不管如何,現在看起來,他很強。未來也很可能會變得更強。
“各人有各人的緣法,云啟叔又何必拘泥于走哪條路?”張榮方心情不錯。 WWW?TTKΛN?¢o
大道教超品外藥的武功,是他用來掩飾自身真正實力的表象。
但對于張云啟來說,兩人彼此都有共同秘密。
所以不用掩飾太多。否則他連測試自身實力,日常對練,都找不到對象。反而會影響實戰交手經驗,得不償失。
如今,六層的鐵布衫,加上數十點生命的提升,帶給他的,是宛如精力無限的強健體魄。
兩種極限態疊加破限技,同時使用,以前的他估計最多只能堅持十幾次。
但現在,完全可以隨便使用。
五倍重山,他也嘗試過了,在硬功達到六品后,就已經能無傷使用。
這是體魄的強大,和生命耐力的強化,帶來的質變。
此時他的實力,真要以命相搏起來,早已不弱于眼前的張云啟。
甚至可能還要超出。
而這,才只過去大半年
“公子.”張云啟看著張榮方良久,終于長長吐了口氣。
“我覺得你,該成家了”
這身體,想必生出來的血脈,也絕對遠比常人優異。
張榮方臉上的微笑微微一滯。
“此事.我自有打算。”
簡單應付幾句后,他迅速和張云啟分開,返回沉香宮。
也開始思考結婚生育之事。
確實,一轉眼,他已經二十歲了。
這個年紀的很多同齡人,小孩都能到處打滾了。
只是,張榮方一想到自己未來要面對的情景,便完全沒有結婚生子的念頭。
他早已決定不拜神,而大道教天寶宮那邊的師尊崇玄,則一直在等待他文功突破到煉神圓滿,達到靈將拜神的下限。
這是他早晚都得面對的麻煩。
而且靈化儀式,神佛神像,詭異靈線,這些東西無一不是表明,這個世界遠不是他眼前所見到的這般和平繁榮。
結婚生子,除開給自己多出一個弱點,其余別無他用。
所以這才是他一直忍耐的關鍵。
在沉香宮休息一陣后,很快,李觀岳李家那邊又傳來消息了。
三個條件中的第一個,有了。
李觀岳要求他,把新的營運許可辦理下來。
只要辦理成這個,就算是完成了一個條件。
而這點,對于張榮方來說,其實并不難。
他親自開口,管理營運的營運通商局,自然會給個面子。
實際上,他也擔心過李家會故意?;?。
但轉念一想,在刺桐港,就算?;樱罴页遣幌牖盍?。
否則要么不答應,答應后,就必定會認真傳授。
上萬兩銀票,和營運許可證,足以證明,他張景榮在這刺桐港具備的能量有多大。
要想偷奸?;?,也要他李家有這個本事。
*
*
*
李府。
“營運許可是一支商隊的許可,這沒有個幾千上萬兩銀子,想都別想!估計這次那姓張的肯定得為難一陣子。”
李觀岳很清楚,若是想要重建船隊,就必須去重辦營運許可。
但他如今的人脈早就斷掉。而委托那個張景榮那邊,利用那人的人脈關系,完全可以節省很多精力和時間。
如果他能辦到,那就正好得了大便宜。
如果辦不到,就可以趁機只簡單教導點基礎了事,輕松糊弄過去。
站在院落中,李觀岳心里打著明顯的好算盤。
“爹爹!”忽地大兒子李二禪急急忙忙從門口跑來。
“爹!剛剛那個姓張的公子送來了這個!”
李二禪將手里的東西往前遞上。
那是一張展開了的淡紅布帛,上邊清晰的書寫著一行大字:刺桐營運許可。
“這么快???”李觀岳面色一滯。
他本就只是有些為難那人的意思。
順便也能借此擺脫之前的協議,哪想到.
“這可是好東西啊!爹!有了這個,我們就能重新組建船隊!”李二禪喜形于色,不斷翻看著手里的布帛。
李觀岳面帶笑容,接過許可,仔仔細細看了一遍,確實就是當初他得到過的這許可證。
“倒是沒想到那人還有些能量”雖然意外,但他心中還是喜悅。
“既然這個辦下來了。反正送人送到底,伱去傳個信,那張景榮的人還在嗎?”
“在的爹。”李二禪迅速回答。
“那就去告訴他,第二個條件。讓他找回我當初低價賣掉的那些船只!當年的西風號,是我親手設計,監督著打造出來的好船,如果他能把西風號找回來,我就算他完成第二個條件。”李觀岳朗聲道。
“可是爹西風號,不是早就被賣掉了嗎?”李二禪疑惑道。
不光賣掉了,還被接收的船隊在海上被劫持失蹤了。
李觀岳自然早就知道這個消息,但他本就是為了為難張景榮。
辦不到才是最好。
到時候,他就能名正言順的隨便傳點基礎就算了事!
而且,這個張景榮能量財力如此之大,也讓他心中慢慢又有一個計劃。
現在資金到手,再等船隊完善,他到時候直接就能離開大靈,去往其他國家重頭開始!
到那時,管他這個張景榮什么來頭背景,他人都在國外了,還怕他后面追蹤上來?
李觀岳算是看清了,這大靈和他八字不合,在這里連戰連敗,還不如外出海外,另辟蹊徑!
說到底,他既不想傳出武學,又想白嫖錢財和船只許可。
實際上,從一開始,家傳武學他就早已決定,絕對不會傳給任何外人。
但張景榮不斷表現出的能量和財力,讓他覺得,若是違約,自己在刺桐恐怕不會那么好混。
所以不如干脆坑一筆大的,然后遠走他鄉。
就和之前那次一樣!
‘實在不行,便拖住最后一個條件不說,或者故意說一個完全無法完成的。
如此,時間久了,完成不了,也不能怪我。’
咚咚咚。
忽然一聲細微敲門聲響起。
“請問,李觀岳李師傅在么?”
一個略帶陰柔的男聲,從門外傳來。
“去看看是誰。”李觀岳微微蹙眉。
這個聲音他完全沒印象,顯然又是陌生人。
兒子李二禪迅速跑過去,打開門上小窗,往外一看。
李府外,一名男子,頭戴黑笠帽,外披黑馬甲,內襯網格花紋長衣。正抬起臉,露出一個怪異的微笑。
“在下孫定隆,是來和李觀岳李師傅談合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