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226關鍵 下
半山院子遠星居的山下。
一家樂館內。
古箏琵琶長笛的混響中,樂館四方樓的天井里,有十數(shù)名身著綠色薄紗,月白里衣隱現(xiàn)的漂亮女子,正輕歌曼舞。
歌舞樂曲配合,加上酒香四溢,美食撲鼻。
樂館中的客人都大聲呼喝著揮動手臂,隨著舞女的每一次誘人動作,而灑出銀錢。
“這里的樂館實在有些亂了。不如大都那邊純粹。”
四方樓頂層,一處貴賓廂房內。
三個游學公子小姐打扮的男女,正一起坐著,查看桌上堆放的一份份文書。
唯一的公子打扮男子,此時長嘆一聲。
“說起來,那位大道教道子已經(jīng)脫離天寶宮有些時日了,怎么現(xiàn)在一點動靜也沒?
不是說他一直在苦練金蟾功么?如此天賦,這么久了,怎么也該有點動靜吧?”
“或許是在準備所需的丹藥。”一名清秀女子綁著馬尾,身著淡藍貼身勁裝,胸前有著圓形的喜鵲花枝補子。
所謂補子,就是在衣服正中,用一塊額外的繡布,縫制上去,作為裝飾和標志。
以前多用在官員官服上,都能如今不少普通富人,也會用來裝飾衣服。
“可這都半個多月了吧?怎么還沒弄好?”另一女子略微詫異。
她一身黑色長裙,銀絲帶環(huán)系腰部,加上淡藍雙眼和白皙得發(fā)亮的細嫩肌膚。
和另一女子比起來,無論是姿色還是氣質,都要超出不止一籌。
若是張榮方在此,必定能認出,此女便是和他多次接觸過的感應門太清一脈之燕雙。
“雙雙何必著急,或許過不了幾天,那張影便會出事。本門金蟾功,也不是他一個人練過,很多人以前都嘗試過,知道那功法煉成時的滋味”
唯一的男子邊說,邊自然的伸手,想輕輕放到燕雙手背上。
卻被燕雙同樣隱蔽的躲過。
一旁的另一女子噗嗤笑出聲。
“鄭舒揚,你這點層次也想占雙雙姐的便宜?不怕日后被超過修為,半夜床上被榨干脫力而死?”
男子面色自然,收回手理了理鬢角發(fā)絲。
“若當真有那一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在下也情愿如此。
如今本門中,或許就只有雙雙這般師妹,能與人共赴極樂之靈。”
“舒揚師兄如此,不怕你大師姐吃醋?”
燕雙眼波流轉,上身微微往前,身體和桌沿自然擠出一道驚心動魄的曲線。看得對方不自覺的咽了下咽喉。
“她?平日里不過是我遷就于她,有何懼之?”鄭舒揚不以為然。
在感應門諸多分支中,太清一脈全名太上純清一色門。簡稱太清門。
其中男女關系極其混亂。
很多時候,為了修行本門功法,成員之間會完全不顧及任何地位,自由發(fā)生關系。
感應感應,一切以無上極樂感應為主。
反而如燕雙這般守身如玉,修一人心的,反而是極罕有品種。
但越是罕有,便越是受人覬覦。
若非燕雙是燕王之女,母親也是龔梳茵這般強手,恐怕早有人強迫于她。
“言歸正傳,按照上面兩邊的安排,我們不能動這位驚才絕艷的張道子。只要保證他順利繼續(xù)練功,一切就迎刃而解。
只是,現(xiàn)在都這么久了,為什么還是一點動靜也沒?”鄭舒揚皺眉。
“我觀他每日潛修院內,除開買藥煉丹,便基本不出門。
一直在苦修武功,難不成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進展了?”藍衣女子疑惑道。
“肯定是。看此人練功架勢,有天賦,有有堅定意志毅力,忍得住枯燥,難怪能在如此年紀便達到這般境界。”鄭舒揚嘆道。
“可惜,他越是努力,便越是未來凄慘。看來我們要不了多久,就能返回大都了。”藍衣女子點頭。
兩人都覺得張榮方這下肯定完了,沒岳德文堵著他不準練金蟾功。
越是苦修,越是會出大問題。
燕雙也是有些惋惜,惋惜當初張影沒有答應她的邀請。
否則哪會輪到如此這般境地?
只是她有些疑慮的是,岳德文既然如此著緊這個道子,又怎么會這么簡單的放他離開大都,離開自己視線?
難不成他覺得張影終究會自覺的聽話,不練金蟾功?
‘不可能,金蟾功練成后,對主修武功的幫助極大,修行速度也會加快許多。這等誘惑,張影不可能把持得住。’
燕雙心中閃過念頭。
但這些不該她來考慮,索性她只要完成自己三人的任務便行。
三人當即一邊聽曲,一邊整理文書,然后順帶吃吃喝喝,閑聊一下,愜意無比。
大家都覺得這次的任務輕松無比,什么都不用管,只要美滋滋的等著目標自己作死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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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又是半月過去了.
同一間樂館內。
三人再度齊聚,并排站在窗口前,望著遠星居方向的院落,都是皺眉。
那個方向,正好看到張榮方帶著兩個護衛(wèi),慢慢悠悠出門。
這家伙如今,面色紅潤有光澤,身材比起半月前更加雄壯不少,身高似乎還又長高了。
看那胳膊就知道,和普通人的大腿差不多粗了。
“怎么回事?服了藥,以他的天賦,現(xiàn)在應該開始練第三層了啊?怎么氣色還這么好??”鄭舒揚眉頭緊蹙問。
他當年以為自己是絕世天才,年少輕狂,也去練了兩層,結果身體確實吸收變強了,但整個人氣色虛弱,心口總有種跳動加速的感覺。
那時候人面色蒼白,白頭發(fā)都出來了。
后來是強行散功,以舍棄小部分武道根基為代價,才調養(yǎng)了很久,恢復健康。
所以他很清楚,金蟾功一旦練成,那連續(xù)半年都會面色蒼白,氣血虧空,精神萎靡。這是掩蓋不了的。
像這張影這樣,現(xiàn)在還龍精虎猛,看上去反而更健壯的,感應門內所有練過金蟾功的高手,一個也沒有。
“難不成是他壓根沒練?”燕雙猜測。
“不可能,我天天都遠遠復盤他去過的地方,他買過的藥材,我都有備份記錄,確實是煉制金蟾功的藥方,沒錯。”藍衣女子肅然道。
“我也遠遠偷瞄過,他確實每天都在煉丹藥,消耗的藥材如流水,難道是丹藥沒練出來?”燕雙猜測道。
“可金蟾功第一階段隱月,需要的丹藥,煉制都很簡單啊?隨便找個丹師都能練出來吧?”藍衣女子反駁。
燕雙也沒轍了。
三人一時間陷入沉思。
沉默了一會兒。
“那岳德文老道這么放心關門弟子外出,就這么信任張影會不練金蟾功?他拿什么保證?”燕雙終于把自己的疑惑說了出來。
“我也想過這點。”鄭舒揚點頭,“妙玉也是吧?”
“自然。”藍衣女子點頭,“現(xiàn)在看來,說不定那老道還真有可能準備了什么后手,導致這張影到現(xiàn)在也練不成功法。”
“這樣下去,我們的任務什么時候才能完成?”燕雙皺眉。
“不若,我們去仔細給他核對一下,檢查一下功法秘籍?”
“必須的!還有丹藥煉制過程,這個應該是關鍵,這家伙浪費了多少好藥了,居然一份都沒練出來??簡直.”鄭舒揚贊同。
“我去檢查藥材有沒有問題。”藍衣女子妙玉第一個道。
“我去想辦法核對秘籍。”燕雙道。
“我觀察他每天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的影響緣由,導致功法不成。”鄭舒揚認真道。
三人對視一眼,都覺得可行。
“若是這樣還找不出原因,到時候,我?guī)煵靡獊泶掏矣H自去請他老人家出手,看看這位道子是出了什么問題。
他老人家修為高深,煉丹之道就算在天寶宮,也是能排前列的大師。肯定能找出原因!”鄭舒揚沉聲道。
“嗯!齊心協(xié)力!”
妙玉伸出手。
“齊心協(xié)力!”燕雙手放在她手背上。
鄭舒揚也想放上去,被燕雙一下縮回,只能無奈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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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星居內。
張榮方緩緩將剛剛湊齊的三點屬性,一口氣加在外藥次數(shù)上。
而超品外藥此時已經(jīng)達到了第七次。
這樣的高度,讓他已經(jīng)明顯感覺,身體比起剛從大都出發(fā)時,強了數(shù)籌之多。
咔嚓一頓亂響。
他全身傳出爆豆般響聲。
短短兩個月便跨越了別人數(shù)年的苦練。而且還不限身體極限,資質極限。
這讓他心中因為金蟾功之事,稍微郁結的心情,消散了不少。
“但還是不夠”心中嘆息一聲,張榮方經(jīng)過這些時間的嘗試,已經(jīng)能確定,金蟾功真的沒法煉制第二層丹藥。
他抬起頭,看了眼對面房門前正坐著下棋的陳瀚阿一兩人。
“你們兩又欺負阿二,讓他一個人看院?”他無奈道。
“是他下棋輸給我們,這可不算是欺負!”陳瀚辯解道。
“算了,伱說什么就是什么吧。我打算外出一趟,去周圍逛逛,散散心。你們誰要去?”張榮方心中思索著,如何讓三人不跟著自己。
一邊表面上還是認真邀請一起。
他想好了,既然金蟾功沒法往前,那就去查找關于靈化儀式的東宗密藏。
其余的都無所謂,但關于靈化儀式的不死之謎,一定要得到。
這個秘密,不光他想知道,肯定還有其余人,其余勢力,想要知曉。
否則他不會這么輕松便被安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