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榮方第一個想到的,是血神影響的特質(zhì)天賦。
如果確定是血神影響,那么第二個特質(zhì)天賦,極有可能是和愿女有關(guān)。
這些神佛或許是把他當(dāng)做最后的存亡寄托,變相形成某種共生關(guān)系。
確定了丁瑜的情況,張榮方也算是處理了來丹省的一半事務(wù)。
剩下的一半,則是前去尋找五鼎派植物園那邊。
好在不是每次寶藥都會出事,這一次相當(dāng)順利。
五鼎派的人似乎根本不在乎種植園,寶和樓的人前去查看,根本沒人值守。
很輕松便……便被毒死了十來人。1月1日清晨,丹省某處隱秘山谷內(nèi)。
嘭!
山谷擋路的巨石從中心被破開一點(diǎn)口子。
隨即整塊石頭浮現(xiàn)裂紋,嘩啦碎了一地。
石頭背后,一道兩米五的魁梧人形慢慢走進(jìn)。
才一進(jìn)去,便有淡淡灰色霧氣迎面涌出。
那霧氣刺鼻難聞,但深深吸入,卻又有種特殊的醇厚感。
人形走到光線投射下,面容被照亮。赫然是才從寶和樓趕過來的張榮方。
“難怪沒有看守者,這里的毒瘴就是最天然的守衛(wèi)者,一般人根本連靠近也不敢。”
他輕輕吐息,這里的氣體劇毒,也就是讓他稍微產(chǎn)生一點(diǎn)眩暈。
但這樣,也已經(jīng)很厲害了。
要知道一般能把人毒死的劇毒,在他這里根本就是普通小辣椒。
山谷中遍地都是五顏六色的藥草植物,它們開滿了各式各樣的花果。
其間有毒蟲遍布,手掌大小的蜘蛛,小臂長短的蜈蚣,隨處可見。
一只蜈蚣從地面迅速爬過,忽然似乎聞到了張榮方的氣息,它一個轉(zhuǎn)彎,從張榮方靴子爬上,然后隔著褲子對其皮膚狠狠咬去。
咔。一聲細(xì)微響聲后。
蜈蚣身體一僵,掉落在地,轉(zhuǎn)眼鉆入草叢不見。
原地只留下一點(diǎn)斷掉的口器殘片。
張榮方?jīng)]有在意這小東西。
抬手示意身后之人別跟上,自己往前踏步,迅速進(jìn)入山谷。
穿過一片片草叢,很快,他便看到了一處處人為劃出的柵欄小菜園區(qū)域。
每個區(qū)域的土壤不同,植物也不同。三宗迷魂香!
張榮方一眼便看到了其中一處園子里的寶藥。
他快步走近過去,正要打開柵欄進(jìn)去。
忽地眼角余光掃到什么東西。張榮方腳步一頓,暗光視覺掃視過去。
霧氣之外,一處山谷石壁上,忽然雕刻著一副浮雕。
朦朦朧朧間,浮雕似乎是個人形。張榮方心頭一動,忽然想起五鼎派,也是感應(yīng)門的一支,應(yīng)該也是有自己的拜神才對。
感應(yīng)門的神祇,主要是以月神為首的諸多從神神系。
而這里……或許。
他頓了頓,往那邊走出幾步。
霧氣散開,山壁上的浮雕漸漸明朗。那是一個一手拿蓮花,一手拿玉樣的龍頭人。
這浮雕雕刻得相當(dāng)精細(xì),龍頭人身上被大量龍鱗覆蓋,頭上的龍角,面部的龍須,還有碧綠色的色彩,都描繪得相當(dāng)真實(shí)。
稍微隔遠(yuǎn)一些,就能感覺這浮雕仿佛像真的活物一般。
“嗯?”忽地張榮方眉頭一蹙。他閉目,走上前去,伸出手去撫摸浮雕。
但詭異的事發(fā)生了。
浮雕看上去凹凸不平,實(shí)際上摸起來一片平整。
一些明明應(yīng)是陡峭的地方,摸上去卻毫無起伏。
他再度睜開眼,這龍首人身的神祇依舊還在。
但……近距離看,給人一種莫名的不真實(shí)感。
“以毒為引…有意思。”張榮方忽然想到了當(dāng)初血神的套路,也是這般。
嘭!
他猛然間一拳打出,硬生生把面前的山壁打成一片碎裂石塊,掉落在地。
但那浮雕居然還在!
判斷出這東西似乎是配合這里的光線,毒氣,形成的必然現(xiàn)象。
張榮方迅速掃視一遍,懶得理會這里,用準(zhǔn)備好的玉盒,將找到的寶藥三宗迷魂香采摘下來,帶著一些土壤一起裝進(jìn)去。
在山谷中繞了一圈,很快他又找到了另外兩種,米犀角,和血凝草。
至此,所有的一切缺失的寶藥,全部找齊。
張榮方?jīng)]有破壞其余藥材,轉(zhuǎn)身快步離開。
而就在他離去的同時。
山壁上,那副特殊的龍首人身浮雕,緩緩消散。
******
丹省另一處林間深處。
一道白色瀑布從高處飛流直下,濺起細(xì)微水霧,發(fā)出嘩嘩撞擊聲。
瀑布下方是是一寬闊小湖,湖邊有一木屋,通體暗綠,表面爬滿各種藤蔓枝葉。
若不細(xì)看,根本無法發(fā)覺這里是一座小屋。
小屋內(nèi),一眉目清朗的年輕男道人,正手持藥杵,小心的將采到的一些藥草杵爛,神色專注認(rèn)真。
道人身材削瘦,看上去似乎不怎么會武。眼圈微微發(fā)黑,顯然最近并未睡好。
“小志哥…藥…藥好了么?”小屋內(nèi)的木床上,蚊帳內(nèi)傳出一個虛弱的女子聲音。
“來了,馬上,馬上就好。”張清志趕緊回頭應(yīng)了聲。
很快,他處理好藥草,將其壓出的汁水倒出來,放入一個小碗。
再用早已準(zhǔn)備好的熱開水,從水瓶中倒出,沖入碗中。
試了試水溫后,張清志才端起來,小心走到床邊。
“小鶴,來了,藥來了。”
他一手端藥,一手將床上的女子扶起。
女子面色酡紅,原本瑩白的手上膚色隱隱有些病態(tài)蒼白。
嬌俏的面容也不復(fù)以前那么清純。
“小志哥…我…我是不是,快要不行了?”
女子便是之前和張清志一起被送到丹省這邊隱居的林淺鶴。
她才到這里,便因?yàn)檫m應(yīng)不來這邊的惡劣環(huán)境,一病不起。
張清志大驚之下,當(dāng)即精心照顧起她。
后面愕然發(fā)現(xiàn)…林淺鶴居然…懷孕了!
而且聽其脈搏,還極有可能是一胎雙生!
這下,把張清志震得是如遭雷擊。因?yàn)榘凑諘r間推算,他之前那段時
間,從來沒和小鶴歡好過,她…怎么會突然懷孕了??
不是他的,那么…唯一的答案….就只有詢問林淺鶴才行。
可更讓他崩潰的是,林淺鶴居然也不知道孩子到底是誰的。
因?yàn)椤?在天寶宮劇變之前,她經(jīng)常頻繁的參加大都的各種宴會酒會。
和她好過的人…每次七八個,總計(jì)下來根本不計(jì)其數(shù)…
張清志當(dāng)時,終于崩潰了。
“小志哥……”喝完藥,林淺鶴水汪汪的大眼睛哀憐的看著張清志。
“我都這樣了…你…你還愛我么?”
“我…”張清志眼里閃過一絲痛苦。”我愛的是你的心!不是你的身!”他深吸一口氣。
“無論你以前怎么樣…在這里,一切都過去了……我們重新開始…”
林淺鶴眼中淚水終于忍不住,斷了線般從眼角流淌滑落。
“對不起….小志哥….對不起…..可…孩子,孩子怎么辦?”
“你放心,孩子是無辜的!我們一起養(yǎng)!”張清志斬釘截鐵道。
“謝謝你….小志哥…你真的…”林淺鶴渾身顫抖,終于明白,這世上誰對自己最好。
就連父親….
也因?yàn)橹暗某舐勂毓猓鴱氐缀妥约簲嘟^關(guān)系。
只有小志哥….
林淺鶴心中此時充滿了無盡悔恨。
她明白,自己以前是真的太過放縱自己。
以至于淪落到如今這個下場。
可現(xiàn)在……一切已經(jīng)太晚了…
回憶起過去所有的歡愉,林淺鶴閉上眼,將頭輕輕靠在張清志身上。
“沒事的….放心吧,我在。我一直在。”張清志緊握著她的手,堅(jiān)定道。
盡管這一刻,林淺鶴早已不再如曾經(jīng)那么純潔。
可在他心中,她依然還是那個巧笑盼兮的清純可愛女孩。
“清志哥,在嗎?”
忽地外面?zhèn)鱽硪粋€略微有些稚嫩的女孩聲音。
“你要的配藥我給你帶來了。”女孩大聲道。
“來了來了。”張清志趕緊抱了抱林淺鶴,然后松開她,推門而出。
門外是一個綁著兩條小辮子的黑發(fā)女孩。
女孩眉目清秀,唯獨(dú)臉煩左側(cè)有著一大塊黑斑胎記,很是難看。
她手里提著一個小籃子,里面用白布蓋著一些曬干了的藥草。
“是芯兒啊,謝謝你跑這么遠(yuǎn)給我送藥!”張清志趕緊迎上去,看著籃子里的干藥草,他臉上泛起發(fā)自內(nèi)心的微笑。
小鶴的病能夠穩(wěn)住,全靠這個芯兒不時的從城里幫忙采購一些配藥。
否則就算他在周邊采藥,也沒辦法集齊所有方子。
名為芯兒的女孩看上去也就十四五歲,聞言有些羞澀的低頭,眼神左右飄忽不定,臉頰微微泛紅起來。
“其實(shí)也沒什么…只是清志哥你要救人急用,我就稍微問了幾個藥店,還好找到了…”
她壓根不提,自己為了找這些藥草,幾乎走遍了整個元山城。
連小腳都磨出了好幾個血泡。
“多謝你,芯兒妹妹!”張清志從袖子里取出銀錢,放到對方手上,然后接過籃子仔細(xì)檢查藥草。
“對了,清志哥,這是我在家里閑著沒事,自己做的一點(diǎn)小點(diǎn)心,你拿去和嫂子一起吃吧。”芯兒又從背囊里取出一袋子糕點(diǎn)。
那是她親手做的紅豆餅。紅豆也是她自己親手種出來的,就連爹娘也舍不得給。
但這次卻全部都帶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