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要約雨晴吃飯?
還要選圣誕節——這個具有特別意義的晚上?
到底是誰啊?
難道,那個只屬于我和雨晴的兩個人的世界,終于被別人侵入了?
想到這里,我眉頭一皺,心情有點不爽。
“我……”雨晴頓了頓,接著說,“對不起,我已經約了別人。”
聽雨晴這樣說,我的心情才稍微好轉。
電話里那男子說:“嗯,是樂揚吧?”
啊?竟然還知道我的名字?到底是何方神圣?
認真一聽,這男子的聲音的確是蠻熟悉的,只是一時之間,我想不起在哪里聽過。
雨晴答道:“是呀。”
“唔……”那男子停了一下,又問,“樂揚是你的男朋友嗎?”
那男子顯然不知道我在雨晴身邊,能聽到他的話,所以才這樣問。
雨晴會怎樣回答呢?
我的心情有點緊張。
雨晴知道我聽到那男子的聲音,望了我一眼,見我神情緊張,卻又要裝得滿不在乎,微微一笑,對那男子說道:“是呀。”
啊?!
她說是!
她說我是她的男朋友!
雖然我早已把雨晴當成是我的女朋友,也知道雨晴把我當做她的男朋友,但我們一直沒有口頭上承認過這種關系。一直以來,我覺得,有些事情,不需要說得太明白,既然雙方都已心領神會,就不必再畫蛇添足,口頭上確認關系。然而,人真的是一種很矛盾的動物,盡管我知道我和雨晴彼此相愛,但有時又會想,到底我算不算是雨晴的男朋友?說不算,但我們在逛街時總很自然地手拉著手,我接近她時,她也不會躲開;說算吧,但,雨晴又從來沒有承認過呀!
因此此時此刻,聽得雨晴承認我是她的男朋友,心中雖然覺得這個答案是合情合理的,但還是感到十分歡喜、甜蜜。
“唔……”那男子低低地應答了一聲,“那好吧,希望你們能度過一個快樂的晚上。再見。”
雨晴掛了電話以后,望了我一眼,溫柔一笑,說:“走吧。”我點了點頭,心中非常急切地想知道剛才的男人到底是誰,但我又想雨晴是會告訴我的,不必我去問,于是忍著不問。
走出家門,走進電梯,雨晴似乎還是沒有要告訴我那男子是誰的念頭。我思緒雜亂,神不守舍,滿腦子在胡思亂想。雖然我認為,一個聰明人,不該問得太多,對方沒說,自己多問也沒意思,但此刻,我實在忍不住,寧愿當一回笨蛋。我問道:“對啦,剛才給你打電話的是誰?怎么會認識我?”
雨晴望了我一下,淡淡一笑,說:“你的樣子好像很緊張。”
“我……”我被看穿心事,有點尷尬,卻假裝很隨意地說道:“我哪有緊張?”
“呵呵。”雨晴微微一笑,“你常常讓我猜你遇到一些什么人,這回我也讓你猜猜。”
暈倒,我現在腦袋混亂,智商是平時的十分之一,哪里還有心思去猜?我想了想,說:“應該是我們認識的吧。”
雨晴見我心不在焉,一副狼狽模樣,噗嗤一笑,卻也不再賣關子了,直接說道:“是張覓。”
她一說,我恍然大悟。剛才那的確是張覓——Mafia Cafe的老板的聲音。
“原來是他!”我脫口說道,“他怎么會約你呢?”
“他之前已經給我打過幾次電話,約我吃飯,我幾次都沒答應。”
怎么回事?張覓已經約了雨晴幾次?難道張覓想追雨晴?應該不會呀,還記得上次在Mafia Cafe,張覓首次見到雨晴(他喝醉了,我和雨晴去把他帶回家那次不算),看到雨晴臉上的胎記時,神色驚異,不敢多望。因為他這反應,雨晴還想起我在萬佳第一次見她時幫她出頭的事,兩者一對比,得出“不敗,我還是覺得你最好”的結論。
我想了想,問道:“那次在Mafia Cafe跟他告別以后,你還有見過他嗎?”
“我在珠海那幾天,有一天跟他在街上碰到了。”
“哦?他也到珠海去了?”
“嗯。不過……唔,我們只是打了個招呼,聊了幾句,他說他想在珠海開Mafia Cafe分店,過來視察一下情況,然后問我為什么會在珠海,我說我老家在珠海,我回來探望我爸爸。”
我眉頭輕輕一皺。我總覺得雨晴的話有點言不由衷。
希望是錯覺吧。
“后來呢?”
“后來他就走了。接下來的幾天,他給我打了幾次電話,約我吃飯,我都婉轉地拒絕了。我回中山后,他又打了兩次電話過來,約我吃飯,但我還是沒有答應。”
真奇怪!到底是什么事促使張覓突然想追雨晴,老要約雨晴吃飯?又或許是,他不是想追雨晴,只是有些要緊的事要跟雨晴面談?但是,剛才他聽雨晴說我是她的男朋友時,語氣突然低沉了下來,好像變得很失落。
真想不通!
算了,想不通的事,最好別去想,免得好心情被破壞。
我點了點頭,沒有再多問什么。接著我駕車來到國際酒店的旋轉餐廳。幾天前,在雨晴不在中山的時候,我已決定圣誕節要和雨晴一起度過,因此在這里訂了位置。今天是圣誕節,如果不預先訂位,要找一家比較高檔的餐廳吃飯,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明明知道平安夜和圣誕節,所有餐廳都要加價,但人們還是喜歡在外吃飯。人(包括我),就是喜歡把錢用在不值得用的地方。
國際酒店的旋轉餐廳在十七樓,在餐廳里,基本上可以一覽中山城區。此時,餐廳里人很多,有成雙成對前來浪漫的情侶,有三五成群前來聚餐聊天的朋友,也有前來共享天倫之樂的一家幾口。我和雨晴跟著服務員走到我所訂的位置前,坐了下來。
大家或許會覺得很奇怪,為什么我剛開始認識雨晴時,和她走在街上的時候,常看到別人向她投來歧視、驚異的目光,而現在,人們卻不再因為她的胎記而感到驚異?其實歧視雨晴的目光一直沒有減少,只是現在我已能完全無視那些悲哀的人類,因此也就不再浪費筆墨來描述他們的反應。
也就是說,其實此時此刻,在旋轉餐廳,把雨晴當怪物一般觀看的人,實在不少!只是我覺得沒有必要去理會他們,所以略過不提。
吃過晚飯,和雨晴聊了一會,已經快八點了。我叫服務員結賬,同時想起喬宇以前跟我說過的一件事:大概在幾年前,在某個平安夜,一個喬宇正在追求的女孩子突然約喬宇吃飯,喬宇受寵若驚,想也不想便赴約。他們來的便是現在我和雨晴所來的國際酒店的旋轉餐廳。由于那女孩子是臨時約喬宇的,喬宇沒有準備,只帶了兩百塊在身。沒想到,結賬的時候,服務員竟然跟他說,謝謝兩百八十八元。
這時,我把這件事告訴了雨晴。雨晴聽了很感興趣,問道:“當時喬宇是怎樣做的?”我問:“你猜呢?”雨晴想了想,搖了搖頭。我笑了笑,說:“你是想不到那臭小子是怎樣做的,當時他告訴我他的做法時,我也忍不住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