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節(jié)婕。
暈倒。總是那么巧。
那個和節(jié)婕一起走上來的MM,二十七八歲,樣子一般。
節(jié)婕看到我,也有點驚訝:“啊?是你呀?”
我笑了笑:“嗯,好巧喲。”
她們正好坐在我和雨晴旁邊的位置。旅游巴開動后,我望了望節(jié)婕旁邊的MM,向節(jié)婕問道:“你朋友?”
節(jié)婕微笑:“她是我姐姐。”
節(jié)婕姐姐(這個稱呼讀起來有點怪異,就像讀“節(jié)節(jié)節(jié)節(jié)”一樣)對我笑了一下:“我叫節(jié)菲。你是阿婕的朋友?”
“嗯,”我點了點頭,“我叫東方樂揚。”
“哦?”節(jié)菲愣了一下,“原來你就是東方樂揚?”
“原來”?節(jié)婕已在她姐姐面前提過我?她跟她姐姐說過那晚家強闖進來的事吧?除此以外,她還跟她姐姐說了一些什么關(guān)于我的事情?我望了節(jié)婕一眼,竟見她低著頭,臉有點紅了。
我笑了笑,又說:“對啦,忘記跟你們介紹了,這是我女朋友,雨晴。晴,她就是節(jié)婕了。”我已把那晚我在節(jié)婕家發(fā)生的事告訴了雨晴,只是省去了節(jié)婕一整夜靠在我肩膀的那一節(jié)。
雨晴嫣然一笑,對節(jié)氏姐妹說:“你們好。”
節(jié)婕剛上車的時候,只見到我,接著和我交談,沒有特別注意雨晴。這時她看到雨晴,一臉驚訝,因為她看到了一張絕美的臉(雖然上次在星馬印她也見過雨晴,但只看到側(cè)面)。但驚訝之情在她臉上一閃而過,接著她的臉又恢復(fù)了平靜,平靜之中,帶有一點傷感。至于節(jié)菲,同樣被雨晴的臉的美麗所震撼,接著她望了節(jié)婕一眼,輕輕吁了口氣,臉色有點無奈。
雨晴覺察到一些什么,沒有再說話。四人沉默,氣氛頗為尷尬。忽然后頭的纖纖大叫:“嘿,樂揚,你認識的MM還真多呀,早叫你別到處留情呀。”她這樣一說,節(jié)婕更加難堪。我瞪了纖纖一眼,咬了咬牙。
幸好坐節(jié)氏姐妹后頭的小蕾頗為健談,跟節(jié)氏姐妹聊了起來,不一會便和她們熟識了。三個多小時的路程,喬宇一直在呼呼大睡,小蕾先跟節(jié)氏姐妹(主要是跟節(jié)菲,節(jié)婕不怎么說話)閑聊,后來跟古龍歲和纖纖玩斗地主,我則在跟雨晴聊天,偶爾跟節(jié)婕聊上幾句。
到達清遠的時候已接近中午十二點了。我們首先去吃午飯。午飯過后,處于熱戀期的、如膠似漆的喬宇和小蕾在附近拍拖,節(jié)氏姐妹和其他同臺的團友也到附近閑逛,纖纖上廁所去了,只剩下古龍歲、雨晴和我在餐桌前休息。
古龍歲說:“我也到附近走一走。”
他正要站起來,雨晴忽然說:“唔,我有些話想跟你說。”
“哦?”古龍歲望了望我,又望了望雨晴,迷惑問道,“你在跟我說話?”
雨晴點了點頭。
“你說呀。”
我也覺得有點奇怪,雨晴會跟古龍歲說些什么?
雨晴頓了頓,淡淡地說:“你和小娟的關(guān)系,你打算怎樣處理?”
古龍歲一聽雨晴提起小娟,臉色就沉了下去。他低聲說:“我自己會處理。”
雨晴秀眉一蹙:“你打算就這樣子拖著?”
古龍歲稍微提高了聲音:“這是我的事。”
雨晴搖了搖頭:“不,纖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既然知道她的男朋友有了別的女孩,我就不能不管。要不你跟小娟分手,一心一意和纖纖在一起,那么你和小娟的事,我和樂揚從此不提;如果你真的喜歡小娟,那你跟纖纖分手,別拖累她;如果你真的要拖下去,那我會把所有事情告訴纖纖。”
古龍歲沉著臉說:“你威脅我?”
本來我覺得古龍歲和纖纖兩個人的事情,像我這種外人不該插手,我也勸雨晴別管他們的事,但我忘記了,對我來說,纖纖是無關(guān)緊要的外人,但對雨晴來說,纖纖卻是她最好的朋友。雨晴知道古龍歲這樣拖下去,纖纖最后會無比痛苦,她又怎么忍心看到自己最好的朋友痛苦?她上次聽了我的話,沒去管這事,但經(jīng)過思索,還是覺得不能不管,覺得不能看著自己的好朋友一步一步向深淵走去。
既然雨晴已經(jīng)決定插手此事,我作為她的男朋友,作為她最親密的人,當然要和她站在同一戰(zhàn)線上。我也低沉著聲音對古龍歲說:“這不是威脅你。我們一直沒把你和小娟的事告訴纖纖,就是想給你時間讓你處理這些事,但你卻一直拖著。是男人就果斷點,到底喜歡哪一個,到底要跟哪一個在一起,爽快地做個決定吧!”
雨晴見我不僅同意她的做法,還幫助她,臉色一喜,輕輕握住了我的手。
古龍歲本來就理虧,這時見我也開口說話,便投降了:“唔,再給我一點時間,我會好好處理這件事。你們不明白,我真的抉擇不了,我真的兩個都放不下。唉。”
古龍歲剛說完,忽然纖纖在他后頭說:“放不下什么呀?”
古龍歲嚇了一跳,回頭一看,只見纖纖笑吟吟的,知道她應(yīng)該沒有聽到自己的前半句,稍微松了口氣,說:“沒什么,我們在討論待會漂流用的橡皮艇,能不能放三個人。唔,我們到附近逛一下吧。”
他說著站起來,向我和雨晴使了個眼色,便拉著纖纖走開了。
他們走后,雨晴輕輕嘆了口氣,向我問道:“不敗,一個人的心,能同時裝兩個人?”
我想了想:“有的人的心可以,有的人的心不行。”
“唉,同時愛著兩個人,不會很累嗎?”雨晴不解。
“是呀,一件事跟情人A說完后,又要跟情人B說一遍,一部電影跟情人A看完后,還要跟情人B看一遍,晚上和情人A通完電話,還要再給情人B打電話,兩通電話的內(nèi)容甚至是大同小異的,每天都把同一件事做兩遍,當然會很累。”
“那為什么還有人要這樣做?”雨晴雖然冰雪聰明,但對情愛之事,卻似乎一知半解。那不奇怪。再好的小說家,如果沒在學(xué)校讀過書,同樣寫不出一部好看的校園小說;再好的畫家,如果沒有看見過樹,同樣不可能把樹畫出來。
“他們覺得值得唄。”
“那你的心呢?”雨晴笑問,“你的心可以裝多少個人?”
“很多個呀。”我笑道。
“哦?”
“是呀,”我說,“可以裝爸爸、媽媽、雨晴、泫然(我小說里的偵探)、金庸……”
“哼,一點也不正經(jīng)。”雨晴扁了扁小嘴,“我的意思是,你的心管愛情的那部分,可以裝多少個人?”
我笑了一下:“同樣可以裝很多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