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清那逼人的目光和認真的語氣,讓我的心“怦怦”地跳動起來,讓我的喉嚨幾乎喘不過氣。
我勉強笑了笑,避開她的目光,故意用很自然的語氣把話題扯開:“別亂想啦,早點回去休息吧。我要繼續工作了。”
然而我雖然故作自然,但聲音卻稍微在發顫。
我說罷,沒等阿清答話,匆匆離開生活區。剛纔她問我的問題,我心裡自然有答案,但我不敢把答案直接說出來,我怕傷害到她。
我真的不想再傷害她了。
我沒有回商務部,而是直接到技術部去。技術部的所有同事都在加班,緊張地工作著,辦公室內鴉雀無聲。我說道:“大家先吃飯吧?!?
技術部的其中一個主管說:“顧不上吃飯了,現在時間就是金錢。”
本來有幾個同事聽我叫他們吃飯,右手已經離開了鼠標,準備站起來,但一聽主管這樣說,都不敢再動了。我點了點頭,幫他們解決了幾個版面問題,便走回商務部,發現阿清已經走了。接著,我打電話到快餐店叫了六十個盒飯(技術部有五十多人)。
一直忙到晚上十一點,房地產網的新版面和後臺程序才基本完成。技術部的另一個主管對我說:“好了,基本上都完成了,待會再讓幾個測試員去測試一下就行了?!?
“大概什麼時候可以推出?”我問。
“明天早上七點前?!?
“好。”我笑了笑,對技術部的所有同事說,“辛苦大家了,先去吃飯吧?!?
大家吃飯的時候,我坐在椅子上,仰望著天花板,長長地舒了口氣。經過了一整天的忙碌,好累,真的好想馬上回家睡覺。不過今晚要進行網站測試,應該不能睡,等明天新版房地產網推出後,我一定要立即回家,好好地睡上一覺。
我正在閉目養神,忽然感覺到口袋裡的手機振動了一下。我拿出手機一看,是雨晴發過來的短信。
“樂揚?還沒忙完?”
查看短信記錄,原來雨晴在晚上七點多的時候也給我發過一條短信,內容是:“今天很忙嗎?有空的時候給我回個電話吧。”不過當時我忙著工作,沒注意到手機在振動(即使注意到也不一定會去看)。
雨晴離開的這個星期,我每天都給她打好幾通電話,而今天,裝修網和汽車網的機密先後泄露,我忙著處理,接著房地產網的改版工作要提前完成,我忙著指揮,因此一整天下來,我連喝水、上廁所也沒空,更別說是給雨晴打電話了(只有中午跟阿清吃飯的時候稍有空閒,但那時我忙著和阿清討論公司的事,也忘記了給雨晴打電話)。
雨晴見我一直沒打電話給她,猜到我工作很忙,不敢打擾我,於是給我發短信,讓我有空的時候給她打電話。但直到晚上十一點,我還是沒找她,她知道我不喜歡加班,不會這麼晚還在工作,擔心我有什麼意外,於是又發過來一條短信,如果再收不到我的回覆,她應該就會打電話過來了。
當然她是否真的這樣想,當時我還不知道。但後來跟她談起這件事,證明了她當時果然是這樣想的。
我立即給雨晴打了個電話。
“不敗……”電話一接通,我就聽到雨晴的聲音有點興奮。
“阿晴……”我的聲音十分溫柔、緩和,跟一整天下來指揮別人工作時那又急又大的聲音截然不同。
“你在哪?”
“還在公司啊。”
“咦?這麼晚還在公司?很忙?”
“嗯?!蔽椅丝跉?,把今天公司發生的事簡單地告訴了雨晴。
雨晴聽完以後,沒有像阿清一樣幫我分析是誰出賣了公司,而是問道:“你吃飯了沒有?”
“吃過啦?!蔽掖鹬闹猩愿刑鹈?。
“嗯,那就好?!?
我一邊和雨晴通電話,一邊走進技術部(此時技術部空無一人),走到窗邊,望著窗外。
一陣冷風吹進來,打在我的臉上,只冷得我打了個寒顫。我縮了縮身子,突然覺得周圍很冷、很靜,突然心中有一種很孤獨、很寂寞的感覺。
“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那一剎那,我心中就有著如此一種愁思、一種哀念。
“不敗,你今晚要通宵留在公司嗎?”雨晴的話,打斷了我那憂愁的思緒。聽到她的話,我的心忽然暖和起來。
是的,我不會再孤獨,不會再寂寞了!因爲我已經不再像以前一樣,如獨行俠一般,總是形隻影單,身邊沒有一個真正可以依靠、信任的人。現在,還有以後,無論我走到哪裡,也無論發生什麼事,雨晴都會陪在我的身邊,和我一起走過我的人生。
是晴,是雨,是熱鬧的白天,還是孤獨的黑夜,雨晴都會陪著我,而我,也不會把雨晴丟下!
雖然雨晴現在還在珠海,我不能握住她的手,不能把她擁在懷裡,但聽到她的聲音,我便覺得她好像就在我的身邊一樣,十分親切,十分溫暖。
明天就能見到雨晴了。
每想到這裡,我真的忍不住興奮起來,不由自主地笑出聲來。
“是啊,應該是沒時間睡覺了。”我答道。
“唉——”雨晴輕輕地嘆了口氣,“這樣很容易把身子熬壞的?!?
“那也沒辦法,”我有點無奈地說,“你也知道,我是不喜歡加班的,如果不是必要,我也不會留在公司?!?
“嗯,我今晚不把手機調成振動狀態了,如果你有時間,又睡不著,很無聊,就給我打電話,我陪你聊天。”雨晴柔聲說道。
“傻瓜,你好好地睡吧。明天我們就能見面了,到時要聊多久也行?!蔽艺f。
“嗯,那你一有時間,就要合上眼睛好好地休息,知道嗎?”雨晴交代。
“Yes madam!”
“嘻。對啦,我明天自己乘車回來吧?!?
“不,我去載你。房地產網早上七八點就推出了,如果沒什麼問題,我九點前就回到家,睡上幾個小時,午後就能駕車來接你了?!?
“這樣你太辛苦啦。”
“我想早點見到你,我不放心讓你一個人回來。對了,說起不放心我就記起了,我昨天跟你說的那殺人強姦犯,據說逃到珠海去了。”
“???”
“是啊,所以如果沒什麼事,在我來之前,你就別外出了,好好地呆在家,知道嗎?唔,那殺人犯正在珠海,我怎麼放心讓你一個人回來?”
“嗯,明天看看情況再說吧,如果你真的太累,就不要來了,精神不夠,駕車很危險的?!?
接著我和雨晴又聊了十來分鐘。我說:“好啦,不聊啦,你早點睡吧,技術部的人快回來了,我又要工作了?!?
“嗯,記得抓緊時間休息呀?!?
“知道啦,唔,我要掛線了?!?
“不敗!”我正準備掛線,雨晴叫住了我。
“嗯?”
“我真的好想你,真的好想快點見到你?!?
我微微一笑:“我也是,真的。好想明天快點到來?!?
“嗯,那好吧,晚安囉。”
“晚安?!?
我一邊笑著,一邊掛了電話,本來心裡正在甜蜜著,但電話被掛,雨晴的聲音消失,電流聲響起的那一剎那,我的心中,忽然有一種很害怕的感覺。
似乎雨晴真的消失了!
不知怎的,我突然想到小龍女,想到小龍女被尹志平××的情景……
那殺人強姦犯,此刻正在珠?!谟昵绲募腋浇??
我越想,心中越亂,緊接著,心中冒出了一股莫名其妙的不安感。
就像工騰新一要離開小蘭去調查黑衣人時,小蘭心裡那不祥的預感一樣:“仿如新一這一去,就再也見不到他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