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穿著旗袍的女人渾身上下都染著一股風塵氣,很像電視劇里演的,百樂門舞女,秦淮河的姑娘。那客人在游泳,這女人始終坐在游泳池邊,用手掬水跟客人調情,李子衿查過這客人的記錄,他的確是一個人來度假的,也沒帶朋友進來。
酒店嚴格管理,進來的人都會提供身份信息。
李子衿留了個心眼悄悄跟著這客人,在酒店的大餐廳里,男人點了不少酒菜,坐在椅子上吃。
那個穿著旗袍的女子,就坐在他的大腿上,咯咯咯咯的發笑,細長的手指頭,大紅色的長指甲,在那男人的鼻子上劃來劃去的。那男一陣陣翻著白眼,似乎很沉迷,很享受。
那女子捏著男人的嘴巴,從她自己的嘴巴里吐出一縷細細的黑氣,那男的一口一口吞下去。
李子衿站在簾子后面,她猜測這女人不是鬼,就是妖精。
從她打扮看來,根本不是現代鬼,應該是死了不年頭的一個老鬼。龍婆大師說,老鬼跟新鬼不一樣,如果一只超過五十年的鬼不回陰間,也不著急投胎而是在陽間流連作祟,這只鬼一定相當的兇。
越久,做得惡事往往越多,所以是一種惡性循環,直到變成真正的老厲鬼。
饅頭也不敢靠近這個女人,躲在李子衿的懷里。
李子衿想,如果她沒特別過分,等這客人走了,應該就沒事了。
——
夜里,一陣細細碎碎的琵琶聲,從樓里傳出來,接著,有個女人在輕唱著秦淮河上的昆曲小調,凄凄慘慘幽幽怨怨的——
第二天,那對老夫妻受不了每天晚上的唱歌聲就退房了,張曉可非說他們一定是老了所以幻聽。
可第二位客人入住之后第二天,也投訴說旁邊的客人騷擾他睡覺。
這才終于引起了管理層的注意。
這次,是林清來了,親自處理這件事。
張曉可跟在林清身后,一副諂媚,說話也嬌滴滴的。李子衿好笑,這張曉可也把林清當何今了?不過這種說話對林清來說似乎不大奏效,林清依舊板著一張臉孔,看都不看張曉可一眼。
“先生,我們酒店有規定,不可以私自帶訪客入住,您如果有女伴,是不是方便到前面注冊登記一下?”
那男人的火氣不小:“女伴?哪有女伴!我說過我是自己一個人來住的。”
饅頭趴在李子衿脖子上,小聲說:“媽媽,你看,那個叔叔背后。”
不用看,因為從開門時候開始,李子衿就始終跟立在這個男人身后的旗袍女子,對視著。
這女子現在沒有任何表情,她一雙黑漆沒有白眼仁的眼睛,正空洞洞的盯著李子衿。從她的眼睛里,散發出一圈圈的黑煙。
這女的真邪,不知道什么來頭。
她伸著手,用長指甲在那男人的脖子上輕輕的抓著,那男人不由自主發抖,似乎還很過癮的樣子。
這女人臉上的妝容是厚厚的白粉色,畫著一張鮮紅的櫻桃口。
李子衿渾身一陣惡寒,不由自主向后倒退了兩步。
林清跟張曉可因為看不見這一切,還在跟男人糾纏。
“先生,今晚我們會派人在這里,如果真的有人彈琴,我們就要適當履行酒店的規定了。”
咣鐺一聲,那男人把門,給關上了。
林清對張曉可說:“晚上派兩個人,在這里等著,如果有聲音用錄音筆錄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