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月雅最可怕的不是她拍桌子發火,而是她這種冷笑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寫滿了不屑和嘲諷。
下一秒感覺蘇月雅就能張口把人給吃了。
可沒想到,蘇月雅只是冷笑,盯著吳子豪看了兩秒,並沒有懟回去。
她一個轉身,就將剛纔還抱在懷裡的筆記本塞給了趙乾宇:“這玩意你拿去好好研究研究。”
筆記本到了趙乾宇手裡,其他人自然地就不敢來搶了。看到事情已成定局,賀銘傑也嘆了口氣:“希望大家尊重老師的研究成果。”
趙乾宇沒有搭理他,只是匆匆的翻起了筆記本。
最開始是一些日常瑣碎的記錄,包括他們出海航行的時候遇到了什麼天氣,遇到了動物,遇到了沒見過的海魚。
筆記裡面老於的字跡雖然工整,但是行文用字太文縐縐的了,讓趙乾宇看的頭大。匆匆地往後翻了翻,趙乾宇的眼睛掃到了一個關鍵詞:
雲仙島。
喬家船。
海盜。
趙乾宇的手停住了,上下認真看了好幾遍這才意識到老於的筆記本到底寫了什麼。
“喂,賀銘傑,你真的不知道這筆記本里的內容嗎?”趙乾宇越看越是驚心,不得不再次向賀銘傑確認。
賀銘傑搖了搖頭:“這是老師自己的研究筆記,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們知道的發現,他會開會的時候跟我們講的。我負責做會議記錄,我自己的筆記裡沒有的內容,大家都不知道。”
趙乾宇沉默了兩秒,決定將老於筆記本里寫的內容告訴大家。
老於的筆記本有兩頁空白,接著他寫下了雲仙島三個字。
按照筆記中寫的,雲仙島本來是傳說中的海外仙島,島上曾經有古人居住,後來修煉成仙,集體飛昇。飛昇後的雲仙島成爲了荒島,不久之後爲海盜盤踞。
浪跡海上的喬家船海盜們,在經歷了各處的驅逐後,找到了雲仙島。他們發現雲仙島荒無人煙又植物豐富,海產豐碩,非常利於長久駐紮,因此將雲仙島佔爲己有。強搶民女至雲仙島,收爲夫人,生兒育女。
島上的人口逐漸增多,喬家船的海盜數量也越來越大,海上的喬家船勢力也就越大。慢慢地,喬家船成了令人聞風喪膽的海盜。只是他們盜亦有道,主要攔劫大型過往商船,頗有一些劫富濟貧的意思,偶遇翻船的漁民還會出手相救。
雲仙島上的財富也就越來越多,據說一度到了雲仙島上赫然一個小王國的地步。外面的世界和雲仙島如同毫不相關,在外面遇到戰亂的時候,許多人逃難到雲仙島上來。不過也因此被追兵追殺,曾經是世外桃源的雲仙島成爲了各方勢力狩獵的獵場。
爲了保護島上的人和財產,喬家船的人背水一戰,然而這一戰也失敗了,附近血流成河,染紅了海域。
然而不爲人知的是,剩下的喬家船海盜和逃難的人,挖開了雲仙島,隱藏起來了自己的行蹤。他們等到追殺的人散去,雲仙島漸漸不爲外界所知,才重新開始了海盜的生活。相比之前的喬家船,他們要低調很多。這羣人,稱自己爲林氏一族。取自雲仙島上數目衆多,以木爲依靠。又兼顧雙木成林,互相幫扶的意思。
雲仙島上積累了喬家船和林家的大量寶藏,這些寶藏當中包括了金銀財寶,還有大量的歷朝歷代文玩珍藏。當年喬家船的海盜橫行海上時,曾經劫掠過許多大官往來的商船,這些船上不只有金銀玉器,更有許多已經失傳的技藝製作的傳世之寶。
老於的筆記本上,這些記錄都是從不同的古籍裡面摘錄的,還有一些是來自於地方誌和海邊居住的人們的傳說。老於還在旁邊加了批註,大部分人都認爲雲仙島只是一個傳說,因爲在民俗故事裡,雲仙島周圍被一股暗流籠罩,據說這股暗流就是當年被屠戮的人流出的鮮血。它們保護雲仙島不被外界發現。
這些筆記的內容讓趙乾宇他們幾個看的心裡一涼。沒想到老於一個老學究,看上去文縐縐的樣子,竟然能精準地找到雲仙島的故事。
“怪不得老師在聽說喬家船的彎刀之後那麼激動。”賀銘傑看完了筆記,“一定是因爲自己找到了失傳的傳說。”
“哼,我看你們就是貪圖人家的財寶。說吧,是不是你們和錢程串通好的。”吳子豪滿不在乎的說道。
立刻就被蘇月明瞪了一眼:“你怎麼能這麼說呢。於老師不是那樣的人。寶藏的意義主要是它們可能見證了一段歷史,民俗傳說最可惜的就是失傳。如果能找回一段歷史,一段失傳的傳說,是一種怎麼樣的浪漫情懷。這是學術的追求!”
吳子豪悶著頭不說話了。他對蘇月明說的話向來是無條件服從的。
趙乾宇懶得去搭理小兩口打情罵俏,只是盯著賀銘傑:“你是帶頭的。你解釋一下。”
“我發誓,我們真的只是爲了研究民宿。於老師也不是貪圖財寶的人。更何況,他肯定也沒想到自己能找到傳說中的雲仙島。”賀銘傑抱著老於的筆記本簡直放不下來,剛纔還阻止大家看筆記的好像是另一個人似的,“於老師,這些研究都是自己做的。沒有我們學生幫忙的部分,也沒有告訴我們這次航行是爲了找到雲仙島。可能老師有老師的思考吧。”
一直在旁邊沒有說話的侯健突然開口說了一句:“我們還要繼續找老師嗎?他會不會像趙哥說的,是自己離開的?”
“不會!老師絕對不會放著這麼重要的研究資料不管的。”賀銘傑的態度非常認真。
侯健攤了攤手:“行行行,天亮繼續找。不過老於這個人,一向來有什麼事情都喜歡揹著我們的。”
周巡皺了皺眉頭,卻沒有說出什麼來。他和侯健的關係一般,甚至可以算的上不喜歡侯健。
“你爲什麼這麼說?”趙乾宇覺得侯健和賀銘傑不同,他既是老於的學生,又不像賀銘傑那樣對老於無條件崇拜,還和錢程保持著不錯的關係。畢竟錢程曾經把男生都捆了,只留了侯健一個。
侯健看了看趙乾宇,自嘲的笑了笑:“嗐,我隨口一說。學校裡的老師就跟你們單位領導一樣的,誰還沒兩個喜歡的學生啊。那咱們剩下的就是打雜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