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天#飛雪成災
在寒假的開始,我就一直準備著幾天后的合肥市一模。自從飄雪開始后,雪就一直沒有停過,在我離校之后,雪下得越來越大了,還刮著風,就如暴風雪一般,接著連續三天三夜的這般大雪,我開始感到越來越不安,因為明天就要去參加合肥市一模考試了,可是大雪絲毫沒有停息的樣子,而且地上的雪已經很厚很厚了,此時我回到了蜀山湖邊上的家里,因此坐車什么的極其不便了。
晚上我開始看新聞,新聞里關注度最大的便是這場連續七八天的大雪,南方很多的地方下得比合肥要大得多,終成雪災,許多航班、火車、客車停運,旅客大量滯留,多處房屋倒塌,莊稼受災,而合肥,我們的一模考試也被迫取消。
我登時一愣,取消了?又想取消了也好,這么大的雪,出行極其不便。晚上,我上了二樓,農村蓋二層樓是很普遍的,我家也蓋了,樓上,我和弟弟各有一間房屋,當時我爸媽蓋樓的時候就是準備給我們娶媳婦用的,只是我并不在意這事罷了。
我站在寬大的窗戶前面,透著燈光,看著外面鵝毛般的大雪,絲毫沒有一點點要變小的意思,又想著剛才新聞里所報道的那些場景,不禁感嘆大自然,感嘆人們對飄雪是那么的期待,有時候也會變得極其厭惡,然而誰也對它無能為力。
在不安中和嘆息中,我緩緩地入睡了。
第二天早起,漫漫飄雪依舊在空中飛舞,寒風瑟瑟顯得異常寒冷,河水結冰,雪花落地后一層又一層的堆積起來,行人也寸步難行,我走到窗邊,遙望一片潔白,幾乎要掩蓋了大地上一切的其它顏色。
樓梯在房屋外面,整個樓道都是積雪,雖然昨晚已經清掃了一遍,但是又是厚厚的一層了,我拿起了鐵鍬,開始一點一點的冒著雪鏟雪下樓。
九點左右,我在看電視,因為天冷,我媽就在旁邊的床上坐著一邊看電視,一編織毛衣,這時來了一個電話,我接了,聽聲音我就知道是甘爽打來的,她說:“喂,我找王東。”
“我就是。”
“哦!東哥,我是甘爽啊!”
我笑道:“我知道,我聽出你的聲音了。”
“哦!你們合肥市一模取消了吧?”
“是啊,不然你現在打電話給我,我怎么會接到呢?”
“我就是特意來給你打個電話說這事的,我怕你會不知道。”
“我怎會不知道?我本來很少看新聞的,昨晚我恰好看了新聞,《第一時間》就報道了這件事,所以我就知道了。”《第一時間》是當時安徽電視臺經濟生活頻道的一個新聞類節目,報道的都是市里的大小事,很多事情都是身邊發生的看似不大的事,而且農民工討要工資這些事它也極力幫助,所以很受村里的人歡迎,平時里也常常談論。
“哦,那不考試了,你在干什么呢?”
“看電視在,你呢?”
“我啊,正無聊著呢!下了這么大雪,又不能出去玩,呆在家里又覺得無聊。”
“你可以看看書,寫寫寒假作業,或者像我一樣看看電視呀。”
“不想看書,也不想看電視,你在看什么電視?”
“額……正在放的是韓劇,叫《魔女宥熙》,還挺好看的。”
“啊?你喜歡看韓劇啊!”
“也談不上喜歡看,主要是安徽電視臺在播這個劇,而我家的電視又收不到什么臺,所以我媽就在看了,我也就跟著再看了。”
“那你是喜歡韓佳人吧?”
“嗯?韓佳人?是誰啊?”
“你看《魔女宥熙》,不知道韓佳人是誰?就是那個女主角啊!”
“哦!原來她叫韓佳人啊,我一般看電視,很少關注主角本人是誰,只要我覺得可以看,我就會看了。”
“哦,那韓佳人漂亮么?”
“嗯,挺漂亮的。”
“我告訴你啊,光鳳可是很喜歡她呢!她特別喜歡看韓劇。”
“哦,這樣啊,她喜歡韓佳人,我覺得可以理解啊,這部劇里,韓佳人演的這個角色就是一個女強人,女漢子,倒是有點她的風格。”
“就是,就是這樣的,不過她其實只是表面上看起來強勢,嘴快,其實她也是會很溫柔的。”
“哦,我可以感覺的出來。”
“她給你打電話了嗎?”
“還沒,你是第一個在寒假里給我打電話的。”
她笑了笑,“哦,這樣啊。”
隨后我們又聊了一些,時間大約二十多分鐘,她才掛了電話,我媽問道:“是誰?”
我對我媽從不說謊,“是我在學校里認識的一個高一的小女生。”
我媽笑了笑,說:“你可要先把學習搞好才可以干別的。”
我也笑道:“不是你想的那樣,放心吧,媽媽,我一定會把學習搞好的,爭取考個重點大學。”
媽媽會心地點了點頭,我媽實在為我擔憂的太多,而且身體還不好,每一次想到這里,又想到我成績退步的時候,心頭就更加痛了,這種痛苦夾雜著一種沉重的負罪感。
第一百六十七天#踏著白雪去尋你
從我家到大蜀山腳下的郊區城鎮,要走七公里的路,這個湖邊小村莊沒有什么固定的交通工具可以到達,有時候可以乘坐村里的一些人所開的小面包車,但不是每一次都有,而且沒有什么發車的時間,你可能需要等,等很長的時間,只要滿足了司機認為可以跑一趟的七八個人。
大雪紛飛的寒假,積雪早已沒過了鞋面,那條通往城鎮的道路沒有了任何的車影,白茫茫的一片,望不見盡頭。從家里走,我就已經想好了這一場踏雪的旅程,雖然往日我也常常步行走過這段路,然而這一天將是我此生在這段路上最難忘的一次步行。
從小飄雪的三天,再到這大飛雪的三天三夜,讓整個鄉村變得寂靜無聲,白色荒涼淹沒了一切。今天是飄雪的第七天,終于等到了暴雪見小的日子了,然而天空依舊灰蒙蒙的,點點雪花還在緩緩飄落。
我望了望天空,整理好衣服,邁出了大門,厚實的積雪,踩在上面,一腳一個窟窿,發出咯吱的聲響。路上基本遇不見行人,但是會經過許多鄉鄰的門前,有些會在門口瞧見我。
“王東,這么大的雪,你往哪里去?”
我怎好意思和他們說實話,于是忙敷衍道:“我到大隊部去,有同學找我!”他們笑嘻嘻地點了點頭,我也就隨即走開了。
拐過村口,一條筆直的大道呈現在我的面前,一眼望去,丘陵式高低起伏的鄉村主道路一眼望不到盡頭,我定了定神后,開始繼續前行。開始的一段,道路兩旁是闊葉楓楊樹林,遮天蔽日的寬大綠葉不復存在,只留下光禿禿的樹干枝椏。
走過這一段光禿樹林,再一眼望去,左右兩邊一望無垠的田野瞧不見任何的莊稼,積雪如同一張巨大的白布將一切都遮蓋了起來,有一種刺眼的感覺,似乎可以感覺到眼前有一陣陣的眩暈感。
上過了坡,回首瞧見身后的道路,僅僅留下了一條由我的腳印組成的線條,給這光整的雪地增添了一絲景致。
微微刮著點風,并不感覺有任何的寒冷,偶爾飄落的雪花觸摸著我的臉頰,并在一瞬間融化殆盡,找不到了任何的痕跡了。
三十分鐘后,我瞧見了一條新的道路,一條更寬一點的道路,整齊的林木排列在道路的兩旁,只是依舊還是光禿禿的。不遠處可以瞧見樓房的住宅區了,我很欣喜,終于走了一半的路程了。
再接再厲,在雪地里走久了,還當真有些兒累人,我呼出的氣息明顯可以感覺到溫暖,我開始停下來在雪地上寫著字,“QC,我喜歡你!”還寫了英文,畫了愛心,這才心滿意足了,繼續往前走。
又走了一段,感覺積雪很整潔,又是寫了幾個字,就這樣,一路走,一路寫,笑嘻嘻的,開開心心地走過了這一段比平日里感覺長得多的七公里路,到達了蜀山腳下的名人廣場。
QC的家住在黃山路與宿松路交叉口附近的南園新村,她會乘坐118路公交車直接到達底站——蜀山森林公園,我沒有手機可以聯絡她,我猜想她一定已經到了那里了,我得趕緊過去了。
名人廣場有一座紀念碑,不是很高大宏偉,在這冬日積雪的時候,總還是感覺有一絲的敬意。穿過廣場,走上園林彎道,只是積雪已經淹沒了那青石鋪就的道路。
但是兩旁的樹還是為我指明了方向,即便沒有,我也可以認識,因為我太熟悉了,從小就走過了。穿過寂靜的名人園,到了大路,還有一公里不到的路程,我就要到終點了,我的心情異常興奮。
終于我走到了右側道路的終點,向著對面的車站尋找著,那里只有一個人,一個穿著白色衣服,黑色褲子,扎著馬尾的女孩,我不會認錯,我立即揮手并喊了起來:“QC!”
QC聽見了,她興奮地瞅了瞅公路上的車子,并沒有發現有任何車子的影子,她便快速地跑了過來,到達我的跟前,我忍不住地將她一把摟在了懷里,緊緊的,久久的,不愿意放開她!
她瞧著我,嬉笑道:“你看你,怎得鼻子和臉都凍得紅紅的?”
我笑道:“這樣就和你一樣了嘛!”我抬起手摸摸他的臉,“你看,這張臉又紅了,這是凍得吧?等我很久了么?”
她搖搖頭,“你的手好暖啊!”
我并有和她說我是奔走了近九公里才到這里的,渾身都是熱乎乎的,我只是握住她的手說:“既然溫暖,我就替你暖暖手吧。”
她嫣然一笑,“這就是蜀山啊!我一直都想要來的,可是一直都沒找到機會來呢!如今卻是在這雪天來了。”
“那也好啊,今年的大雪幾十年都不曾一見,雖然讓好多地方都成災難了,但是已然如此了,已經無法改變,我們除了希望它不要再下了,希望那些受災的地方可以快點好起來以外,我們無法做任何事情,與其整天抱怨,我們何不利用它呢!至少在這一刻,它見證了我們此時多么不容易的相見。”
她又是一陣羞笑,然后指著我身后說:“這上面就是烈士林園么?”
“正是,走,我們從這里上山去看看,只是積雪很多,你怕么?”
“有你在,我還怕什么?”
我得意一笑,拉著她的手,沿著臺階和廣場,上山而去,整個陵園和蜀山瞧不見幾個人,陵園的幾個工作人員見我們都是投向了異樣的眼光,而我們只管玩我們的。
一路上臺階,直達山頂,在電視發射塔的邊緣,遠眺整個城市的壯觀景象,一切都在冰雪的覆蓋之中,當真是一番盛景,我總是會在這樣的情景之下情不自禁。
這一次我沒有再請求她的同意了,而是直接在她遙望遠方風景的時候,在她的臉頰上吻了一下。她本能地反應過來,用她的小手在我的身上敲了一下,俏皮地說著:“討厭!”
我摟著她說:“有什么討厭的,難道你不想我親你么?”
她嬌嗔道:“你再這么說,我可不理你了!”
“好好,不這樣說了,是我很想,是我忍不住,是我情不自禁,這番場景以后再也不會有了,必須要抓住這次機會啊!”
“你又來了,每一次都要說一番大道理,你直接說你想要不就行了。”
“啊?這可是你說的,那我可就直說了啊,我想要,我真的好想要!”
“那你對著下面大聲說你喜歡我,我就讓你親。”
我呵呵一笑,“這有什么難的!你看好了!”我放開嗓門,對著山下大聲呼喊道:“QC!我喜歡你!非常非常的喜歡你!”
并轉過頭來瞧著她,“我已經說了,你滿意么?”
她并不說話,只是摸著她耳邊垂下來的頭發,暗暗發笑。
“我都已經說過了,你還不同意啊?”
她笑道:“好啦,好啦!我已經同意啦!你要親就親是了,誰還能管得了你的嘴!”
我心情倍感激動,這番情景,在我看來當真是難能可貴的,我再一次地親吻了她,深深地吻,緊緊地相擁。